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虽然仅仅只有几道简单的菜肴,但看上去很不错的样子,当然,吃起来应该也很可口,从徐心辉狼吞虎咽的样子就能看出,他爸爸做的这几道菜是有多香。
看着儿子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父亲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心辉,别光吃菜啊,把你碗里的饭也赶紧扒啊。”父亲笑道。
徐心辉嘟着油嘴对着父亲尴尬一笑,随即又狼吞虎咽般扒起了饭。
不一会儿功夫,饭已吃完,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徐心辉响亮的打了个饱嗝,满意的摸了摸鼓起的肚子。
“心辉啊,听说你......”父亲心事重重的样子,准备跟儿子问话,但想了想还是把刚出口的话缩了回去。
“怎么了爸爸,你想说什么?”看着父亲说话犹豫不决的样子,徐心辉心中顿觉疑惑。
父亲想了想,还是问了。
“心辉,告诉爸爸,你有没有打你们班上的同学?”
这个问题其实对于徐心辉来说很难回答,因为当时是自己内心世界的火焰人在操纵自己,当时虽然有那样的想法,但那仅仅是想法而已,火焰人通过想法操纵了整个自己,利用自己的身体打了他。
所以归根结底徐心辉最后还是打了他,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没错,我打了,就是因为他欺负小夕,我才打他的!”徐心辉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他明白,男人,既然做了,就应该承认。
父亲看着儿子回答得很坚定的样子,心中顿觉一丝苦恼。
“心辉啊,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是整个平川最有权有势的房地产老板段智啊,这种人我们惹不起啊!”
其实在一个小孩心中,没有什么权和势,他们的思想很单纯,只能从表象知道什么是善和恶。
“不管他是谁,反正他欺负了小夕,就该打!”徐心辉原本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胆小的孩子,但经过这段时间被火焰人的思想的熏陶,心境也变得渐渐硬朗起来。
“心辉,其实你能惩恶扬善爸爸很赞赏,但是那个小男孩,我们是真的惹不起啊!”
看着父亲懊恼无比的样子,小小的徐心辉也把头低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与此同时,在平川的另一个地方,一个五星级酒店的VIP包房里,坐着好些个平川赫赫有名的大富豪们,这其中就有小胖子段鹏的爸爸,段智,今天他把儿子也带了过来。
这些有钱人喝酒聊天,谈笑风生,这一桌菜品大概也得有个上万之数,小胖子段鹏也只顾着低头把佳肴乱吃一通。
自从他的牙齿被徐心辉打得全部脱落以后,过了很久,就是迟迟长不出牙齿,去了不知多少医院,专家们也都表示无力挽救,因为他那被打断的牙已经不是新生儿刚出生没多久的乳牙,他的牙齿早就换了一批,而这换了的一批,一但脱落,就永远不会再长出新的牙齿。
所以他现在一直用的是假牙,可无论如何,假牙始终不会像真牙吃饭那么香,段鹏通常都是吃着吃着就痛哭流涕了,而这一次,他又开始了。
“爸爸,我讨厌假牙,我不想再戴它吃饭了!”段鹏从嘴里厌恶般取出假牙,往桌子上一扔,眼泪又刷的从眼眶流出。
宴席上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从段鹏嘴里拿出的粘满菜粒和饭粒的假牙,再看看段鹏那张空的像洞一样的嘴,他们惊讶的神情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你们不要惊讶了,我家小鹏一个月前在学校里出了点意外,才导致现在这个样子。”段智低头珉了口小酒。
“那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过这么久都不把那人找出来?”桌上有人发话了。
“其实很早就有流言出来说是一个同样乳臭未干的小孩干的,我也派人打听过了,即便现在相信,我也不会动手,我们不会轻易对付一个小孩子的!”
