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难以超越的经典:82版《西游记》中,有一位没有名字的主演——白龙马!
不是扮演三太子的演员,而是西海龙王三太子的化身:那匹取经路上,驮了唐僧一路的白马。
为了找到合适的白马,导演花尽了心思。在海南岛拍摄时,剧务借到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把它硬是刷成了白色,结果一沾水,瞬间露馅;在张家界拍摄《三打白骨精》时,因为只找到了一匹又矮又瘦,皮包骨头的矮马,这匹羸弱的小马全程唐僧都没敢骑过,几乎全让猪八戒牵着……
直到剧组来到内蒙古拍摄,在广阔的马场上,邂逅了一匹温顺漂亮的白马。它驮着唐僧在草地上奔驰,仿佛真正的白龙马走出了传说。
这匹白马本是军马,因为剧组的青睐,它被除去了军籍,以800元低价转让给了剧组。从此,这只“转业”的小军马,正式成为了唐僧的第四位徒弟。
这匹白马跟着剧组奔波,长途坐火车时,它和道具服装还有两个养马师傅一起呆在闷罐车里,往往一坐就是十几天;短途则被装在卡车里。就这样辗转南北,跋山涉水,足足度过了五年,它也从四岁长到了十岁。
这只漂亮的白马没有辜负众望,它不仅上镜、听话,还极富灵性。剧中白龙马救唐僧一幕,有三太子人形出现的两场重头戏,可是联系不到饰演三太子的演员王伯昭(听说他去美国了),急得大家团团转。
结果,这匹可爱的小白马,在导演的钦点下,和演猪八戒的演员马德华演起了对手戏,点头、抬头,咬住猪八戒的衣服……再加上画外音,看起来真像是它在和八戒对话,要求猪八戒去求悟空回来救师父似的,一切看起来天衣无缝!
这一幕让导演非常触动,她说:每当想起它来,就像想起一位朋友,它不是一匹马,而是一个人。
可惜,这匹小白马毕竟不是一个人。在苏州拍摄时,它摔倒在了水沟里,被笨重的马鞍卡住,无助地倒在地上;在九寨沟拍摄盘丝洞剧情时,它上坡滑倒在了湿滑的乱石沟里,卡在急流中……
后来导演回忆,当小白马倒在地上,它温柔的眼中,竟流淌出了无助的泪水——它不是人,无法倾诉自己的痛苦,可是它也会疼痛,会害怕啊。
也正因为这匹小白马不是一个人,五年多的拍摄完成后,剧组解散。这匹尽职的白龙马,被当做一件道具,和所有的布景、服装、道具一起,运到了无锡。
之后,它曾被人当作一景、当作卖点:立一块"西游记白龙马”的牌子,游客出钱就可以和它一起照相,出钱就可以骑着它溜一圈……
导演杨洁知道了“白龙马”的处境,万分心疼:它居然被当作人们赚钱的工具了,它是《西游记》的功臣哪!它辛辛苦苦五年多,风里雨里,爬山越岭,出生入死好几次……这不应该是它的归宿!
1995年,她去探望白马,看到它被养在山坡上阴暗、狭小的洞窟,毛发脏到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这匹孤独的瘦马,就是我们的白龙马?我沿着小路走到它跟前细细打量它。它回过头来,望着我,我认出来了,它就是我们当年一同共过患难的白龙马,但是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精气神……”她向基地的领导恳求善待这匹有功的白马,却被告知:马活不了多久,也该差不多了。
1996年,已经没有人把它看作“白龙马”,导演仔细打听,才听说它和许多马一起被养在马厩里。然而此时衰老、瘦小、无力的它,根本无法和其他年轻力壮的高头大马抢食物,只能在马群里被其他马挤到一旁。和人一样风烛残年的它,如果没有人来关心它爱护它,生命似乎瞬间就会消亡了……
1997年,它死去了,被葬在基地里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人们不会想到,可爱的白马曾经是那样的英姿挺拔,它和朋友们一起在草原上尽情驰骋,抖着长长的鬃毛,迎风长嘶!那么年轻,那么快乐!
人们不会想到,这就是风靡千家万户的《西游记》中,那匹英挺的白龙马。它曾佩戴着沉重的马鞍,驮着饰演唐僧的演员跋山涉水;它曾在火车和卡车里度过整夜整夜,陪着剧组走南闯北,足足五年。这样孤独、潦倒、窘迫的死去,不该是它的结局……
如果曾因你的选择改变了它的生活,就请始终如一地善待它——善待动物,善待我们最忠诚的伙伴,正如善待终将孱弱老去的我们自己……
资料来源︱《西游记》导演杨洁著《杨洁自述:我的九九八十一难·龙驹悲歌》
编辑︱Flora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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