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忆

在我整个童年中,梨花是一个重要的记忆组成部分,也铭刻心里,时时回味。

我家里水果树,最多的就是梨树,但要数最大的,还是爷爷们院子里的那两棵。爷爷他们住的院子里,有点像北京四合院,一个院子住了有七八户人家,听说是清朝光绪年的先辈修建。每到春天的时候,两棵树的枝叶密密麻麻、觥筹交错,绿意新新,把整个院子都遮住,阳光通过细缝撒下来,白色的花瓣随着风飘落到院子的各个角落,形成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仿佛一个闪亮的舞台,我们在下面玩耍,转圈圈好不自在。

那时候,各家条件都不好,但院子总是很热闹,特别是梨子成熟的时候,密密麻麻,肥大鲜美。大家聚一起,有的人用长竹干,一端用竹子绑上编的小兜,找到梨子的位置,转动竹干,把梨子摘下来。有的人负责把摘下的梨进行等级分类,而我们则东奔西跑,追逐游戏,吃着梨,好甜,幸福而满足。采摘过后,各家聚在一起按照好坏等级来分梨。那时候梨不仅是我们童年的水果,也是大家的部分经济来源。大家都很珍惜,不浪费。

那时我住在爷爷奶奶家,每天吃饭玩耍,都成群小伙伴跑来跑去。爷爷奶奶都是勤劳的庄稼人,一辈子在地里辛勤劳作。但对我疼爱却不减丝毫,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留给我。每晚睡觉,总是把被子给我盖的厚厚的,严丝合缝。天还没亮,厨房的灯光就亮起来了,早早的把饭做好,书包饭盒装好。那时感觉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每当下雨或吹风,梨子就不自主的掉下来。模糊中总是听到爷爷起床捡梨子的声音。而我的早餐也会有煮熟的梨。

随着时光流逝,我渐渐长大,小时候的热闹情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失了。热闹的村庄变得安静。大家纷纷离开了曾经生活的地方,去往各地。而这个院子在时光的变迁中,慢慢老去。低矮的土墙、破败的房屋,门上画的涂鸦还留着昔日的痕迹。院子里人越来越少,可能梨树也是有感情的。看着大家离去。果子越结越少,青涩难入口,最后成了蜜蜂和小动物的食物。而再也没有半夜去捡的人了。

再回去看着它们,老态龙钟,枝叶衰败,仿佛进入了冬眠。和小时候光景相差甚远。而我的爷爷奶奶和我的童年在这场时光变迁中,早已沧桑、难觅踪迹。但我记忆却永远的停留在那时那刻,且越来越深刻、清晰。或许她们还等待人们的回归,梦想在快乐中重新生长、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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