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朝出鬼谷门,夕作江湖人。横笛对青山,浪子入红尘。”
这首诗说的是一位鬼谷门人,名字唤作林枫,一日习文练武,百无聊赖,遂辞别师尊与师兄弟,携一支玉笛出了鬼谷,就此踏足江湖。
出了鬼谷三百里,林枫不禁仰天长啸。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当真神思欲飞,顿觉豪情万丈,一时之间,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
走到一个渡口,船已离岸,约莫二三十丈远了。一群人都站在岸边,静静等待下一趟渡船到来。
林枫略一思忖,微微一笑,倏忽之间便一跃而出,便如蜻蜓点水,凌波微步,罗袜生尘。
众人只见一道白影掠过水面,宛如一只仙鹤,飘逸而潇洒。
再注目,林枫已伫立船头,玉笛飞声,却是一曲《碧霄吟》,按宫落商,恍若碧空万里,一鹤排云,诗情洒落江河,岸上舟中,听者无不动容。
一曲即毕,早已离岸远了。船上一时无声,落针可辨。只有江上清风,徐徐而来。林枫依旧伫立船头,四面河山尽收眼底。
良久,船中有人问道:“公子可是从鬼谷来?”
“鬼谷”两字一出,众人不禁“啊”的一声惊叹,连林枫本人也微感愕然。
料想自己出了鬼谷不过一日,也未曾与众人程秉师门,为何有人就一语道破了自己来历?但对方既能一语中的,想必不是寻常之辈。
于是也不在细想,转身将玉笛插入腰带之中,拱手朗声道:“阁下慧眼如炬,佩服。实不相瞒,在下正是来自鬼谷,师承纵横之间,身入捭阖之外。”
那人听罢哈哈大笑,言道:“想来不差。方圆五百里中,能蜻蜓点水,凌波渡江的,除了鬼谷门人,更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