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一个合合森林,南部有一个超大城堡,在城堡的第六层,住着一位三岁半的公主、一位不一般黑的王子,还有一头凶恶的大灰狼。
公主名叫W,名头是自封的,只需要戴儿童头纱秒变。
黑王子和大灰狼是W公主拿塑料魔术棒点化出来的。当然,只喊口号也能变出来,比如,突然从某个地方弹出来:超级飞侠,物(武)力变身!
直接黑老子一跳。
大灰狼说:
你看,天黑了,要回家了。
(关键是又要爬楼了)
W不想爬楼,大灰狼就使诈:你看,故事里的公主都是住城堡的,那城堡都是很高很高的,高到云彩里的,那肯定得有很多台阶啊,她是怎么爬上去的呢?
W把自己挂在栏杆上,她有王子爸爸。
好吧,你赢了。
为了哄W自己上爬楼,大灰狼每次都得使出浑身解数,还不一定照。大灰狼说‘我们一起做游戏吧,你自己上一层,下一层我抱你’,W都是很开心的玩游戏了;但有次刚进单元门,W懂事的说“不要做游戏了,直接抱吧。”
大灰狼再接再厉,我们唱着歌去六楼找零食宝藏吧。W欢呼雀跃。
W再三的纠正,‘小花被,快快好,我的娃娃睡着了。。。’要像她那样轻轻的、猫着腰唱,她生气的说:你不能大声的‘小花被!快快好!我的娃娃睡着了!’这样唱。
这粗着嗓门的野蛮唱腔,模仿的会是温柔的妈妈,我么?
又有一次,回家的路上,走着走着W停住了,开始哼唧“等的我好着急,等的我好累,我想爸爸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是啊,为什么王子爸爸还不回来呢,妈妈大灰狼总是虐待我,跟王子爸爸混,出来脚都不用沾地的,不是背就是抱,不是抱就是背。。。简直停不下来。
大灰狼想吼出来:爸爸年近四十才老来得女,只有晚上才能和你玩会儿,不王子不行吖。
你做王子美名扬,我做我的大灰狼。
爸爸终于下班了,一进门,妈妈就把整个挂爸爸的脖子上,W仰着脑袋,同情的、无比理解的说:你马上要吐了。
看到爸爸终于舌头拖的好长,W开心的横着跑远了,我是螃蟹我是螃蟹。
即使相处的时间短,爸爸也希望能安静的做个美男子那么一小会儿,怎奈W纠缠不休,
爸爸无奈的说:好吧,那我们讲个‘拉屎故事’吧。
W:‘拉屎故事’讲完了。
爸爸:那讲什么故事呢?
W:讲一个‘长颈鹿的故事’吧。
爸爸:从前有一个长颈鹿,它的脖子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
W:噢,后来呢?
爸爸:然后,它的脖子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
W打断:爸爸,你怎么睡着了呀?
爸爸大梦初醒:然后,它的脖子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好长。。。。
W:。。。
于是爸爸教W认字,“这是什么?”
W:我怎么知道。
爸爸感到两万条弹幕呼啸而过。
爸爸想起妈妈给买的那套填色画,就找出来给W,自己进入手机的二次元世界去了。不辜负爸爸厚望,W贴心的把整个米奇都涂黑了。妈妈说,挂墙上吧,至少轮廓是对的了。爸爸说,挂门口吧,没有比当门神更合适的了。
W举着铅笔兴高采烈跑进厨房,我会写字的,妈妈,我会吗,妈妈?
宝贝,你到底想老娘怎样回你话吖?
W抱着薯片,一直咔吃咔吃的喂个不停,妈妈衡量到饭点了,她又会秒变大爷吧?不禁操心的蹙着眉头。
W停住大嚼,贴心的问,你看着我是不是想吃啊?
妈妈觉得这一秒的娃娃好可爱,连说嗯嗯嗯。
W大方的给出一片,掉老妈子嘴里就没了。W糟心的朝这张大嘴里看了看,痛心的又选出半片‘再吃一个,你你不要吃咯知道吗?吃多了会肚子疼,要去医院的。’
我只是不懂,你为什么可以吃来?
吃饭咯!妈妈一一将盘子端出来。
W叫爸爸下来吃饭,但迟迟见不到人,W小声的问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他迷路了吗?没错,咱家住的是皇宫,可能会绕不出来。
一分钟后,W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说,爸爸又在看电视。
那我们上去打他屁股。
好,我们去把伊(那)个、伊(那)个屁股打成两瓣漂亮的小花。
额,是想说‘把屁股打开花吧?’
