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过去了
我依然不相信你死了
巷道里、小区内、车站上、马路边
总会发现与你神似的背影
一个转身，一声咳嗽，一个皱眉
都会以为是你
忍不住多看两眼
可失望遗落在我脸上的只有无尽的惆怅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死
因为你是我从小到大仰望的山
你坐在榆木沙发上
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
然后又侃侃而谈
你站在厨房里
一边咳嗽一边忙活着煮肉烧菜
张罗了一桌过年的喜悦
只是咳嗽声盖过了喜悦
像要随时炸裂肺管
那时，我依然不相信你会离去
然而你还是死了
那场大雪过后
坐在火炉前谈笑风生的你
突然就栽倒在地
死竟是那么容易
纵然今生还有太多的心愿
你还是那么随意地走了
你躺在自己亲手栽种的果园里
在三米深的地下
你静静地一言不发
上帝说，人死后会归于尘埃
你果真就化成了那片果树的肥土
可我内心总有些恐惧
甚至，不敢去你的墓前烧纸
我总会想像你变成白骨的样子
而我死后，也会是那个样子啊
这样，我的心安然少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