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儿子的婚礼，宋心洁立即和老公刘志刚提出了离婚的申请，这让刘志刚大为不解：“你这是哪根神经不对头了？”

“当然没有不对头，我深思熟虑的想法。”说完，宋心洁把早就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推到了刘志刚面前。

看到老婆认真的样子，刘志刚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当真？别后悔，没有我的工资支撑，你那点退休工资可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刘志刚甩了一句，“神经病。”

其实，宋心洁提出离婚，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管刘志刚怎样排斥，都是更改不了的事实。

01

宋心洁和刘志刚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刘志已经复员回来，被分在派出所工作几年了，高大健壮，宋心洁刚从老家投奔叔叔老这里的食品厂工作，从小就对军人有一种崇拜心里，对刚脱下军装的刘志刚印象不错，而刘志刚对这个小巧玲珑的湖南妹子一见钟情。

刘志刚和宋心洁交往的事情，却遭到了刘志刚母亲的反对：“那姑娘是外地来的，又不了解，还是找个本地姑娘，知根知底的好。”

“你们要是不同意，我以后不再找对象，到时候别催我。”刘志刚亮明观点心想，“以前的那个杨姑娘，担心我在部队混不出名堂，赶紧闪人。”

两个年轻人交往一段时间后，感觉彼此还可以，关系越来越好，父母拗不过儿子，只得准备相关结婚的家具被褥之类的。公家分了婚房，就这样宋心洁和刘志刚走近了婚姻的殿堂。

刚开始，宋心洁抗拒要孩子：“我们条件不好，等等再说吧！”宋心洁想给孩子一个相对好的生活环境。

“你岁数小，可是我比你大几岁，我想要个孩子。”刘志刚说得很恳切。

后来公婆也给宋心洁吃了定心丸：“我们身体现在还可以，能帮你们带孩子，放心生孩子就好。”

远嫁的宋心如得到承诺，才敢放心要孩子，积极备孕，半年备孕成功了。12月份，儿子顺利出生了，刘志刚看到粉嘟嘟的小生命，开心极了：“老婆，你是咱家的大功臣！”

“要是女儿呢，还这么喜欢吗？”宋心如虚弱地问道。

“女儿一样喜欢。”刘志刚说得言不由衷，宋心洁看在眼里，但没有说破。

生产的当天，婆婆陪在身边，第二天便回到自己家，理由很充分：“你嫂子回老家探亲了，家里你老爹、你大哥、还有侄子每人会做饭，我得回去给他们做饭。”

“大男人手又没有残废，做不好，还不能做熟吗？”宋心如心里这样想，但嘴里却说，“你回去照顾他们吧，这里有刘志刚呢！”

“志刚当兵前在建筑队食堂做过饭，家常便饭都不在话下。”婆婆像得了赦令，马不停蹄走了。

刘志刚做事认真，体现在各个方面，早晨一盆尿垫子都能洗一个小时，浸泡、打肥皂、清洗，早已饥肠辘辘的宋心洁只得拖着疲惫的身体，自己在火炉上煮牛奶。

宋心洁胆囊不好，吃不了荷包蛋，就想吃点鸡汤手擀面，鸡汤是婆婆提前炖好的，整点面条就好。

每每这个时候，刘志刚就开始哄媳妇：“我给你煮点鸡汤挂面吧！”显然手擀面有点麻烦。

吃了几顿挂面，宋心洁再也受不了，只好打起精神自己擀面。

半个月的陪产假结束后，刘志刚开始按部就班地上班了，除了洗尿垫子，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宋心洁在操持，婆婆隔几天过来看看而已。

亏得宋心洁体质好，否者，还指不定月子做成什么样子呢？

02

休完产假，宋心如就要上班了，儿子只能送到婆婆家帮带，宋心洁包揽家务，刘志刚接送孩子。

在这种模式中，儿子慢慢长大，他们也攒钱买断了婚房的使用权，有了人生的第一套房子，小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宋心洁从儿子出生就开始用文字记录儿子的成长记录，并阅读相关书籍，比如《爱的教育》《卡尔的教育》等等。书本上的育儿知识，和实际生活相结合，对比、改进，笔记都记了一大摞。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兴趣班，周末和假期孩子都是自己玩耍，而宋心洁则给孩子讲故事，然后让儿子复数，锻炼儿子的口才，带儿子逛书店、做手工，惹得邻居们也乐意自家孩子到宋心洁家里玩耍了。

刘志刚在单位拿死工资，而宋心洁则是拿计件工资，多劳多得，每个月拿回家的工资都比刘志刚的多一些。

他们家的经济模式是：每个月刘志刚拿出一定比例的工资当零用钱，其余的工资存起来；宋心如的工资用于家庭开销。虽然日子清苦，却也其乐融融。

打破这种平静生活的是有一次宋心洁在家打扫卫生，单人床下面的纸箱上一包黑乎乎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带着好奇心宋心洁立马打开看看，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十几个独立包装的鸡爪子，顿时宋心洁就明白了。

当刘志刚回来后，宋心洁把鸡爪甩在他面前，忍住怒火问他：“这是啥？”

“鸡爪呀！”看到鸡爪刘志刚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但还强装镇定。

“鸡爪干什么用的？”宋心如依然平静的口气，但语气冷得吓人。

“当然是吃的！”刘志刚还没有刚明白呢。

“咱家吃的东西都在冰箱里，不至于放在阴暗的角落吧！”宋心洁的脸上快拧出水了。

“我怕你吃了！”刘志刚脱口而出，说完自己都吓了一跳，言为心声，这是无法掩盖的。

“呵呵……”宋心洁一声冷笑过后什么也没有说。

以前宋心洁的工资除了购买家庭基本生活用品，还尽可能给家人添置新衣服、新鞋子，一家三口出门体体面面的。

发现鸡爪事件后，宋心洁立马在太平洋保险公司给自己和儿子购买了大病保险，缴费20年，那一年儿子刚上小学6年级。

三年之后，宋心洁又在平安保险公司给刘志刚购买了鑫盛险，不但有大病医疗保障，还有意外险的补充成分。

当时刘志刚还开玩笑：“你把我卖这么高的价格。”

