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苏苏
□图/网络
这几天，“出轨”这个词有点热。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文章和马伊琍宣告离婚，让人们不断重提5年前文章同学的出轨事件。
恰好最近看了一部韩剧《春夜》，故事也与出轨有关。对于出轨和亲密关系的议题，有些话不吐不快。那就蹭蹭热点，说一说吧。
马伊琍凭借《我的前半生》荣膺白玉兰最佳女主角奖时感言：“我的前半生没有对错，只有成长。”
无独有偶，在前几天的离婚宣告里，马伊琍再次提到“无对错”。她的微博原文为：“你我深爱过，努力过，彼此成就过。此情有憾，然无对错。往后，各生欢喜。”
情伤没有对错，生命的历程没有对错，出轨说到底，亦无所谓对错。一切发生的要义，唯有成长。
马伊琍用5年时间，走出文章出轨带给她的影响。而她的“无对错论”，是她走好后半生的坚实底气。
1.伏笔
任何一场“出轨”发生之前，都已埋下伏笔。
《春夜》第一集第一个场景，女主李静仁和闺蜜手提小食和啤酒，走在通往闺蜜单身公寓的路上。
闺蜜问：“小确幸有什么特别吗？”李静仁说：“下班后和朋友喝一杯，不觉得特棒吗？”
闺蜜再问：“和男朋友喝一杯不是更棒吗？”李静仁的回答是：“我不觉得啊。”
其间，李静仁接了一个男朋友的电话，两个人只做了“今晚在哪”、“明天要做什么”这些事务性的交流，然后就挂了电话。
闺蜜惊讶她的电话结束得过于平淡，在她看来“挂电话之前，起码要说点我爱你，我也是之类的话吧”，而李静仁的反应是：“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卿卿我我过。”
这种“从一开始就透出的中年夫妻的感觉”，便是女主很快面临“出轨”的重要伏笔。
谈了5年的男朋友权纪硕，家世好，职业好，看起来脾气也好，似乎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挑剔。但细细品味，就会发现这个“三好男友”的致命“三无”——没有情调，没有体察心，没有果决力。
因为同事聚会放女朋友的鸽子，女朋友表达失落情绪时，他想到的解决方案就是快点结婚，想当然地以为结婚后“同进同出、同吃同睡”，就不会再为这些“小事”纠结了；而对于5年来父亲对女朋友的不接纳甚至排斥，他从没有直接面对过，也没有向女朋友表达过要着手解决的意愿。
一切只是因为他“理所当然”的思维——恋爱谈得久了，理所当然就是结婚了；既然要结婚，理所当然两个人就要经得起平淡；哪怕是后来知道了女友对自己的后辈心有所属，他依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那只是女友对后辈的暂时的同情；作为一个未婚爸爸，那个吸引了自己女友的后辈，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在爱情里，权纪硕呈现了一种令人无力的傲慢与偏见。就是你很想跟他理论，但又深深觉得两个人完全在不同频道，无法接轨，无言以对。
这也是在默默隐忍了5年后，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的李静仁最后崩溃的触点：“哪怕一瞬间也好，你曾经对我感到过抱歉吗？哥哥你从一开始就明白，却始终默认，心安理得地走到了现在，那才是最让我心痛的部分。”
在电视剧里，女主出轨前，和男友关系破裂的伏笔，一层一层，清晰展露。
生活不是电视剧，真实的情节只有亲历的当事人才了解。马伊琍和文章的婚姻，究竟埋伏着怎样的不平静，或者，就是因为太平静，才会在5年前，横生一场文章和姚笛的婚外情，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从大背景看，依然有些端倪——两人相差8岁，一开始就不被看好的结合；女方名气大过男方，持续不断无形的舆论压力；婚后紧锣密鼓生了两个女儿的马伊琍，更多把自己放在妈妈角色，全力支持文章事业的低调。许多“落差”，或许就是日后“阴差阳错”情生婚外的伏笔。
而这场“阴差阳错”，不可避免，也成了5年后两人“一别两宽”结局的伏笔。
2.心跳
街尾转角的药店，赶着上班的女主李静仁匆忙走近柜台，问药师要“药效强一点”的解酒药。男主刘志浩拿出药瓶，顺手打开瓶盖，让李静仁先喝掉一点，他再往瓶子里加入另一种药。李静仁仰头喝了一半药水，从刘志浩手里接过药片，一起也吃了下去。
