仲夏故园记(姜 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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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点点雨滴轻敲窗,柔柔的风迎面吹来。不知为何,自小一直喜欢听窗外的雨声潺潺,莫名的心安,就像住在溪边,叮叮咚咚。

        极喜欢被雨水浸润后的空气,清香弥漫洋溢着,带着植物的气息,又似乎有泥土的腥味儿。

         在浔城上学时,每到下雨就想回家,回到那个生我养成的农村老家,搬个板凳,坐在家门口,就那么看着,看着,看水滴砸下来冒的泡,看地上的水向低洼处流动,看雨滴打在屋前爷爷种的梧桐叶子上沙沙作响。

          可如今,老家的新房已建好,那棵陪伴我们十几年的梧桐树已不见了。那幢老房子的夏天,总是很热很热,像个蒸笼,让人无处可躲。新的房子安好了空调,住的人却愈发的少,大多数时候,只有姆妈一人独守,忙的忙,远的远,有的在东,有的在西,而母亲像个灯塔,停留在原地驻守着她的彼岸,等待着远方归来的故人。如今深知:心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老家,总是那么令人怀念!

        家在农村,盛夏季节,稻田里总有好多好多蜻蜓飞在半空中,或者停在荷叶上,红蜻蜓在我们乡村很常见。傍晚洗过澡后,和大人们一起坐在院子里,大家围坐在一起,一把蒲扇,一块西瓜或一根冰棍,听他们闲话家常。

        以前离村子不远处,有一条长乐河,河水齐腰。在这条河首先感知春天的来临,杨柳依依,两岸青青;夏天蝉鸣,嬉水打闹,拿脸盆去河里,摸螺丝装个半盆回家沉淀漂洗几日,央来父亲用葱姜蒜爆炒,那种鲜香至今记忆犹新;秋季叶落随水而去,冬季水可净衣,大人洗衣,小孩嬉戏。

          而我最喜欢的,是夏天的傍晚,与几个小女孩儿坐在溪边,光着脚丫,冰凉沁人的溪水就这样轻轻的淌呀淌,小鱼成群的围着脚丫子,偶尔啄一下又嗖的游开。要不就去荷塘里摘几片荷叶来做伞,全然不顾酷暑的炎热,哪管他是不是晒得黑不溜秋。

         那时邻居家的池塘边,东边一大片稻田,南面一大片菜园,站在那儿,风吹啊吹,星星连成一片,蛙鸣声,邻居在黑暗中来家里串门,大家轻轻讲着夜话,之后各自回家关好门睡觉。

           我喜欢的是,少时的周末一个午休醒来,下午三点多,斜阳漫漫,树影斑驳,风过,有沙沙的枝叶交错声,鸟儿们的叽叽喳喳声此起彼伏,我托着腮趴在窗户边上。

          九岁那一年,以为捉住一只蝉就捉住了整个夏天。然而七月流火,流萤的光亮在暗淡中明灭,枫叶落了一地,夏日香气、誓言、倾情,都随风去了。现在才知道,人生就是坐火车,你要前进,风景就会后退。

         喜欢,将经年的流韵温进一盏茶香,闲暇时细细品啜,那种清香的静寂,饮在心里甘之若饴。而茶的味道,多像某种思绪,藏在过往那重重又叠叠的记忆里。

         让你,透过袅袅的氤氤氲氲,隔着远远的美丽,去慢慢品咂着这滋味。浓郁的,清淡的,自然晕开,如这个季节,焦源的空山落了一地的梅雨,飞飞洒洒,溢出光阴深处的悲喜,恰似爱的感觉,是彻心彻骨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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