“你值得那个价位呀！”听老婆这么说，刘志刚还乐呵呵的，可是宋心如想的是，“到时候别让我们娘俩人财两空就好。”

单位房改开始，宋心洁和刘志刚最快的速度卖了平房，购买了一套75平的小两居商品房，住房条件改善了，儿子也开心不已，终于有自己独立不受干扰的学习环境了。

几年以后，宋心洁和刘志刚又投资了一套一居室用于出租，虽然租金不高，但优于银行定存的收益。

03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宋心洁的儿子就要到外地上大学了。

宋心洁提议：“儿子不在家居住，生活开销降下来了，我承包儿子的学费和来回路费，你承担孩子的生活费，剩余的钱还像以前一样存起来，将来给儿子结婚用。”

老婆的提议有理有据，刘新刚自然也没有异议。

儿子快毕业那会，告诉爸妈：“我有女朋友了，有可能毕业后和女朋友在外地发展，就不回家乡了。”

宋心洁可能这些年对孩子教育、孩子成长这一块比较在意，思想不顽固，自然支持儿子的选择，刘志刚性格大大咧咧，也没有阻拦儿子的选择。

本来儿子大学毕业，宋心如也办理了退休手续，该放宽心经营自己的生活，可是更年期的困惑接踵而来，虚汗、睡眠不足，困扰着宋心如。

夜里失眠，天亮那会刚刚睡着，又被刘志刚喊醒：“到点了，到点起床做饭了。”

宋心洁的瞌睡被打扰，中断，做完早饭再也无入睡，一天天无精打采的。

后来林心洁给刘志刚商量：“我把包子提前放好，你自己冲点燕麦片，微波炉里把包子热一下就好。”

可是第二天到吃饭的时候，无论林心洁几点入睡的，刘志刚准点叫醒老婆：“快给我热饭去。”

宋心洁苦不堪言，给老公建议：“你到门口的早餐店吃饭吧，我早晨困得很。”

“早餐店的饭哪有老婆做得好吃，我上班后，你再接着睡，反正又没有什么事。”刘志刚口若悬河，根本不考虑老婆被更年期折磨的难受劲。

那一段，宋心洁快被折磨成抑郁症了。

为了缓解焦虑的情绪，宋心洁开始在自媒体平台上学着码字，她注册了两个平台：一个分享育儿知识，另一个分享中年妇女的情感困惑。

在自媒体码字的初衷，宋心洁不过是想用文字当成宣泄的出口，缓解自己的焦虑情绪，也许是她的观点有共情的因素，很快和同龄人产生了共鸣，这更激发了宋心洁码字的劲头。

有时间宋心洁正在创作的情绪中，刘志刚才不管那么多:“老婆……老婆……”

这让宋心洁苦不堪言，刚忙解释：“等一会，写完这一段。”

“有什么好写的，你写文章挣了多少钱，天天闭门造车，你看你的老姐妹，打打麻将、跳跳舞，做做家务……”刘志刚甚至愤愤然。

这个时候，宋心洁从不解释，的确，她的文字没有多少收益，连电脑钱都没有反馈回来。

04

在磕磕绊绊中，刘志刚退休了，他体制内工资是宋心洁的两倍，很得意地对宋心如炫耀：“以后你就把我当猪养好了。”

“想得美，猪吃饱不用干活，你不能不干活。”宋心如半开玩笑说。

“怎么，还让我干活？干什么活？”刘志刚一下子激动起来。

“以前你工作忙，我干家务，现在退休了，咱们家务分工，我做饭，你洗锅；我洗衣服你拖地……”宋心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志刚打断了，“哪有让男人干家务的？”

这句话把宋心如气笑了：“你还活在古代吧？对了，这是你们家祖传的，你爹一辈子都让你娘伺候，好像你没有你爹命好，我没有你娘贤惠。”

此后等刘志刚洗锅的时候，极不情愿，非要等到下次该做饭的时候才嘟嘟囔囔洗一洗，拖地更不用说了，三天一次，还只是拖明面上，就像完成任务似的。

儿子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宋心如忍住没有发作，双发家长见面，共同首付婚房，商量婚期定日子，总算告一段落。

婚礼在孩子们的工作地举行的，该有的仪式举行完毕，短暂的热闹结束后，双方父母各自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了。

回到家里，宋心洁用平静的语气告诉刘志刚：“离婚吧！”并递上了早就拟好的离婚报告。

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刘志刚突然被泼来一盆冷水，看完报告，立马咆哮起来：“你疯了，好日子过够了，被你的破文字洗脑了……”

“我没有疯，这种好日子我也不想过了，谁爱过谁过，我脑子清醒着呢。”宋心洁没有被刘志刚的咆哮激怒，依然平静的口气。

稍微冷静下来的刘志刚瞬间又拿出了杀手锏：“就你那点工资，能过上现在的生活？”

“吃糠咽菜我乐意，不用你费心。”宋心洁依然不卑不亢，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不管刘志刚愿意不愿意，宋心如还是拿着行李搬到了另一套小房子里。

这个时候刘志刚才彻底傻眼了，没有了林心洁，这个家突然就不像个家了，鼓起勇气给宋心洁打电话：“闹够没有，闹够了就回来。”可悲的是自始至终刘志刚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见老婆不吃自己的那一套，刘志刚又给儿子打电话控诉：“你妈越来越胡闹，竟然离家出走，住到另一套房子了。”

