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常用“华佗再世”来称赞医生的高明医术和救死扶伤的崇高医德。那么,历史上的华佗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乎其技吗?
一、华佗其人
华佗,名旉,字元化,沛国谯(今安徽亳州)人,东汉末医学家。据记载,华佗的医术非常高明,史称“玄妙之殊巧,非常之绝技矣”。他是医学多个领域的首创者:我国历史上手术外科的首创者,世界上麻醉剂“麻沸散”的首创者,针灸医病的首创者,医疗健身体育“五禽戏”的首创者。他对医学的贡献举世公认。
有学者通过考证,认为历史上并无华佗此人,他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个传说。
而陈寅恪先生在《三国志曹冲华佗传与佛教故事》一文中说:“夫华佗之为历史上真实人物,自不容不信。然断肠破腹,数日即差,揆以学术进化之史迹,当时恐难臻此。其有神话色彩,似无可疑。”
也就是说,陈寅恪认为,华佗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但以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技术,还达不到“断肠破腹”为人做手术的神奇程度,对于他的医术,有神话夸张的色彩。
华佗,应该是传说中的名字,其真名叫华旉,字元化。华佗当时是个名医,但可惜没有医学著作流传下来,以致他的医术成了传说。
华佗是建安时期的名医,曾为曹操医治头痛病,但曹操最后却杀了华佗。那么,曹操为什么要杀华佗呢?华佗之死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二、小说中的华佗之死
关于华佗之死,小说《三国演义》给了夸张的演绎,说的是,曹操因受惊吓而头痛难忍,召华佗为他诊疾,华佗诊断后认为曹操脑中有风涎,要用利斧砍开脑袋取出风涎。曹操怀疑因华佗与关羽相熟,以为他想趁看病之机杀害自己,于是杀了华佗。
由于《三国演义》的广泛传播,人们对于华佗之死的这个说法信以为真,人们也对此津津乐道,为华佗之死悲愤伤感,对曹操的多疑不仁痛恨唾骂。然而,《三国演义》中的华佗之死与史实有巨大的差异。
三、真实历史中的华佗之死
那么,真实历史中,华佗究竟因什么而死的?华佗死的到底冤不冤呢?
曹操有头痛病,长期医治无效。当时华佗名气很大,曹操听说了他的大名后,于是召华佗来治病。华佗常伴曹操左右,每次曹操头痛病发作,就用针灸给他治疗,很快就好了。然而,华佗以读书人自居,性情有些狂傲,常常后悔自己从事医疗行业,以从医为耻。后来曹操亲理国事,病情加重,请华佗来看诊,华佗说:“这个病在短期内很难彻底治好,只能长期治疗,才可苟延岁月。”
华佗一来不想从医看病,二来离家太久想回去,于是托辞说:“我收到一封家书,打算回去一趟。”曹操答应了他。华佗回到家之后,就借口推脱说妻子病了,多次要求延长假期而不返。
之后,曹操多次写信让华佗回来,华佗就是不回来。曹操又下诏,令郡县将华佗遣送回来。华佗自持有才能,挟技自重,非常厌恶被人役使,仍旧不肯返回。曹操非常生气,派人前往查看。如果华佗妻子确实患病,就赐给四千升小豆,放宽假期期限;如果他是虚假欺骗,就逮捕押送他回来。结果华佗撒谎,于是把华佗押解交付许昌监狱。经审讯,华佗供认服罪。
荀彧为华佗求情说:“华佗的医术确实高明,牵系着多人的生命,应该包涵宽容他。”曹操说:“不用担忧,天下就再没有这种无能鼠辈吗?”于是下令斩杀了华佗。
华佗临死前,拿出一卷医书给狱吏,说:“这书可以用来救人。”狱吏害怕触犯法律,不敢接受,华佗只好要来火种,把书烧了。