所有过程，默契得好像两人早已相熟。然而，这其实是两人第一次会面。纯属偶然的相遇，带出一系列命定的巧合——恰好男主是女主未婚夫的后辈；恰好男主的公寓就在女主闺蜜的楼上；恰好，“下一个下雪的日子”，临时起意出门看男友打篮球的女主，在雄性激素爆棚的篮球场上，看到了让她心神不定的男主。
虽然电视剧全程都以一种白描的手法，舒缓的节奏，铺陈恋情的展开，然而，细微的情节里，却藏着许多令人心跳漏拍的画面。
第一次见面买药没带钱包，女主记下男主电话号码要账号，男主没有回复，女主“不得不”再次来到药店，当面还钱，当她问他为什么不给账号，男主的回答“因为想像这样再见你一次”，已经让女主内心小鹿乱撞，当男主直接邀约一起吃饭，女主“故作矜持”却被男主识破时，女主转身撞向柜子那一幕，更是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慌乱。
从闺蜜家下楼，坐进出租车的瞬间，抬头看到3楼窗台向外张望的男主的脸，紧接着收到他的信息“雪下得很大，回家路上小心”，“下一个下雪的日子，我们不在药店，在外面见一面吧”；
在篮球场偶遇后，一帮人一起聚餐的间歇，女主在餐厅外的巷口上洗手间，在外面给儿子打电话的男主默默等她出来，一起往回走一半时，却体贴地让女主先进门，因为女主说“最讨厌说谎”，不愿她觉得为难；
心里挂念聚会时突然离席的男主，女主徘徊在药店门口，男主突然在身后出现，女主慌忙进店，男主发来信息，称在拐角等她，也是为了不让她难堪。
温暖、细腻、甜蜜。男主身上流动的品质，完全符合女人心目中对浪漫的期待。尤其是，这些温暖、细腻、甜蜜，并不是靠剧烈的剧情冲突、撕心裂肺的表白来“强撑”，而是那么自然地流淌在两个人情感浓烈而又克制的互动细节里。这就是韩剧《春夜》最抓人心的地方了。
《春夜》的出轨，起于精神层面的跑神，因此，满屏都是小清新和小美好。
同样是出轨，当文章和姚笛的婚外情经由媒体报道被坐实时，人们看到的画面，已是两人情到浓时的模样——挽手、亲吻、拥抱，戴着大口罩一起压马路。
他们之间是否经历过对对眼神就脸红的心跳时刻，抑或一开始寻求更多的就是情难自抑的刺激？我们同样无从得知。
毕竟，心跳和心跳之间，立足的情境各不相同——有婚约的女子，为一个暖男的到来而心跳，看客的接纳度可以很高；婚姻里的男人，在妻子月子期间与第三者有染，众怒难平。
3.迷茫
然而，这并不是说，此出轨比彼出轨更加高尚，彼出轨比此出轨更加罪无可赦。
从影响而言，无论是恋爱中的出轨，或是婚姻里的出轨，都必然会带来伤害。
因此，在最初的心跳期过后，紧随而至的便是迷茫。
《春夜》女主和男主，各自都曾想过“收心”，却又都跟着心的指引，兜兜转转越走越近。
一开始，李静仁提议，彼此做普通朋友，刘志浩回答：“我没有信心能够自然相处。”
他们本意都不想伤害李静仁的男友权纪硕，然而，权纪硕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的“理所当然”，打碎了李静仁对他的最后一丝幻想。李静仁几次三番提出分手，权纪硕却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自说自说“一切都没有改变”。
刘志浩躲避李静仁，李静仁找到刘志浩的公寓，哭着用手捂住刘志浩的嘴，不让他说出更多拒绝他的话语。那一刻，刘志浩呆立原地，眼里写满复杂的情绪。
事后，他袒露心迹，之所以自己变成“连捂着我的嘴哭泣的女人都不敢抱进怀里的白痴”，是因为“如果沉浸于当下的感情，盲目前进”，他会比李静仁更难停下来。
在奔放和克制的进退之间，李静仁也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即使她和男友的分手另有其因，但和男友共享校友圈的刘志浩，位置却显得很尴尬。她不希望刘志浩成为众矢之的，就像刘志浩担心她因为他的单身爸爸身份，处境为难。他们一起走过了一段甜蜜与迷茫共存的时期。
在文章和姚笛的婚外情因为媒体的曝光戛然而止后，审时度势的文章看似迅速收心，却也在此后几年的不同场合里，被提及为姚笛落泪，姚笛更是深陷情伤，直到几年前爆出结婚消息，才逐渐从出轨门里走出。
他们的迷茫，在甜蜜被紧急叫停后，蔓延在各自的生活里，唯有时间，方能冲淡。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
4.整合
迷茫过后，尤其关键的，是出轨涉及的各方，能否进入整合。
这份整合，不仅在于两两之间的整合，还在于个体在经验痛的过程中，自我的整合。
