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回家,见楼门口一只褐色的小狗,跟着进进出出的人,顛顛的跑着。见我来了,也跟着跑来两步,跟着到楼门口,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我,脑袋偏一下,看着我,想着,看我也和其他的人一样,要上楼了,它转回头,有点儿失望的走了。
我想,这是谁家的小狗呢?看它也干净粘人的样子,还有那渴望的神情,不像是流浪狗。
第二天, 中午回到家,忙忙的炒菜做饭。小龙也放学回来,进门就问:“妈,妈,你刚看到那只狗了吗?”我说:“没有呀,那来的狗?”他说:“就是楼门口的。”我说:“你说的是在楼下看着人就跟着跑的那只小狗吧,脖子里铃铛当当响的那个。”他说:“就是,你也知道?”我说:“哎,我知道,昨天我下午回来,就看见它,在楼门口,见着人就粘,讨好的靠近人。下班的人回来了,它见着谁都撵着跟着,极力的想接近人。文文妈说:‘这谁家的狗娃子,咋不管了,见了人就跟着撵像是饿了,怕是谁家不要的了。’”小龙又说:“捉到姨姨家去吧,姨姨家有地方。”我说:“姨姨家我们已捉去一只了。”他想了想说:“捉去的那只不是说跑没了嘛。”我说:“在呢,你姨姨那么操心,能跑没了。”他没话说了,转到阳台上,又转回来,说着:“那咋办!“又说:“我昨晚下自习回来它在一楼小芳家的门垫上卧着呢。”我翻炒着锅里的菜,对他说:“收拾吃饭吧!”
我做好了饭菜,端上桌,喊道:“小龙。”屋子里没人应声。
我再喊了一声,还没人应声。门开着,小龙喘吁吁的进来,兴奋的样子,说:“妈,狗娃子把一个香肠整个儿都吃了,”我忙说:“哪来的香肠?”他说:“我刚去买的,剥了皮喂它,一下都吃完了,像是很饿了。”我说:“哦哟,你真是,赶快吃饭,我还等你端饭呢。”
小龙三两下扒着饭。我说:“你慢点儿吃,急啥,多兼些菜。”我坐下端起碗准备吃,他已经吃完了,放下碗,进进出出的拿着一个纸杯。我问他:“你要做啥,拿纸杯子的?”小龙说:“我给小狗倒些水喝,它刚吃了一个香肠,还没喝水呢。”我说:”狗娃子咋会用纸杯喝水嘛,喝不到水,还把纸杯打翻了。狗是舔着水喝的,它咋会用杯子喝,嘴都塞不进去。你休息去吧,下午要上课呢。我寻个浅些儿的碟子,倒些菜汤米饭,让它再吃点儿也能喝点儿。“我放下碗,找来以前用过的小碟子,倒了些菜汤,又兼了一点儿米饭,摇一摇,开门,走下楼。到了楼门口,看见小狗在阶台上爬着,一听见看见我立刻跑过来,我放下小碟子,它低头闻了闻,抬头看看我,不吃,不舔,只是扑向我,试图抓我的手,抓我的腿,跳着,看样子想让我抱抱。
下午下班回家,走到大门口老远就听见楼门前有很多人在说话,你一言他一言,很是繁杂热闹。到跟前,见是下班回来的几个人,围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六十多岁年纪,长长的花白头发,两鬓用夹子夹着,灰色的长衫长裤,一手把那只小狗抱在怀里,一手不停地摩挲着,不时的低下头,满脸蹭蹭小狗,说着:“可找着了,连着三天了,不知咋跑到这儿了。”小狗也是兴奋异常,在她的怀里跳着叫着舔着,浑身乱扭着,兴奋欢快的难以自制,真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的强烈感觉。老太太说:“很感谢你们,你们这儿的人真好。”文文妈说:“这都两天了,这狗娃子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一楼的涛涛奶奶也说:“脖子拴着铃铛,又是这么点儿大,看着都是有人操心的狗娃子。”涛涛奶奶又说:“嘴还细的很,吃食上一看都是有人家的。”魏新梅和我都是二楼,她也很关心:“早晚听着它跑过来跑过去的,给些吃的也不好好吃,铃铛想着,撵着人跑,坐立不安的,像是很粘人,我也很着急,这肯定是谁家的宠物狗娃子,看起来也不是像遗弃的样子,我就照了相片在我的微信里发出去。看有没有人寻。”老太太慌忙说到:“多亏你了,我寻了好几天了,也不知咋丢的,也不知咋跑到你们这儿。孙女的微信里有人发过来,她给我打电话,说在你们这儿,我在南街,立码就来,看它在这儿爬着。”涛涛奶奶说:“再过几天,就不好了,就真的成了流浪狗,这么大点儿,恐怕就撩摆了。”老太太说:“可找到了,这几天可把我急死了。没了它。我也不知道日子咋过了······”
晚上,小龙下自习回来,进门就问:“妈,狗娃子咋不见了,你看着的没,我咋没见着,”我说:“我可看着了,就是不给你说。”他定定的看着我,不安的的样子,说道:”咋啦,我咋啦,不给我说?“我”嘿嘿“笑一笑:”就不给你说。“他挡在我前面:”妈,我咋啦,我没干什么呀?“我看他急切的样子,抬起眼,仔细的瞅瞅他,笑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发急的样子,狗娃子好着呢,让人抱走了。“他更急了:”谁抱走了,是不是让街上的坏蛋抱走了。“我说:”放心,它的家人到处在寻,对门你魏姨发了微信,它家人看到了,撵过来,梭梭地抱走了,回它家去了。“他如释重负,笑一笑:”噢呀,我以为让其他人抱走了,吓我一下,妈咋这么吓我。“我说:”就是要吓你一下,每天看你四平八稳的来来去去,不急不慌的样子,从来没见你有过这么上心的事儿。那天我要是流浪了,看你能不能发急。”他回头看着我,笑笑地说:“妈咋能这么想,这怎么能比呢。”
我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