“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是不是我妈过得不开心才这样的。”儿子帮刘志刚分析原因。

“有什么不开心的？比着那些每个月只有一点退休金的家庭，咱们家应该是别人家羡慕的对象。”刘志刚依然振振有词，儿子也很无语。

后来儿子劝宋心洁：“妈妈你冷静冷静再做决定。”

“我都冷静几十年了，要不然咱们家过不到现在。我这样做，就是想过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回本真的自己。”

电话那头的一声叹息，并没有影响到宋心洁的决定！

05

宋心洁收回的那个出租房子是一居室，虽然房子小，格局相当不错，进门是个大客厅，一套贵妃沙发对着电视背景墙，门口的鞋柜刚好靠近沙发的另一头，显得紧凑；背景墙左侧是冰箱，右侧刚好把简易饭桌移动过去当电脑桌；茶几兼顾了饭桌的功能。

卫生间藏在背景墙后面，顺着走道就到了厨房；卧室朝阳带个小阳台，阳台两边的小柜一个盛放鞋子，另一边的小柜当成了藏书的地方。小柜上年宋心洁买了几盆绿植，房间里显得春意盎然。

平时客厅湖蓝色的窗帘拉上，房间里暖暖的感觉，躺在沙发上午休、刷手机感觉还不错。

住在这温馨的小窝里，宋心洁就在想：当初投资这套小房子，本来是想收点租金，冥冥之中却成了自己温馨的后花园，真的得感谢自己坚持没有卖掉给儿子买车——小车自己买去！

早晨起床在阳台上一边听书，一边做身体拉伸运动，舒展一下筋骨。

早饭也极其简单，一碗牛奶燕麦粥，一个水煮蛋，再加上一根玉米棒，配上几个圣女果和几篇牛肉片，清淡又不失营养。

上午愉快地在电脑上敲字，“噼里啪啦”思绪翻飞，几千字更新完，就到了午休的时间。躺在沙发上，一床小薄被包裹住身体，打开某乎欣赏几篇短篇故事，迷迷糊糊梦周公了。

睡饱之后，蒸一杯米，炒一盘肉菜，配上几根水煮青菜，荤素搭配，优哉游哉。

太阳落山之前，沿着小区门口的环城路来回散步，大概5000——6000步的时候，返回来顺便购买一点生活用品。吃点水果、喝点酸奶，晚饭就解决了。

晚上，宋心洁习惯性看纸张书，或者在微信阅读上读书，每每读书的时候，习惯性坐在书桌前，边读边记录。看书累的时候，打打游戏，刷一会短视频，生活张弛有度，还算安静。

06

宋心洁的小日子安静温馨，刘志刚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刚开始的时候，刘志刚以为宋心洁只是和自己赌气，过一段时间就会搬回来了，也没有当回事。

早晨起床再也没有可口的饭菜，他就冲一杯油茶，配几片馍片，没有宋心洁催促着洗碗，也没有被催促着外出散步，躺在床上一最舒服的姿势刷手机，直到有点饿了，才到街上解决午饭——老潼关肉夹馍店一个纯肉夹馍，配一碗三鲜米线。

饭后在美食街晃悠一圈，反正不再像以前到点就有面条、菜汤之类的汤汤水水，晃悠够了往回走，以前这个时候餐厅的灯是亮着的，宋心洁习惯把阅读架摆在餐桌上，一边阅读一边给受伤的左胳臂烤电。

尽管随身带着钥匙，刘志刚还是习惯性按门铃，“叮铃铃……”惹得正在看书的宋心洁给他开门：“不看我忙着吗？”随手给他把门打开，赶忙又坐下下来。

每每这个时候，刘志刚总是嘿嘿一笑：“老婆在家，有人开门”，每次回来总带点东西，多半都是宋心洁喜欢的葡萄、花生之类的。

现如今，走到楼下，抬头望望四楼，窗户上看不到一丝亮光，刘志刚的心情便沉了下去。走进楼门习惯性“咳咳”两声，声控灯就给他带来了光明。

以前总被催着“泡脚、泡脚”，现在终于可以随心所欲换上拖鞋就回卧室；以前睡前还被老婆要求卧室开窗通风半小时，现在哪有什么规矩？

老婆生活相当规律，手机不进卧室，自己刷个视频还被要求带上耳机，现在想把声音放多大就放多大，开心快乐。

07

刘志刚的快乐时光坚持了一个星期，慢慢感觉不是滋味了！

每天睡到自然醒，饮食不规律，夜里成了夜猫子。虽然没有人监督着按时起床、按时吃饭、必须洗锅、还要拖地、晾晒洗衣机里的衣服，可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就像当兵的人突然脱下军装的感觉。

“这个死老婆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刘志刚心里有点惦记了，但依然坚持着。

独自生活的第十天，刘志刚从最初的得意洋洋到现在有点坐不住了，忍了又忍，晚上还是忍不住给宋心洁打了电话：“老婆，干什么呢？”

正在看《大江东去》的宋心洁听到手机铃声，特殊的铃声显示“糟老头”，本来不想接电话，就任铃声响起。

可是心情已经被影响到了，再也看不下去，明明改革的号角已经吹起，水书记和费厂长就改革方向的争斗已经进入到白热化成度，宋心洁的思绪无法进入到小说的情节中。

没有及时接电话，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10秒钟过后便释然了，但心中竟然有点期待铃声再次响起。

大约10分钟过后，“糟老头”的电话再次打过来,宋心洁接通了，那边急切的声音传过来：“最近怎么样？”

“好着呢！”宋心洁语气平淡。

“是不是还在看书？”“糟老头”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就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完全没有了以前 说话大声嚷嚷的语气。