在平川的富豪中,段智无论是在商业上,还是人情事故上,手段都是出了名的残忍,但这次碰到的是一个小孩子,他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父亲的话段鹏一直在听着,之前他没有告诉父亲任何一点关于徐心辉打自己的消息,当然,他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没这个胆量,他也不知道父亲口中提到的这个小孩子到底是谁,自己也只是不停的擦着脸上的眼泪。
就这样,春去秋来,时间如流水般过得飞快,此后的每一天,过得都是那么平淡,这三个好朋友一如既往的坐公交车,走路上学放学,一如既往的路过那片开了又枯,枯了又开的油菜花海。
徐心辉也是再也没有展示过他超人般的力量,平川小学里一传十十传百的关于他超人传说,也渐渐变成了一个毫无新奇感的故事罢了。
七年时间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徐心辉三人也从小学过渡到初中,转眼初中也毕业了,随之而来的就是比初中更要辛苦的高中中生活,三个人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但却没有被分在一个班,由于高中学业负担比较大,经常晚上一学就是学到半夜,离家又是特别远,又是要坐公交,又是要走的,所以他们三个农村娃都选择了住宿在学校。
七年过去了,段鹏的嘴里依然是空洞洞的,依然不见一颗牙齿长出来,吃饭还是靠假牙,四年时间,他已经渐渐淡忘了那个时候徐心辉的恐怖,他感觉到现在的徐心辉已经对自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让他刻骨铭心的可能并不是那一天徐心辉打自己的眼神,而是自己永远长不出的牙齿,以前他怕徐心辉,可能是因为年纪小,现在他虽然还只是十六岁,但相比于七年前,心理上多多少少会成熟很多。
成熟的唯一结果已经明了,他想报复。
而这一次巧合的是,他们俩居然被分配到同一个班。
七年间,段鹏的父亲早已经跃升成平川的首富,而且他还是平川黑道白道通吃的大人物,不管做什么事,对事还是错事,就连警察局的人都不敢插手。
因为现在父亲就是一个神级别的人物,所以现在段鹏无论在哪都是那么的飞扬跋扈,和徐心辉被分配到同一个班级的时候,段鹏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一下他,随即又是冷哼了一声。
七年了,他从一个只会流眼泪鼻涕的小屁孩就开始对徐心辉充满了心理阴影,这么多年,他已经无法忍受那场噩梦了,随着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好,势力越来越强大,他渐渐觉得真的没那个必要再去害怕他了,可能现在的徐心辉在他眼里,或许只是一只蚂蚁罢了。
或许踩死这一只蚂蚁,比起自己原来做过的那些嚣张跋扈的事更加的简单。
段鹏如是想。
一节枯燥无味的物理课就这样平淡的结束了,段鹏依旧是老样子,睡了一节课,左脸因为伏在桌面上,已经睡红,睡觉时流的口水把脸上涂满了,整个左脸黏糊糊的,是个人看了都想发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因为他们都知道,一旦惹到这个强势的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物理老师辛辛苦苦上了一节课,对于他来说就是对牛弹琴,反正老师都不敢管自己,一旦惹到他段鹏,估计这人一生就完了。
段鹏能来到平川的重点高中,全靠的是他的爸爸,像他这样不学习,家族势力又强大,将来上大学都不成问题。
而坐在段鹏不远处的徐心辉正在努力写着刚物理老师布置的作业,他皱起了眉头,努力思考着,遇到一道难题。
在学习上,徐心辉还是只能算得上是个中等水平,这所重点高中,也只是他很勉强才考上去的,成绩上与同年级的谢静蓝相比,已经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
谢静蓝现在的成绩是全校第一,是一个超级大学霸,全校学生的学习榜样。
所以徐心辉一直在努力着,希望有一天能赶上这个老友,尽管现在的希望还很渺茫。
“徐心辉,看你这样子,像是学的不错啊!”刚睡醒的段鹏擦了擦嘴,看到徐心辉一本正经的学习着,便径直走了上来。
徐心辉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写着作业,尽管他听到了,但他不想理会,因为作业写不出来对他来说,本来就很烦躁,哪有空理会他啊。
“喂,我在跟你讲话啦!你怎么不说话?”对于徐心辉的表现,段鹏有些恼怒,这些年在学校横行霸道惯了,已经习惯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一旦出现异类,多多少少会不习惯。
他早已忘了七年前自己还是小屁孩时那种被打的感觉了。
“别打扰我好不好,我现在很烦!”徐心辉忍不住脱口而出,作业写不出来,旁边又有人烦着,心情难免会有些恼怒。
这时,所有同学异样的目光齐刷刷盯着徐心辉。
“完了,这小子完了。”
“居然敢对段家少爷吼,估计有好戏看了。”
“怎么说了,默哀吧!”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着,平时谁都不敢惹的人,今天居然来了个第一个吃螃蟹的,有的人等着看戏,有的人却是深表同情。
终于,段鹏按捺不住自己愤怒到极点的情绪,又想到七年前自己被打得颗牙不剩的痛苦,七年时间,他忍的太久太久,也怂的太久太久了,今日,在仇人面前,他不想再忍了,他想以同样的方式来报复。
他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心中的恨意直逼大脑,手上已被青筋覆盖,七年的痛苦,全部一并集中在这只愤怒的拳头上,向着徐心辉的脸部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