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好孩子

      多少年过去,回想起来,我们都是好孩子

      “我们拥有最美好的青春,如果多年之后的某一天,我们在街头相见,请允许我说一声:谢谢”

      最近朋友圈开始活跃了各种婚纱照,结婚证,和婚礼照,甚至还有萌娃照。那些一个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庞,映衬着幸福的光亮,却拉着我回到很多很多年。很多回忆逐渐消失在时间无涯的长海里,歌词已经被记忆淡化,日记的扉页泛黄,多少人还记得那些青春年华,此去经年,就像他和她从无话不谈到互不相干。

      小J进入高中的时候,一对洋娃娃一样的眼睛很是招人喜欢,清秀的面容总让人觉得这是个美人胚子,所以很多人叫他小妹妹,但是,在篮球场上带球过人的时候,在运动会上奋力奔跑的时候,还有对着小Y的时候,他是个男生,百分百的男生。

      小Y开学第一天的时候,被安排搞卫生,和一个莫名其妙拿着拖把进了女厕的男生碰上,于是他们成了同桌。当然他们之间没有故事,男生总是倒着叫小Y的名字,女生咯咯地笑。可这一笑,笑到第一次月考之后就再没笑出来,小Y以年级前几名的成绩进入学校,却以年级一百多名的名次结束了第一次月考。这在成绩至关重要的高中生涯里,是多大一个警钟。班主任还没找小Y谈话之前,男生就被换位置了,和男生换位置的,是小J。小J搬着桌子不甘愿地坐下的时候,看也没看地说:“快说你们到底上课是不是一直在开小差,把我和理科第一壮(当时班上理科很厉害的男生)给分开了。。。。”沉浸在月考失败的小Y没有说话,她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这高中的生活到底应该怎么去度过了。

      那时候,小Y半开玩笑似的和我说:“如果成绩再下滑的话,就要自己交学费了。” 于是,看书,听讲,做练习,小Y得重新回到她本来的位置。很快,第二次月考的成绩出来,班主任拍着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看,终于回到正轨了。”

      和很多学生一样,大部分人都以成绩为第一要素,不断地啃着书本,不断地背着单词,但那段时光仍旧是充实快乐的时光。比如语文老师课上教唱老歌,比如化学老师没有的装扮,比如政治老师讲课的幽默, 还比如一些知道的不知道的懵懂。

      这天晚自习的时候,小Y和小Z课间聊天,不知怎么地聊到了小学初中。这一聊,可谓是一部动画片,断断续续地上映了小Y小学和男生战斗的片段,以及小J凭着姣好的面容吸引的女生缘。末了,小J突然握住小Y的手说:“我小学和初中的同桌都做过我女朋友,要不现在的同桌也做我女朋友吧。”小Y缩回手,装作没听见,继续看书自习,就把这当做是拒绝吧。少年时的懵懂和悸动,在两个人心里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在这个不该说爱的年纪里,太不合时宜。

      故事既然开了头,就得有个发展和结局才对。小J一如既往对小Y好,小Y甚至开始觉得这是对的感觉,直到运动会上小J摔在跑道上,直到他们一起坐在食堂的桌子吃饭,她发现这感觉奇怪极了,太不自然也太突然了。小Y拒绝了小J,小J跑到宿舍的顶楼,对着树荫下的小Y喊,“你甩不掉我的!”青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 每一个悸动的瞬间都能最真实地表露出来,毫无顾忌,不参杂一丁点杂质。就像那时候的小J,义无反顾。小Y说,我们做好朋友吧。我现在还记得小Y听到那句“你甩不掉我”时心里的害怕,但是小Y说:“M,我好残忍是不是。”风吹过她的长发,我们在足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夜色里,她说:“我会不会因此失去一个朋友?”我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时的我们对未来都太迷茫,我们看不清一个人褪去所有恩怨情仇之后的内心,我们只有祈祷和期望。

      随后小J跑了大半个城市给小Y送花送气球送她最爱的紫色果冻,教她溜冰陪她打篮球。我不知道小J到底是不是以朋友的身份陪着小Y,但至少,这样似乎看起来也不错。大家各自为学习忙碌,至少没有人再说起那件事。这样的状态持续到分科后的第一年,他们已经不再同班。小J周日陪着小Y跑遍了每一个音像店为了买一盒蔡依林的磁带,最后却以失败告终。回到教室自习没一会儿,小J突然出现递给小Y一盒磁带,不是小Y想要的,但是也是Jolin的,里面的歌也都是小Y喜欢的。小Y接过来问,“多少钱啊?”小J笑着的脸僵了一下,没说话,转身走开。小Y连忙追上去递给他二十块钱,说这是一定要给的。小J生气地说:“我说了我不要钱!”“那我就不能要磁带,”说着,小Y扔下钱和磁带转身回教室。就在小Y刚进教室门的时候,她听到磁带被摔在地上的声音。他们之间友谊破碎的声音。从此,小Y和小J不再说话。大家都记着那个不愉快的下午,和一声不愿意说出的对不起。后来我问小Y,为什么一定要给他钱,小Y笑了,“如果我就这么收下了,是不是代表我接受了他所有对我的好,是不是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啊。”

      时间无涯的光海里,小Y和小J没有在一起。小Y在22岁生日那年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小J,电话那端轻描淡写地说:“好像记得今天是某人的生日,生日快乐哈!” 那年和宿舍好友聚会的时候,有人问小Y,“我们都觉得小妹妹挺好的啊,对你那么好,你们怎么就不在一起呢?听说他一直到了大学还在念着你呢。”几乎每一个认识他们的人都会说同样的话,他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小Y开始害怕和他们谈论起那段时光,她对我说:“M,你知道吗?我也很喜欢他,他对我真的很好,好到我工作之后有什么烦恼也可以和他倾诉,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这喜欢的感觉不对,也许是认识的太久了,太熟悉了,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我抱了下小Y,“我明白。”

      曾经也有一个男生在最艰苦的学习年代里,为我奉献了他最纯真的爱,他体贴,他乐观,他处处为我着想,但最后我仍旧没有选择他,就像小Y一样,那喜欢的感觉不对,我真的不能接受他。

      有的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回忆里的你,我,还有他,像是奔跑在运动场的赛旗,那么鲜艳耀眼,那么清纯澎湃,那么斗志激昂,那么赤裸纯真,就让那些都留在记忆里,陪着我们成长着,走在不断成熟的路上吧。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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