“不用你操心。”说完宋心洁爽快地按下了电话，但是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连续几天，每天晚上刘志刚都会打个电话过来，例行公事似的问候，宋心洁依然“好着呢”、“忙着呢”，从不多说一句。

刘志刚也不多问，就这么两个人不咸不淡地僵持着，刘志刚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宋心洁坚持着自己的生活。

儿子也知道父母在僵持，但大人的事只能劝说爸爸：“老爸，你得改改你的习惯。”

“我有什么错，改什么改？”刘志刚的态度，让儿子很无语。

儿子转过头劝妈妈：“老妈，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样不是挺好吗？”妈妈的态度虽然平淡，但语气温和。

常言说：“心病还得心医治。”父母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儿子也只是偶尔问一问，他们的矛盾代表了一大批父母的状况，自己即便尽力劝慰，未必有好的结果。

08

半个月过去了，宋心洁的日子过得如此平静，而刘志刚却有点惶惶然了。

虽然衣服什么的他和老婆分开放的，但是每次换洗衣服的时候，明知道自己该穿什么，还是习惯性问一句：“我该穿哪一件？”

“穿猪皮！”宋心洁嘴上说着让老公穿猪皮，还是对老公的衣裤搭配提个建议。

这些年，每到换季的时候，宋心洁都提前到平时光顾的随心男装店，提前瞅瞅，然后才把刘志刚叫到店里挑选。换季衣服如此，鞋子也一样。

宋心如给刘志刚买衣服或者鞋子，同一季节都是双份，单单冬季的棉裤就有六条，一号大笨棉裤最冷的天气换洗；二号中度棉裤过度一下；三号薄棉裤刚入秋和开春季节搭配冲锋衣。

宋心洁搬走的第二十天的早晨，宋心洁正在阳台上做拉伸运动，“当当当……”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过来，当时宋心洁就觉得有点纳闷：“这个小区我没有熟人，会是谁呢？”

带着疑虑宋心洁小心翼翼地问：“谁呀？”

“还能有谁？”刘志刚小声说道。

“这怎么还打上门了？”宋心洁心里嘀咕着，还是慢慢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门口的情景让给宋心洁有点吃惊——胡子拉碴的刘志刚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

宋心洁本想拒绝，但她笃定刘志刚的秉性还会锲而不舍地敲门，让邻居们误会就不好了。

09

本来宋心洁不打算让刘志刚进门的，但她了解他的秉性：他不会轻易言退，而是锲而不舍地敲门。

惊动了邻居们，会让邻居们误会的：一个大男人急促敲一个单身女人的门，能有什么好事？

刘志刚进门随手就把塑料袋放在了鞋柜上，一边打开鞋柜找拖鞋，一边嘟囔：“里面有豆腐脑和油条，你爱吃的。”结果鞋柜里没有多余的拖鞋，仅有的一双小号拖鞋他也穿不了，而此时的宋心洁脚上还穿着轻巧的运动专用鞋子呢。

“我有饭，你拿回去自己吃吧！”宋心洁没有让刘志刚坐下来的意思，语气里已经下了逐客令。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刘志刚语气里尽可能压制着气愤，但脸色有点不耐烦。

“别嚷嚷好不好？吵着邻居们。”宋心洁不想与刘志刚纠缠，就想尽快结束这次见面，“要没有什么事我要吃饭了。”

本来刘志刚想赌气就走，可是还是忍住脾气坐了下来。

宋心洁从厨房端出简单的饭菜，没有让刘志刚的意思，刘志刚只能悻悻然吃了自己带来的早餐——豆腐脑是他最不爱吃的食物，但他节约习惯了，舍不得倒掉。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刘志刚也没有多说什么，忍住脾气吃饭，而宋心洁则心平气和就餐，仿佛刘志刚不存在似的。

好不容易把餐桌收拾干净，刘志刚开始了他的责问，这可能是这一段时间积累的怨气吧，语气有点激动，额头拧成了“川”字：“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搬走就搬走，我做得不够好吗？”

“我不想干什么，就想清净清净。”宋心洁面无表情，都不正眼看刘志刚一眼。

“在家里不能清净吗？又没有小孩子吵闹！”刘志刚有点想不通。

“怎么清净？能清净吗？我睡眠不好，刚刚入睡，就被吵醒，不过是你饿了。”宋心洁脸上的悲戚不由得显现出来。

“不就做个饭吗？我又不会做，吃完饭接着睡不好呀，又不用上班。”刘志刚很不解。

“我是机器吧，开关一关，我就入睡了。”宋心洁几乎要爆发了，但忍住没有大声反驳，但心里的悲哀无处诉说。

……

10

眼看争不出结果，刘志刚悻悻然站起来了要走，手扶着门把手的那一刻，竟然得意地对宋心洁瞅了一眼：“就你那点退休金，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此刻，宋心洁心里一颤：“原来他这么理直气壮让我回去照顾他，高工资给他的底气。”

宋心洁心中一阵悲哀，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好了，过什么样的日子是我自己的事情。”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

整个上午宋心洁都无法平静，坐在电脑前，却敲不出一个字。心想：“我难道就没有价值了？”

无功而果，刘志刚有点想不通：

这些年来还算顾家，收入吧，除了零花钱，都存了起来；又没有花边新闻、莺莺燕燕；儿子成长也没有缺席，结婚什么的都办得体体面面；怎么好好的日子过程了这样？

哼哼，你不回家，我就外出看看。

刘志刚的性格，想到就做，绝不拖泥带水。

于是给儿子打电话：“我最近想去你那里转转。”

儿子想当然认为爸妈和好了，开心回应：“要不要我帮你们订票？”

“不需要！”刘志刚肯定回复。

11

第三天，刘志刚拖着建议行李箱到儿子家门口的时候，儿子儿媳早就等在家里，等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儿子朝刘志刚身后张望：“路上辛苦吧，我妈呢？”