华佗死后,曹操的头痛病没法根除。曹操说:“华佗本来能治愈此病,可他小人之心,故意不治好我的病,想要以此自重。就算不杀了华佗,他也不会为我彻底治好这个病。”后来曹操的爱子曹冲病了,难以医治,曹操叹息道:“我后悔杀了华佗,导致眼睁睁看着这个儿子要病死了。”
关于华佗之死,《三国志》里是这么记载的:
太祖苦头风,每发,心乱目眩,佗针鬲,随手而差。然本作士人,以医见业,意常自悔。后太祖亲理,得病笃重,使佗专视。佗曰:“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佗久远家思归,因曰:“当得家书,方欲暂还耳。”到家,辞□妻病,数乞期不反。太祖累书呼,犹不上道。太祖大怒,使人往检。若妻信病,赐小豆四十斛,宽假限日;若其虚诈,便收送之。于是传付许狱,考验首服。荀彧请曰:“佗术实工,人命所县,宜含宥之。”太祖曰:“不忧,天下当无此鼠辈耶?”遂考竟佗。佗临死,出一卷书与狱吏,曰:“此可以活人。”吏畏法不受,佗亦不强,索火烧之。佗死后,太祖头风未除。太祖曰:“佗能愈此。小人养吾病,欲以自重,然吾不杀此子,亦终当不为我断此根原耳。”及后爱子曹冲病困,太祖叹曰:“吾悔杀华佗,令此儿强死也。”
对于华佗,在《后汉书》中也有记载,基本与《三国志》一致。关于华佗之死,《后汉书·方术传之华佗篇》是这样记载的:
曹操闻而召佗,常在左右,操积苦头风眩,佗针,随手而差。……为人性恶,难得意,且耻以医见业,又去家思归,乃就操求还取方,因托妻疾,数期不反。操累书呼之,又敕郡县发遣,佗恃能厌事,独不肯至。操大怒,使人廉之,知妻诈疾,乃收付狱讯,考验首服。荀彧请曰:“佗方术实工,人命所悬,宜加全宥。”操不从,竟杀之。
也就是说,历史上确有华佗其人,华佗也确实是被曹操杀害的,但不是传说中的要为曹操开颅治病,曹操害怕而杀他。史实真相是,当时医生是非常低贱的职业,和算命的方士同属一类,而读书的士人社会地位非常高,广受尊重。华佗这个人呢,“为人性恶,难得意,且耻以医见业”,他性格很不好,常感到失意,以读书人自居,耻以从医,感到从医看病是非常羞耻的一件事,而且自恃医术高明,挟技自重,想以此要挟曹操,以给曹操看病作为自己翻身的机会,想要曹操给自己一官半爵,从此摆脱医生这个低贱的职业。华佗居家不返,曹操多次召唤不归,一怒之下,以欺骗和不从征召的罪名处死华佗。
华佗说曹操的病“此近难济,恒事攻治,可延岁月”,带有胁迫曹操的意思,想利用为曹操治病的机会,以自己的医术为要挟,让曹操给他一官半爵。曹操非常鄙弃这种做法,不以为然,没有答应华佗的要求。于是,华佗借妻子有病为由,返家不归。曹操认为,华佗能治自己的病,却不肯根治,以此作为要挟,即便不杀他,他也不会为自己把病彻底治好。这样的人,留着有何用?所以,在曹操眼中,华佗不得不死。
四、华佗之死带给后世的思考和启示
华佗之死,从他个人来说,他死得一点也不冤。既然他从事医生的行业,就不该低看医生这个职业,就要有职业操守,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可挟技自重、狂傲自大,一味想着以医术为本钱,要挟当政者,换取职业和身份的转变。从个人角度而言,华佗的被杀,只能说是自取其祸。
从社会文明发展的角度来说,华佗被杀,是社会的悲剧,在中国古代社会,长期就是官僚体系为重的社会结构,执政者、当官者就高高在上,而从事医疗、商贸、音乐、舞蹈、戏剧等等就是贱业,处于社会底层,从事这些职业,往往是迫不得已,所以人们都争着读书入仕,期望一朝登科,鸡犬升天。这也就是古代历史上所记载的,都是帝王将相,而几乎没有平民的缘故。这也导致中国古代社会不重视科技,导致科学的思潮没有在中国爆发,好多科学研究没有遗传下来,到了近代,落得挨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