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手足
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是千篇一律“自命不凡却在市井里浮沉”,就像是每个城市的烧烤摊总是有一些把握着整个城市经济命脉的“大野”,每个人都可以和不同的上层建筑有些血缘关系,想必阎王也没那么多时间看这些啰嗦的事迹。
“可能这也算是难得的南北没有差异的地方吧”我有些自嘲地想到。
酒店外的窗户天已经逐渐露出我很久没见到的鱼肚白,我的好朋友们就坐在我的四周,我环顾了一圈,韩知命、栾铠、蛋蛋、梁艾。每个人都像是同一个不谙雕塑的雕刻师刻出的惶恐嘴脸。
当然,也有我。
我们十分清楚,此时此刻便有一具尸体在我家。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尸体。
死的是我的好朋友乔望易,而那时我们正在家里周常聚会,玩些推理相关的游戏。他被蛋蛋发现死在了厕所,死状诡谲至极。
我不禁又感到有些可笑,明明是自诩聪明十足细致入微的推理爱好者们,此时此刻却连报警都如此之难。
梁艾突然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察觉到我突然重了一下的鼻息。
我不禁正了正色,自小便是有一些无法处理的突发事件时我便会刻意忘记,想起初中时被人威胁放学别走,至少被打之前我都可以睡得十分香甜,所以昨夜我们找到酒店不顾前台怀疑的目光,匆匆四男一女挤到同一房间,可能也就只有我睡的还算香甜,“香甜”也只是指我的深睡眠,但是冗长的焦躁的噩梦持续一整晚,梦里不停在耳边响起的脚步和窃窃私语无不在提醒我现在是在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乔并不是
自杀,我很清楚。
乔望忆是我的初中同学,这十多年我们的关系也算是情同手足相忘江湖,可能有些矛盾,但在他找到女朋友后确实是这样。这可能是几个月来见他的第一次,他便死在了我面前。
我还是无法坦然面对死亡,平静只是惊吓过度。
昨天梦魇般的一幕还清晰可见,乔双手垂在身侧,头在蓄满水的洗手池里,站着死了,我无法知晓他身上有没有任何伤痕,毕竟昨天走时匆忙到我的隐形眼镜盒都没有带。
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不是自杀。
所以凶手便就在我们五人之中,抬起头又环顾了一遍或丧气或惊恐的四人。我的鼻息又重了一瞬。
不出意外梁艾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过这次她眼里带上了不加掩饰的疑惑,毕竟这种情况下我两次似笑非笑,足可以让人怀疑。她是聪明的女生。
“我们回家看看,然后报警,你们说呢?”我必须要打破沉默了。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我不说话,那我们五人便是饿死在这个房间也正常。
“回吧。”韩知命也没有往常的打趣,简短的回到。
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的话,昨晚走时也没有拿东西,睡觉时也是和衣而睡,所以各自缓慢地站起来便出发了。
我们一行五人缓慢地走出了酒店,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恰好照了出来,路边的早餐店人也慢慢多了起来。
“不知我们中的谁可能这辈子也看不到这一幕了。”我有些自嘲地想到,又忍不住回顾了一眼,他们四人也不知是阳光还是其他原因,眼泪都噙满了眼眶,我回头看了一眼街对面的高楼。
平日熟悉温暖的家,此时却像一个盤服乣错的巨兽,安静地等待着吞噬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