刚刚还满脸喜悦的宋志刚，顿时喜悦冻结了：“你妈有事，来不了。”无论如何不能在儿媳面前丢份。

儿子瞬间明白了什么，失望在脸上停留了半分钟，立马又热情起来：“等妈妈不忙了，再说吧！”

接风宴定在小区附近，很小众的餐厅，但是很有特色，都是本地味道，儿子点了四个菜，儿媳妇又贴心的加个汤，还上了一份甜点。

没有宋心洁的参与，这顿饭吃得索然寡味。尽管儿媳妇很体谅大家的口味，但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不来的原因。

第二天早晨，儿子早早起来给刘志刚买了一份早点，媳妇早就在厨房用破壁机打好了营养粥，还用蒸蛋器蒸了三个水煮蛋，几片面包，一盘水果沙拉。

“爸，我们早晨吃饭简单，怕你吃不惯，就让俊俊给你买了早餐。”儿媳妇有点歉意。

“没事，挺好。”刘志刚嘴里说着没事，心里在想，“我都在外面吃了一个月的早点了，原以为在这里能吃上小米粥、水煮小青菜、几片牛肉片，看起来愿望又泡汤了。”

中午儿子、儿媳不回来吃饭，午餐在单位解决的，刘志刚悻悻然在家煮了一碗清水挂面，他也只会做这些。

下午到附近的公园逛了一下午，总是心不在焉，明明这是大城市，比小县城繁华多了，竟然找不到开心 的感觉。

快到饭点的时候，刘志刚又悻悻然回家了，还顺手在超市里买了一些蔬菜、水果，方便儿子儿媳回家做饭。

六点到了，不见儿子、儿媳回来，那就在等一会吧，起点的时候，刘志刚有点坐不住了，心想：“不能坐等吃饭吧！”于是便破天荒到厨房洗了水果和蔬菜。

左等右等，就在刘志刚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听到密码锁报数字的声音，原以为是儿媳妇回来了，赶忙站起来，竟然是儿子！

“爸，还习惯吗？”儿子有点疲惫的语气。

“还行，蓓蓓呢？”刘志刚心想，还不回来做饭吃吗？

“蓓蓓公司搞团建，今晚聚餐，可能回来的晚一点。”儿子很平淡的语气说着话，手里就把双肩包放在鞋柜上换鞋子。

“那你吃饭怎么办？”刘志刚心说，“她去团建，儿子吃什么？”

“我在公司门口吃过了，爸爸，你呢？”儿子询问爸爸吃饭的情形。

“我把菜洗好了，原以为蓓蓓回来做饭呢。”刘志刚失望全部表现在脸上。

“蓓蓓哪会做饭？我们很好在家煮饭，她上一天班够累的，回来就想歇歇，偶尔我也会煮点面什么的。”儿子没有看出刘志刚的神情，自顾自说。

楞了一会，儿子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忙问：“爸，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又是外面的饭？”刘志刚已经忍无可忍。

“那我下厨！”儿子笑笑就钻进了厨房，不一会，一碗红油抄手就端上来了。

儿子解下围裙，催促刘志刚：“爸，快尝尝。”

“平时也是你下厨吗？”刘志刚有点不解，“男人怎么能下厨房呢？”

“我们两个平时都很忙，蓓蓓一旦忙碌过度，就会焦虑，回家好多事我来做，让她放松一下心情，效果就好许多。”儿子说得自然而然，刘志刚听着很不是滋味。

这种日子仅仅过了一个星期，刘志刚就打道回府了，儿子儿媳怎么挽留都无济于事。

回家安顿好行李，刘志刚迫不及待到宋心洁所在的小区，刚到门口，竟然看到宋心洁用轮椅推着一个老太太，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表情相当平静。

这个场景惊得刘志刚的嘴巴成了“O”型，喏喏问道：“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是王大妈白天的保姆，儿子儿媳上班以后，我白天照顾她的生活起居，晚上她的子女下班后，我也就下班回家了。”说完，宋心洁推着老人慢慢往前走，还不时低下头和老人说着什么，场面是那么温馨。

愣在原地的刘志刚像个木桩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心绪却翻腾滚滚！

12

宋心洁推着老人远去后，刘志刚才回过神来，他想追上宋心洁问个究竟，但又放不下面子，于是只好讪讪地走过去问门卫：“轮椅上的老太太是谁？”

“她呀，是这里一个住户的妈妈，据说是一个退休老师，前一段时间好像腿部做了手术，儿子把老人接到家里，但是儿子、儿媳都要上班，只能请人白天照顾老人。”门卫倒是很热情，竹筒子倒豆子一吐为快。

“那照顾这样的老人一天多少钱？”刘志刚有点不甘心。

有一次闲聊，我听了一耳朵：“好像按天计算，每天100元，白天陪着老人说说话，做一顿中午饭，打扫室内卫生，天气暖和的时候把老人推出来散步。好像儿子把一楼楼梯加装了一个轨道，方便轮椅进出。”

刘志刚听得入神，门卫又补充一句：“老人喜欢有文化的保姆，可以说到一起。”

“谢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刘志刚匆忙跟上去。

追上轮椅，刘志刚尽量压低声音问：“老人家感觉怎么样？”

“你谁呀？”老太太警惕性挺高。

“他是我老公，前一段时间到儿子那了，刚回来。”宋心洁替刘志刚解释。

“哦，玩得开心吧，大地方资源多，生活节奏也快。”老人貌似很健谈。

显然刘志刚对这些不敢兴趣，又重复一句：“老人家感觉怎么样？”心里最希望的答案就是宋心洁做得有点糟糕。

“小宋性格温和，和我讲话总是慢言细语，饭菜做得特别合口，下班前都份外帮我们家做好晚饭才回去。”老人停顿一下，又继续说，“小宋读书多，我们很能聊得来。”

