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越过五十而知天命之年了,虽是极平凡的人,但也时有感情涟漪泛起,在极平凡的岁月里,那“涟漪”着实撞击自己的胸膛,甚或灵魂。
在2000年时,因偶然的机遇认识了一位异性朋友,她当时三十出头,比我小好几岁。算是投缘吧,她能喝酒,能唱歌,也打牌,两人的爱好百分之百近似,而且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既轻松又惬意,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因变故离婚了,其心情之糟糕可想而知,我便安慰她“离婚没啥了不得。离了男人不活了?或许活得更精彩!再说天涯何处无芳草。”话是这么说,但她内心非常苦闷,常常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亦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销愁愁更愁”。我是菩萨心肠的人,看到别人痛苦心里特别难受,于是吃饭喝酒唱歌便经常喊她。我是五音不全之人,但像乡下说的“没尾巴乱晃”,爱唱歌爱得“冒卵谱”,她唱歌唱得挺好,嗓子也好,清清爽爽,纯净利落,颇有出水芙蓉的味道。听她唱歌是一种享受,崇拜之情油然而生,无论情歌民歌,美声通俗,从她嘴里出来都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泉水叮咚响,格外好听。从偏僻乡村来的人对声音格外敏感,听到悦耳动听的歌声喜欢得不得了。
有一次两人喝酒喝得云里雾里了,便到量贩式歌厅肆无忌惮地放歌一曲,我是完全放开了,双手紧握着麦克风边吼边跳,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以为自己到了广阔无垠的大草原,面对蓝天白云,骏马驰骋,无拘无束,一首《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被我唱得声泪俱下,“我也是高原的孩子啊!心里有一首歌,歌中有我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她亦化身草原歌手乌兰图雅,一首《套马杆》唱得声情并茂,感情丰沛,“给我一片蓝天,一轮初升的太阳。给我一片绿草,绵延向远方。给我一只雄鹰,一个威武的汉子……”两人在歌厅唱得天昏地暗,忘乎所以,尽情宣泄释放,仿佛世界进入混沌状态,唯有我们俩人了……
相处久了,所谓日久生情。可是自己是有套在身的人,如何解套呀?自己胆小懦弱,“离婚”二字如何出得口?老婆也没有什么过错,况且“七年之痒”好歹也熬过来了,离了似乎又舍不得。内心之彷徨迷茫平生未有。许多次围着县政府所在地打圈圈,望着政府门口那匹奋蹄欲飞驰状的高头大马(雕塑)发呆。政府院内的树木郁郁葱葱,那马高大威猛,但都是无语的,无论你怎么转,怎么望,对你烦恼的解决不起丝毫作用。回到家里,人有气无力,好像被抽了筋剥去骨一样,软绵绵的。老婆见我如此垂头丧气,无精打采模样,以为我发烧或中邪了,想用手摸我额头探体温,此时我心烦意乱,看她特别不顺眼,就特别生气地挡了回去,“死不了!死了才好!”我那炸雷般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老婆见我发疯了,便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我。也是,结婚头几年两人来磨合确有锥心刺骨之痛,把相互身上的锐气与棱角磨去是多么难啊!说伤得“血淋淋”也毫不过分。结婚时买十个饭碗让我奋力摔碎了7个,像炸响了7个炸弹,震得老婆孩子瑟瑟发抖,震得整坐居民楼瑟瑟发抖!但不到5年后,我的脾气确实好了许多,也心平气和了,笼罩在家里的不祥气氛一扫而光,阴云散了,风和日丽,心情也格外舒畅。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就是自己终生追求,热切向往的吗?可是今天怎么了?忘了初衷了?
就这么犹豫着,挣扎着,忙碌着,那时光就这么悄然流逝着。转眼就到了2012年以后,就到了五十岁以后!有一次到新邵白水洞游玩,那天游玩的人极小,我们俩边走边谈,走在青山绿水间,那山是如此的巍峨挺拔,钟灵毓秀;那水是如此的欢快奔放,清澈透明;两颗心也是如此无限接近,高山流水觅知音!但在天地之间,鸟语花香之间,唯有心灵的交融,唯有心与心的怦怦直跳而已!
发乎情 ,止乎礼。不是不想越雷池半步,亦不是坐怀不乱,但有底线才能长久。从2000年到2017年,俩人可以在一起忘乎所以的喝酒唱歌或玩笑打闹,可以抛弃性别结伴游玩或调侃戏谑,但从未红过脸或拌过嘴。不是兄妹胜似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