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见面,谁也想不到会是那种情况。
那是高一的时候,因为语文老师不带我们班了,那个星期天我们换语文老师,新来的老师一头齐刘海,头发刚好到脖颈处,穿着较平淡,有点干练。
第一次上早自习,正好是星期一,那一天早上,我拿出一本街上发的《博爱》看得入迷,因为早自习的时候老师都会来督促我们,当老师走过我的身边的时候,我旁边的同学没来得及提醒我,我就被老师抓到了。
她以为我在看课外书,拿过我的说看了一眼,快速翻看了几页,将书还给我了我,说,这种书,我缴都不想缴你的。
那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认为老师是认真的教学,我只需认真的学习,就从此不会有交集,我心里哪唯一的悔恨,不是因为第一次和老师见面,就成了这样,而是对自己的一点羞耻。
无巧不巧的生活,一间教室,一个语文老师,总是会不自觉的接触,然后各种交流,让自己慢慢变被动。
一次一次语文课的结束。
老师的观点和我观点的激烈碰撞,老师说什么,我就找反例来回应,我们总是在课堂上,为自己的观点争执得面红耳赤。
我幼稚的想法,投机取巧的观点,出其不意的狡辩,基本上都能取得战争的胜利。
记得有一次,我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哪里争执,其实也算不上争执,可以说是辩驳或是争辩吧,我说了许多,最后老师都不想说什么了,她直接告诉我,梅传,你赢了。
后来上语文课,渐渐习惯了和老师进行语言碰撞,每次上课,不反驳几句,不接几句下嘴,那节课就格外的难受。
看到我们不努力,上课还搞小动作,讲话,老师就特别的生气,一生气,就要用道理来说服我们。
老师给我们说过她的事,好像说是剖腹产,自己身体不好,现在都还在一点点的调养,爱人在重庆那边工作,每次我要是胡乱多说,老师总是会说,你是要气死我啊。
也可能因为这种互动,我感觉到语文的灵感不断地被发掘出来,渐渐地喜欢上语文课,因为好玩不单调,又可以吵嘴玩闹。
那时候老师一直在为去重庆办手续做准备,家人在那边,孩子也在那边,许多的寄托都在那边,每次说起孩子,都一脸笑容。
我想她应该去那一个让她幸福的地方,那里是她的根,那里应该是可以让她付出全部的爱的。
高三上半年还没有结束,她就走了,具体是什么时间我不记得了,走的时候在班上上了最后一节课,陪我们聊天,陪我们说话。
对我说的话我不记得了,是不是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学生,记住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而对我人生最有意义,最具真情实感的叮嘱我却忘了,她给我说了很多很多,我真的却连一句都想不起。
走的时候,我没去送别,那时候在学校里,高中的校园管理多么的严格,我又哪有机会去送别。
又是因为自己心里的含蓄,就算可以去送一送,也不愿意踏出去那一步,怕就怕一瞬间的美好烟消云散,记忆中的点滴因挥洒不去而忧伤。
离开总是伤心的,不想去伤心难过,也没有时间,高负荷的学习让我们手忙脚乱,多余的想法都要埋在心中,让它隐藏,不能长大和夸张。
可能年少的时候都这样,对于离别,愿意去伤心,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也不愿意伤心太久,那时候我们总是觉得,总有再见的机会,就算将来不会偶遇,我也会不顾一起的去看你,只是长大了才明白,生活的不如意和一切的局限性,让我们那时的心愿慢慢放下,成了心里的怀念。
那几天我不知道怎么说,写了一首诗来怀念她,也是释放自己的情绪,我把它取名为至人丰,也只是因为老师给我说的鲁迅的且介亭的由来,于是我也这样取了名字里的一部分作为标题。
我没告诉任何人,也没人问我什么意思,随时间蒙上了尘土,绝对的,老师也不知道。
那首诗就是《至人丰-省略在今天》,它是这样写的:
也和你离开时一样
连带我身体里的病毒也充斥着悲伤
也和你离开时一样
我没有一点挽留之意
也和你离开时一样
我感觉和平时一切都不同
你们都一样
不是被风带来,也不是被雨送走
平平淡淡的坐上那
或许是汽车,或许是火车?
从此便可杳无音信
如桃花源
我也不敢想象你的离开一定要有大雪相伴
也未敢奢求你能为草木而停留
有雪有雨有树有木又怎样
它们永远不懂人的悲伤
空气怎么会让人窒息,我强力呼吸
回忆也养在了我的心里
难忘却
我没有忘记
初次相识因一本课外书而牵连
多次顶撞也不过是性格放肆
我爱玩,爱笑,爱开玩笑
熟悉后,也还是如此
今天
我不怪路太遥远
我怀疑路太漫长
今天
你虽然回首一望
脚步也已加快了
你走进林深树静的天堂
我早已看不见
也早已听不见
今天
不愿意悲痛
也不愿再化悲痛为力量
但愿那
期盼不要那么快消磨
但愿那
希望不要那么快殆尽
但愿你随梦想
一生坦途,一帆风顺
兴许在没有时光机器的年代里
只有在脑海中才能放映过去
才能回到过去
不过
我只能……
今天
我结束了岁月蹉跎的感叹
今天
我已走上了人生的分航
今天
我打上了省略号……
写到这里就完了吧
我怀念着那段时光,和我们一起的争吵,你们可能不知道原因,只有我自己知道,因为她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我和我妈妈是这样,经常吵吵闹闹,为了一些小事情,在那里相互争辩着,都觉得自己的思想是正确的,妈妈开玩笑的说我,我也不服输的回击着。
很温暖,很幸福,我习惯了这种相处交流方式,也习惯了这种偏执带给我的爱,那么愤怒,又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享受着微笑。
正是因为这样,我喜欢和老师说话,和老师争吵,她关心着我,我在她身上看到了影子,感受到了温暖。
不自觉的就散发出来的温情,一回味,一想起,便想哭。
我想记忆里的那段时光,经久不忘,虽然直到昨天,我才再和她在空间里回了几句话。
最后告诉你们,文中的老师她姓何,在文里,我喊老师,不说姓氏,怕太生分,怕不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