这些夸奖犹如一盆冷水，把刘志刚浇个透心凉：“老婆平时做饭不久那个样？平时看书还派上了用场？老太太满意，段时间内回归不了正常。”

更让刘志刚想不通的是：“不就是陪陪老人吗？做一顿午饭，打扫卫生随手的事情，竟然给100元的工钱？再加上老婆写文章挣点稿费，收入翻番了。”

看老婆忙，白天有不在家，刘志刚也不方便到老太太家里去，只好悻悻地回去了。

13

以前下班只要没有应酬，刘志刚都是快速回家，一天三顿热汤热水，家里干净整洁，被褥每个星期都要换两次，衣服也是如此。袜子、内裤天天换，而且宋心如还要求分门别类手洗，那时刘志刚内心挺抵触：“这不是成了三洗男人了吗？”

即便有应酬，回来后宋心洁总是及时冲上一杯白糖、茶叶睡，喝完胃里暖暖的，酒醒得也快。

偶尔喝吐了，宋心洁也是一边嘟囔一边收拾，开窗通风，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第二天感觉什么事也没有。

前几天老朋友又像平时那样出去小聚，却被刘志刚婉拒了，心想：“最近心情不畅快，喝点酒必醉，到时候就麻烦了。”

实在无聊的时候，刘志刚偶尔也刷刷视频，刚开始看一些人文地理的方面的，偶尔刷到一个美女直播群，场面相当辣眼睛。

所谓的美女画着浓妆，扭动着腰肢卖弄风情：“大哥你好吗？”“我漂亮吗？”“喜欢吗？”“……”

时不时抛着媚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惹得刘志刚心猿意马，身体生理机能也有了反应。

紧接着十级美颜下的美女嗲声嗲气地暧昧的语言挑逗：“大哥，喜欢就给个打赏哦！”

一下子让刘志刚脑回路：“怎么，看看就要打赏？”连滚带爬离开了观看的页面。

多长时间没有看电视了？刘志刚迅速打开电视搜索电视剧，最终锁定了一部谍战片连续剧。躺在沙发上悠闲自在追剧，貌似时间过得很快。

快十二点的时候，生物钟有了反应。要在平时，12点就是个界点：无论宋心洁看多么喜欢的书籍，都会自觉合上书本，同理也不会让刘志刚继续追剧。

“关电视睡觉，都几点了？”宋心洁就像个准点的闹钟。

“烦不烦人！”每当这个时候，刘志刚嘴里嘟囔着，不过还是自觉地关了电视，不情愿躺倒床上。

还别说，这些年被宋心洁管着，刘志刚的老朋友这高那高，刘志刚除了血压临界，每天口服一片降压药，其它都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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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劝刘志刚办个慢性病，口服药有3000元的免费额度，无奈血压要150以上才有资格，而刘志刚的血压只在140左右徘徊。这个结果，和平时的饮食关系极大——当天吃了大餐，第二天早饭餐桌上只有蒸南瓜、煮玉米、小青菜、苹果片和燕麦粥。

看起来宋心洁接手的这个老太太，段时间内不可能脱手，这种分居的局面还会继续下去！

怎么办？变则通，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从此，刘志刚又多了一份工作：早晨从城西提着双人份早餐到城西去找宋心洁送饭去。

这一次刘志刚来送饭，宋心洁没有拒绝，两个人心平气和吃完饭，宋心洁有意无意地说道：“你把地拖一下吧，中午我不回来，冰箱里有馒头、面、菜，你自己做点饭，晚饭我回来做。要是想吃什么，你再去买点菜。”

刘志刚生怕中午被赶出去，听了这话，像得了赦令一般，赶忙答应：“好好。”

房子里有了宋心洁的气息，刘志刚就踏实了，拖地都哼着小曲。

看一会电视，刘志刚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还滴了几滴香油，美哉一顿。

在沙发上迷糊一会，心里惦记着羊肉抓饭，刘志刚又步履轻盈地采购去了。

晚饭那叫一个气氛良好，吃完饭以后，刘志刚主动去洗碗洗锅，灶台上也收拾得干净整洁。

本来刘志刚想住下，被宋心洁婉拒了：“没有换洗衣服呀！”

“明天带过来。”刘志刚满口答应。

“明天再过来的时候，买点牛腱子肉，做点卤牛肉。”宋心如平静说道，两个人心里还有隔阂，说话都小心翼翼地。

刘志刚恋恋不舍回家了，宋心如坐在电脑桌前感慨万千，打开电脑“啪啪”敲出了当天的心情——《改变一点点》

睡前阅读必不可少，这种模式早就深入骨髓了！

《明朝那些事》越读越有感觉，《大江东去》还在排队呢！

这一晚，是最近一段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没有第二次！

迎接自己的将是什么呢？宋心洁管不了那么多！

15

第二天早晨，刘志刚兴致勃勃地提着行李来到了宋心洁这里，原以为宋心洁还像以前那样给他准备好了早餐，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进门宋心洁便急匆匆地告诉他：“老太太的儿子儿媳有事，我今天得早点过去，我过去给老太太做早饭，顺便在那里对付一口。”

宋心洁早已洗漱完毕，背着小包，刚忙换上舒服的运动鞋，对刘志刚吩咐：“冰箱里有鸡蛋、花卷、咸菜、还有卤牛肉、苹果……”说完，“嘭”地一声关上门，一阵风似的“嘚嘚”下楼了。

满怀希望的刘志刚别提有多沮丧，心想：“原以为过来住能吃上可口的饭菜，没想到宋心洁又要提前上班了，哎，一言难尽！”