W吃晚饭,嚼的空隙,兴致来了开唱:‘眉毛在哪里?眉毛在这里,小手接出来。。。’爸爸妈妈已经忍不住的噼里啪啦的鼓掌了,觉得我儿好棒我儿好聪明。
W一脸懵逼:啊?我还没唱完呢!
就是就是。没唱完叫你们炫什么炫?不懂规矩。
W接着秀:‘小小蚂蚁在门口,看见一粒豆,搬呀搬呀搬不动,急的直摇头’。爸爸妈妈惊喜万分,赶紧将歌唱家的作品发到班级微信群,一会儿就有小同学对歌了:‘小小蚂蚁想了想,想个好办法,回头请来好朋友,抬了一起走’。
小(一)班的主班老师出来澄清了,这是好几天前教的一首儿歌。
艾玛,差点以为我家的是天才,别人家的更是天才呢。
但有次下雨,W隔着阳台的玻璃往外瞅,她轻轻的唱:‘下雨没关系,我会陪着你’。
哎,没听过这歌,倒挺像一句诗的呢,莫非,我儿真是天才?我要疯了我要疯了。
W说,妈妈做的饭好好吃,等馒头嚼烂了,就变成稀饭了。
实话是实话,怎么品起来有点恶心。
也有时候,妈妈菜烧的不好,她就拿勺子捣捣、戳戳,再从椅子上爬下来,说,没法吃了。
爸爸妈妈陪W晚饭后,在饭桌一带踢皮球,玩到high时,W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我觉得我好开心。忽然又大喝一声:看,我的共(动)作快!
W语言总是出人意外,她会说,‘你好可爱,我受不了我了’;还说,‘我已经不害怕了,你看,我笑了’。爸爸带她去天鹅湖挖沙整了一个下午,第二天一早,她向爸爸抱怨屁屁疼,问原因,W用发生了大事的气场告诉他:‘有太阳!着火了!’其实,她想表达的是,‘太阳晒多了,上火了’。
我们一一说起,肚子都笑疼了。
但是碗还米有洗,我家怎没得田螺姑娘呢?
天天都有干不完的家务,心好累、心好烦,于是妈妈就边伸懒腰边蹦跶“我、好、无、聊、啊。。。啊——啊——”声音传出去,在小区内回荡。
W拿眼角瞟一眼老娘,神秘的和爸爸耳语:什么声音啊?
爸爸:对呀,是什么声音啊?
这两人不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爸爸贤惠的去洗碗了。
妈妈沉浸在自由的时间里写东西,W吭哧吭哧的爬上来,打开妈妈的柜子,将各色颜料抖出来,将各层的书抽出来垒大楼,妈妈忍了又忍,没有发作。这种境界有点高啊,妈妈心里满是感慨。
妈妈,你是在工作吗?
她会正确的使用“工作”这个词,妈妈忍住喜悦,是啊。
W已经欢快的爬到妈妈身后了,好奇的看妈妈干什么,‘哎呀,工作真的好麻烦呀’。
这老气横秋的语气妈妈好想笑,诚心诚意的跟她说,我来抱抱你吧。
‘去!去!’W别过脸直挥手,一股嫌弃漫过来。
爸爸洗碗就是快。他的原则是,洗碗就是洗晚,涮锅那是另外一项工作,一个人怎么能在连续的时间里做两项工作呢?这个世界需要的是分工合作。
现在,只听见他在楼下大叫,这都几点啦?还不给她洗洗睡啊?
一直积木造托马斯车库的W,头都不抬一下,哎呀,你别打扰她。
我儿不要太懂事,为娘的小棉袄一件。黑爸爸嘴巴子要气歪了。
可是直到睡觉前,W的玩具仍是一团糟,论百的积木论百的雪花片和七七八八的玩具搅在一起,妈妈生气了‘W!再不收拾了,妈妈都把它们给扔了!’
爸爸用嗑鸦片的姿势,一边看手机一边指挥:W自己收。
W用无辜的声音诚恳的问妈妈:他说什么呀?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吖。
晚上,W仍然不断的掀被子,妈妈的睡眠支离破碎,于是妈妈把W摇醒,开始谈判:你能像幼儿园那样睡吗?
‘可以’,她温和的很是通情达理,‘我要睡得好香,把伊(那)个天黑都睡光,还有月亮。’
真是个有志气的贝比!
掀吧掀吧,你开心就好,大灰狼又得跟被子斗争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