在《春夜》里，男主和女主之间历经了深入的整合。
从李静仁一开始就不带偏见，只是看见刘志浩这个人；到刘志浩带着孩子到图书馆见李静仁，并在误会产生时，严正申明“自己怎样都可以，伤害孩子的事情绝不能接受”；再到刘志浩酒后失言，表达了对李静仁的不信任，李静仁因此也有所动摇，收下男友的求婚戒指……
他们之间经历了互相的看见和懂得，也经历了摩擦和冲突，但最终，都去向了整合——误会发生之后，两人的和解方式不是道歉、礼物和承诺，而是更深地走入彼此的真实生活，刘志浩带李静仁到爸妈的干洗店，偷偷喝了爸爸私藏的烧酒；李静仁提议带上孩子三人行出游，融入父子间的深情。
以上是李静仁和刘志浩之间两两关系的整合。作为关系里的第三方，权纪硕也经历了自我整合。从一开始拒不接受女友提出分手，到后来为了自尊拼命要打败刘志浩，再到最后臣服事实跨出和相亲对象见面的第一步……他的内在，也经历了打碎傲慢与偏见，重塑接纳勇气的过程。
电视剧毕竟是电视剧，《春夜》里三个主人公的内心历程，都完成了较好的整合。
那么，现实出轨门事件里的文章、姚笛和马伊琍呢？
从2014年出轨门事件爆出，文章写道歉信，马伊琍发出“婚姻不易，且行且珍惜”那一刻起，马伊琍和文章之间便启动了整合。
难以想象，得知一向以好男人人设呈现的文章竟背着自己与圈中熟人有染时，马伊琍内在经历了怎样的混乱和伤痛。
然而，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她没有更多时间停留在混乱和伤痛中，只能迅速启动整合。
他们整合了5年。这期间，一度因为婚姻和孩子选择息影的马伊琍重回影坛，不仅拍出《北上广不相信眼泪》《我的前半生》等脍炙人口的作品，还一举斩获白玉兰最佳女演员奖，一跃成为“收视女王”，事业再上巅峰。而文章则与出轨前倒了个个，更多回归家庭，多次以陪孩子的好爸爸形象出现在媒体。
马伊琍获奖，文章@马伊琍说：为你骄傲，马伊琍回应：彼此成就。简单4个字，道出两个人的互相成全。
而在7月28日，两个人官宣的离婚文案里，也可以读出不少深意。
文章发文称：“吾爱伊琍，同行半路，一别两宽，余生漫漫，依然亲情守候。”马伊琍紧接着也发微博：“你我深爱过，努力过，彼此成就过。此情有憾，然无对错。往后，各生欢喜。”
深爱过，努力过，无对错。许多人不理解为什么5年前决定原谅，5年后，在大家都以为他们可以白首相守的时候，却“一别两宽”。
其实，这5年，就是马伊琍和文章两两整合的5年，也是马伊琍自我整合的5年，前者是因为彼此情意犹存，愿意给婚姻继续的一个机会；后者是一个女人，在婚姻里重新找回定位，成长、独立的需要。
为婚姻负责，为自己负责，马伊琍做到了，而且做得干净利落又漂亮。
5.选择
最后，还要说说选择。
人与人相处的关系里，每一刻，每个人，都在做选择。
在韩剧《春夜》里，一开始两情相悦互相吸引，女主和男主便做出一个选择：把最真实的自我呈现在对方面前，不隐藏、不避讳敏感的部分。因此，我们看到了两个人这样的对话，一个说：“我有结婚对象。”一个说：“我有孩子。”
随着剧情的推进，女主和男主也分别有了更多清晰的选择，女主选择勇敢地向男友以及男友的父亲陈述不想结婚的事实，坦荡表示自己已经变心，同时接纳男友对自己的怨恨；男主同样选择坦诚相告，和女主男友单独见面时，把他和女主从偶遇到命定的故事，和盘托出告诉对方。
他们清晰而不拖泥带水的选择，是他们最终走在一起的支撑力量。
在发布离婚消息的前一天，马伊琍的微博更新状态是和圈中好友的自拍，画面里，马伊琍笑得自信灿烂，微博内容是简单的“女演员”三个字。
有人说，马伊琍是个活得很明白的女人。的确如此，无论5年前的“且行且珍惜”，还是5年后的“各生欢喜”，都是她清晰而冷静的选择。
而从心跳、迷茫、整合再到选择，大概这就是所有亲密关系必经的过程。
恰恰因为允许自己和对方充分经验了这个过程，在关系的最后，马伊琍才能坦然地说出“此情有憾，然无对错”看似简单，却分量沉重的这8个字。
不得不说，在人生的舞台上，马伊琍的确有着“大女主”的气势。当她看开了分合，同时也走出了世事对错的二元对立。因此，即便经历伤痛，依然可以气定神闲地表达：“我的前半生没有对错，只有成长。”
在她的表达里，从未对情感的辜负者加诸道德评判，相反，却在不同的情境里，宣告“没有对错”。
情伤没有对错，生命的历程没有对错，出轨亦无所谓对错。一切发生的要义，唯有成长。
马伊琍的“成长宣言”，不是应对这个世界的圆融，而是活得透彻的真性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