无奈之下，怀着失落的心情走进厨房给自己准备早餐。还别说，同样的味道，有老婆气息的氛围里，竟然有了温馨的味道。

宋心如过去的时候，儿子儿媳已经出发了，老太太也穿戴整齐在轮椅上坐着。

给老人打一声招呼，老人有点无奈：“他们两个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这么早过来。”

“那有什么，早起一会就好。”宋心洁依然温和地对待老人，并没有要提前过来有不愉快的想法，“早晨一杯牛奶燕麦粥足以补充一上午的能量。”

安抚好老人的情绪，宋心洁走进厨房，便按照老人儿媳妇的提醒准备老人的早餐：一小碗鸡蛋羹、两片馒头片、一碗迷糊、一杯苹果果汁。

饭菜端到餐桌上之后，老人便划着轮椅走了过来，宋心洁贴心地用湿纸巾给老人擦一下手，老人便优雅地进餐了。

这个时候，宋心洁也利索地把老人的被褥在阳台的晾衣架上抖开，晒过的被褥松软蓬松，老人特别享用。

紧接着，宋心洁又把床单、枕巾之类的铺平，把老人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在枕头边上。

这边宋心洁收拾完毕，老人也吃完了早餐，宋心洁又把老人款款地扶着坐在了沙发上，垫好靠背坐得舒服一点，随手打开电视，老人满足地看着电视。

宋心洁则麻利地收拾餐桌，洗刷老人的碗筷，然后迅速把老人的房间、客厅拖了一遍。

喝杯水，坐在老人身边陪着老人看电视、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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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太太尽管有文化，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像大多数老人一样爱说话、爱唠叨，和宋心洁说着过往，对现实生活的感悟，以及对儿子儿媳的看法。

每每这个时候，宋心洁很少插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回应一下，也许老人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看电视快一个小时的时候，宋心洁又协助老人进了一趟卫生间，就到了要外出散步的机会。

像往常一样，宋心洁推着老人走出单元门，还是贴心地给老人盖上了薄毯子。

走出不远，老太太好像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老公，他也退休了，搬到这个小区居住了。”宋心洁及时打消了老人的疑虑。

“退休好，退休好，不知道我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退休。”老人若有所思，还有那么点期盼。

“也快了，退休就能陪伴您了。”宋心洁用您称呼，老太太十分受用。

午饭过后，老太太惯例午休，宋心洁也在沙发上躺下了。

最近作息规律，睡眠也好了许多，这一段时间虽然有点累，但宋心洁的生活相当充实：

因为一个白天要照顾老太太，活动量不缺，宋心洁把早晨锻炼的时间用于在平台上码字了；

中午老太太午休的时候，宋心洁也小睡一会，缓解上半天的疲惫；

下午基本都是和老太太在房子里，要么看一会电视，要么开着电视再和老人聊天。老人不愧是老师出身，十分健谈，而且话题颇多，宋心洁平时阅读量比较大，和老太太的话题很合拍。

晚饭时分，本来老太太的儿子儿媳下班，宋心洁一天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可是老人缺有点恋恋不舍，更是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我可能有点过分，他们下班以后再做饭有点晚，往往饭菜做好了，我已经没有了食欲。要不、要不他们下班之前先给我做点晚饭。”

“这有什么？随手的事！”宋心洁答应了，也做到了。其实老人的晚饭极其简单，往往一碗面条，或者一碗混沌，甚至一碗米粥就能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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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让宋心洁吃惊的是:刘志刚已经把排骨洗好了，而且还焖上了米饭。

“老婆，我想吃你做的红烧排骨，材料我都准备好了。”刘志刚邀功请赏的语气，让宋心洁觉得十分好笑。

“那我做就好了！”宋心洁麻利地把处理过的排骨下锅，又给自己做了一个素炒油麦菜，晚上不吃油腻食物，已经坚持好久了。

这顿饭刘志刚吃得心满意足，久违的家庭气氛仿佛又回到了他和宋心洁之间。

饭后刘志刚主动收拾碗筷，并且贴心地对宋心如说：“老婆，你也累了一天了，你先休息，我来洗锅。”

破天荒第一次主动要求干家务，宋心洁心里有少许的感动，但语气缺很平和：“好吧，我先看会书，平复一下心绪。”

“心绪还需要平复？”刘志刚有点想不通。

“不是，不是，看书，给我码字找点素材，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宋心洁自己都觉得好笑，“以前都是累死了，现在竟然上升到一个高度——缓解疲劳。”

“我也不懂你看书、敲字的感受，你喜欢我就支持，以后家务我尽可能干，不过也就是拖地、洗锅，别的我也干不了。”刘志刚这样说，是言不由衷吗？

无论怎样，宋心洁都很受用！

照顾老太太这几个月，宋心洁和刘志刚的模式变成了这样：

早晨宋心洁起床码字，刘志刚在厨房忙乎，饭菜非常简单，馒头、咸菜、水果片，小米粥、水煮蛋、卤牛肉。

饭后，宋心洁上班，刘志刚做家务。

晚饭相对丰盛，有鱼或者肉，都是对刘志刚的胃口。

虽然宋心洁知道这样的生活方式不健康，但还在坚持着。

老太太那边腿部康复以后，宋心洁就要回到正常的生活节奏了。

迎接他们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一起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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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精心照顾，老太太的生活终于能自理了，儿子儿媳松了一口气，宋心洁也放心了。

本来宋心洁该下户了，老太太的儿子委婉地告诉宋心洁：“大姐，感谢这一段你对我妈妈的照顾，我妈妈十分享受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你看看能不能继续陪伴我妈妈？”

望着老太太儿子期盼的眼神，宋心洁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有点动摇，但瞬间又镇定下来：“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就不能陪伴老人家了。”

