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庚寅年阳历8月的一天,我从上海出发去北京出差。印象里应该是头一次坐飞机,有点紧张。
然而头一次,路上就有一些不顺,坐出租车去机场的路上,突然“嗵”的一声,同时我感觉脖子猛地往后一甩,十分难受,脑袋立刻被甩在出租车的座椅上,原来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出租车被人追尾了。师傅也没跟我客气,直接让我付了车费,把我丢在半路上,去和后车处理事故去了。
记得当时路上还在下着雨,我本来没有太多的乘坐飞机的经验,所以当时提早了二个多小时出发,但是这么一折腾,就感觉有点紧张,因为雨天,在大上海打车,打车的人多,车子紧俏,比较难打。后来终于赶到飞机场,又遇到飞机晚点,半夜的飞机,到达北京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至今,本人坐过飞机的次数恐怕不超过四次。飞机应该大都晚点了,因为回忆起来,飞机给我的印象,就是晚点。当然,有人会嘲笑我,你这才坐过几次飞机,就敢这么说?是的。但是,如果比起心理学上的第一印象(首因效应),我这反应实属正常。
在北京的出差接近尾声,我本来计划是先回公司,再从上海回南京——本人家眷都在是南京,我经常周末上海南京来回跑,何况老婆怀孕了。但是一个电话,我就提前直飞南京了。老婆已经住在医院。我有点小小的诧异,因为预产期在9月初,现在还有十多天时间,要这么早住进医院吗?
和领导请示过之后,我就直接回南京,到了南京,直接去妇产科医院。果然,不是好消息。原来老婆去医院例行产前检查,发现了异常,胎儿缺氧,所以提早住进了医院进行监测。我又想起了以前怀孕期间发生在老婆身上的事。有一次,我们俩在孝陵卫附近散步,突然老婆昏倒在地,上不来气。幸好旁边就是医院,直接把人搀扶到急诊室进行吸氧。这一次经历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看上去瘦弱的老婆,很少感冒。但是后来却检查出心脏方面的问题。平时没有异常,但是当一个人负责两个人的饮食时,便出现问题了。要么大人不行,要么小孩有问题。解释谁都会,问题是如何解决问题?令人欣慰的是,自从怀孕后,每次例行检查,都没有发现胎儿有什么异常。可是这次,胎儿也缺氧了。
我到了医院,看见隔壁病房传来小孩子的哭声,一个爸爸正在给小孩子包尿不湿。我现在还记得小孩子的两条小腿儿朝天乱蹬着,爸爸的大手比小孩子的屁股都大,平时不干,猛一下,这活对一个大男人还有点难度。爸爸终于还是给包上了,我好象看到了我家的小子。但是眼前,喜悦没有,代之的是不确定。不确定,也还好,毕竟还有希望存在。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医生把我俩叫去,然后却让我老婆单独待在外面。把我一个人叫到他的办公室。电视剧的情形出现了。医生的很多话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我们要立刻转院,这病他们医院看不好。大人和小孩的用药是相反的,就是在生孩子或治疗时对其中一个是有危险的。我听完就有懵,头皮发麻,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这时候你能指望谁呢?你指望的人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你愿意影视的“精彩”发生在自己身上吗?
我们当晚就收拾东西,办出院手续。我们手里拎在东西站在外面的路上,四处张望,无处可去,哪个医院能收我们?老婆给她一个同学打电话,说可以去另一个大医院试试。老婆在南京学习、工作好几年,在这边,她认识一些人。打完电话,后面我们就住进了鼓楼医院。第二天很快开始进行各种检查。等结果出来以后,上面写着一些各种、每一项看起来都让人生疑的指标。检查完以后,医生又把我们叫进办公室去了。医生手里拿着一张单子,让我们夫妻俩坐在桌子对面。医生一脸凝重地说:你们看一下签字。我们刚把单子拿到,还来不及看,因为上面都是字。我提心吊胆,正准备问什么情况。这时进来一个男人,这个医生看了一下资料和他讲:你们小孩准备直接火化了,小孩子还会有呼吸,没用了。我心里笼罩着不详的预感,医生又交待了几句,男人低着头出去了。
终于轮到我们了,医生对我们说,你们没什么疑议,签字吧,你们家的情况,只能手术。我问他危险吗。医生说:危险肯定是有的,但是成功的机率也挺大。我舒了一口气。
我们一般人就象赖永海先生主编的《无量寿经》(中华书局出版)所说的那样:不知生所从来,死所趣向。(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