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身体在小铁轨上
我的衣领细脖颈上
石块、碎砾、煤渣
腿脚铺遍废铁 也不是我的
踏响枕木撞上
一个在道床边发传单的人
戴紧我的镀金胸针
扣住目光的涨落
哈出一口阴冷
头是头手是手
毛发是毛发绿藻是绿藻
这可不是玩具火车
是水沟里的涟漪和耳鸣
是完整的身体换一个死亡故事
想要一支口红
涂了满嘴烈焰
辣得像刚吃完火锅
如果生活能艳过这红唇
走在小铁轨上
我不是没有想到过死亡
铁轨尽头是一个
生长新需求的菜市场
后记:自我解释以助于写诗。有两个死亡交易:一是诗中的“传单人”和“我”的交易,即用一个死亡故事换一个完整身体;二诗人我和诗中的“我”的交易,即诗人是否要写死诗中的“我”。具体表现在把一个完整的身体弄残缺,死亡故事才成立,因而才可换一个部件齐全的有可能完整的身体回来。有四个人物:一是“传单人”,阴冷代表物质和商品经济;二是“我的身体”,是不完整的;三是“我”,身体完整但是有一种分不清生活和审美的疾病;四是诗人,是清醒的。小铁轨和菜市场是生活交通与经济的标志,火锅和生活一致,红唇和生活对立。铁轨是死亡的方式和地点,涟漪和耳鸣是死亡时刻感受得到的场景,发传单的人是死亡的推动者,诗人是死亡的决定者,我的身体是死亡的结果和造物,我是死亡的真切感受者。结局是诗中的我没有去死,不为艺术和生活的同一去死,诗人知道生活和艺术的区别。中间段“是”和“不是”连接,写的是诗中的想象生活和真实世界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