其实，这几个月挣几千元工资，对宋心洁的经济上并没有太大的帮助，不过是想证明一下：走出家庭，我还能有一份收入。

回到家里，宋心洁把老太太儿子的邀请说出来，刘志刚有点急眼了：“咱又不缺那点钱，你该锻炼就锻炼，该看书就看书，想写文章就写文章。”唯独刘志刚不提让宋心洁做饭的事情，宋心洁心里有了一丝宽慰。

生活回归正常后，宋心洁照理早晨在小阳台上做拉伸运动，刘志刚也自觉地到楼下溜达，顺便带点包子什么的。

而宋心洁还是维持自己的习惯：燕麦牛奶粥、玉米棒、或者蒸南瓜、几片水煮牛肉，一碟水煮青菜。

刘志刚也尝试着分享一点玉米棒和南瓜，切一个苹果片，但要有主食陪奶茶，这是多年的习惯，而且是新鲜牛奶煮的香喷喷的奶茶。

饭后，不等宋心洁吩咐，刘志刚就催促：“快写你的作业吧！”

宋心洁就势把屁股移到电脑桌前，厨房里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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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间是刘志刚采购的时间点，想吃什么购买什么，而且提前把食材处理好，但等宋心洁操作就好。

午饭相当丰盛，基本荤素搭配，主食以杂粮米饭为主，偶尔吃一点面，刘志刚喜欢的酱大骨、红烧排骨、羊肉焖饼子、大米抓饭等轮番上阵，但份量比较小，每吨只能吃七层饱。

刘志刚对此抱怨：“咱怎么着也是吃肉自由了，干嘛那么小气！”

“这你就不懂了，省的钱就是赚的，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可能是看书比较多的原因，宋心洁出口成章，“反正工资不高，能省则省。”

这番话让刘志刚有点悻悻的，再也不敢随口说出：“没有我，你能保持现在的生活水平！再说，老婆每天就照顾老人几个小时，还双休，一个月上班23天，工资2000，平均日工资86元。要是到超市当个理货员什么的，怎么着也要开3000元的工资。”

除了这些话没有说出口，刘志刚还算了一笔账：“自己独自生活的时候，在外面吃饭，开销比两个人在家做饭开销还大，而且吃得不舒服，哪敢再得罪老婆？”

这种平静日子还没有过多久，刘志刚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幸福中，一些消息传来：儿媳妇怀孕了！

好消息打破了刘志刚的平静生活，显然儿子儿媳希望宋心洁过去帮助打理生活，但没有邀请刘志刚的意思。

“怎么办？”宋心洁征求刘志刚的意思。

“什么怎么办？要去一起去！”刘志刚语气坚定，但又有点心虚，“住在一起有点别扭。”

宋心洁也想到了这一点，并且深有体会：“咱平时在家自由自在惯了，我喜欢安静，你喜欢热闹，而人家小青年要自由。”

“那咱租房子住！”刘志刚生怕宋心洁独自前往，把自己丢下。

“租房子成本有点高！”这个经济账宋心洁算的明了。

“要不这样，咱把那一套大房子出租，租金补贴到儿子那边租房？”刘志刚说出自己的打算。

“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到那边，照顾儿子儿媳，孙辈出生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脱呢。”宋心洁其实心里也排斥到儿子那边，但没有办法。

老夫妻两个的想法达成一致后，便把想法反馈给儿子儿媳：“我们过去租房住，给我们在你们附近租个小套房就可以了，白天给你们帮忙，晚上回到我们自己的房子，亲家偶尔过来也方便。”

“那可能增加生活成本的。”儿子有自己的担忧。

“我们准备把大房子出租，偶尔回来住在现在的小房子里，再补贴一部分钱就好。再说租个一居室就好，能住下我们就好。”刘志刚把想法敞亮说出来。

不住在一起，又不让自己补贴房租，儿子儿媳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大房子地段好，又是学区房，外地读书的家庭陪读的时候，首选这边的房子。

广告打出去没几天，就有了信息回馈：三塘湖两家合租了这套房子！

小三居，主卧和次卧给两个男孩子住，书房给陪读的家长居住！每家一个月，每个人都有独立的空间。

20

儿子那边也紧锣密鼓，在同小区看中了一套小公寓，45平，一个大房间带一个大大的落地窗，衣柜、大床，电视都有，只是没有客厅，只是一个长长的走道通往卫生间，入户左边有一排柜子，右边是开放式厨房，简洁的橱柜上放置一个电磁炉，橱柜边还有一个小小的冰箱。

看到这种结构的房子，宋心洁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委托儿子购买一个简易的折叠单人床，放在走道里，起码休息的时候有个独立的空间。

把放在走道里的长方形餐桌移动到落地窗前，一半当成宋心洁的电脑桌，一半用于夫妻两个吃饭的地方。

出发的时候，宋心洁和刘志刚把棉衣、棉鞋、床单、被套之类的提前寄过去，然后一人一个大行李箱，背上各自背着一个双肩包，刘志刚背包里是常用药和充电器、剃须刀之类的；而宋心洁的双肩包里则是电脑、kindle、平板和各类笔记本。

望着满腾腾的房间，夫妻两个对望一下，宋心洁忍不住开口：“我怎么觉得有逃难的感觉？”

“我觉得像迁徙的游民，无家可归了。”要不是怕孤单，刘志刚打心眼里排斥到儿子所在的城市生活，毕竟老朋友、老同事、老熟人都在这边。

“我们这一生奔波图个什么呢？”宋心洁有点伤感，“还没有真正体验生活，我们就要步入老年了。”

“养大儿子，送走父母，再带大孙子，我们真的成为老人了。”刘志刚被宋心洁的情绪感染，幽幽说道。

奔赴的途中，宋心洁还在内心告诫自己：“我们只是帮忙而已，绝不做免费的保姆，我们还要做回自己。”

做自己喜欢的事，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这是宋心洁后半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