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快别干了,南北两院的主子都在找你过去呢!”一大清早的,玲儿就慌慌张张的过来对正在后院打扫的青言喊道。
“都在找我?为什么啊?到底这是怎么了,你如此慌乱?”青言不明所以,她来了这几天也就见过南院的主子,怎么现在南北院的二姨娘和四姨娘都在找她。
“快去吧,昨日你不是过去搬花了吗?今早二姨娘蒙着面纱出来说她昨夜闻过那牡丹花后,整张脸都起了红点,红肿难消,现在在找四姨娘的麻烦。”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青言也不知道为何要找她过去,去了再说吧。
“四妹,昨日你的丫鬟擅作主张换了我门前的花,我想着可能是妹妹喜欢,就随了妹妹的意。万万想不到,昨日我闻过这牡丹之后就伤了我的脸,身子也开始不适。敢问妹妹,这牡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青言看着说话的人就应该是二姨娘了,她头戴面纱,看不见容貌,可见身段还是玲珑有致,穿着打扮也是尽显富贵荣华、品味不俗的。
“姐姐还真是爱说笑了,不过是几盆花而已,难道还被我下了毒不成?是不是姐姐自己身子娇弱,闻了几口花香就把自己给醉倒了啊?”说完四姨娘就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旁的香荷也跟着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今日你不给我个说法,只怕这事是过不去了,我陈月玥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将我捏圆踩扁的。”二姨娘变了声调,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满腔的怒火了。
“姐姐自己身子不适就该让府医过来看看,脸上有事那可大意不得,只是就这张脸这治与不治也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四姨娘依旧嬉笑着说道。
“绯莹,莫要欺人太盛,我且看到你这歌女能得意到几时。玉儿,快去请夫人过来,这潇湘院有人不想安稳度日,非要生事,让夫人过来支持公道吧。”
青言看到这二人的交锋,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过来,她站在一边,低着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陈府的女主人王惜萍和侍奉的下人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就来到了潇湘院,潇湘院东西两院的主子也没法高高挂起,躲在房中避开风波,也都到了院子中央来迎接夫人。这平日里冷清的潇湘院一下子因为一场纠纷而热闹了起来。
“我是说我这两天眼皮子总在跳,总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原来是你们这群人让我不省心。是不是好日子过惯了,不想安稳度日了?有什么事情快说吧,这女人啊总是静不下来的。”
二姨娘赶紧上前,把事情说了一遍,夫人是越听越不耐烦,不等她话说完就皱起了眉头说道:“够了!就这么点事情就把我请过来,你们也太能折腾我了吧!是不是要我各打五十大板,让你们少惹是生非?”王惜萍回来一看就是这么点事,不禁开始冒火。
“夫人,您看看我这张脸。”二姨娘见夫人恼怒,就干脆一把扯下了面纱。只见面纱之下的一张脸就如同被蜜蜂蛰过一样,满是红包,并且高高的肿起,二姨娘整个人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整个面部和颈部都是红肿一片。
“哟,真的很严重,王妈,去把府医叫过来给二姨娘看看到底怎么了。”
“是,夫人。”王妈赶紧扭着她肥胖的身子下去请府医去了,这种好事之人巴不得多上演些好戏好打发无聊。
角落里的青言微微抬头打量了下陈府的女主人,陈夫人一身金丝绸缎,高耸的发髻上有着五色的宝石点缀,鞋面上都镶着通体翠绿的翡翠,连鞋子的边沿上都镶满了闪闪发光的珍珠,整个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贵不可言。偷偷的看一眼她的样貌,也同样是很惊艳,很有一种张扬、大气的美,容颜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
再看夫人身边的年长的应该就是大姨娘何秀了,她也是上好的绫罗绸缎上身,但是就是个容貌普普通通,衣着举止中规中矩的的富家太太,毫无任何出挑亮眼之处。面容比夫人老了不止十岁,看样子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默默的待在夫人的身边。
而今日青言也见到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三姨娘,她身材消瘦,只穿了一件非常普通的蜀绣,青绿色底色,上面还有浅浅的花印,简洁素雅的样式不像个大富之家的姨娘,倒像是个普通大户人家未出阁的小姐。她一脸孱弱,面色带有些许的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倒是带着几分病态的美,让人心生呵护之情。
就在青言暗自观察的功夫,府医很快的赶来了,替二姨娘看了一下红肿的面赶紧的向夫人汇报:“回夫人的话,这二姨娘不是寻常的过敏之症,我亦检查了这些牡丹花,这花中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异香,人嗅了以后就会出现昏厥、过敏的反应。”
“来人,将这院里所有的花都用麻布装起来丢出去再烧光,不要丢出去再惹什么事回来。四姨娘,你该给二姨娘一个解释吧?”王惜萍淡定的看了绯莹一眼,眼光里透露着凌厉。
“夫人,妾侍的确不知,如果是我存心设计二姨娘,我也不会用这么显而易见的招数吧。那不是人人都知道是我干的。再说,我们妾侍间也只是偶然有些小小的争闹,平日里的感情也还是不错的,我也不至于这么去害她啊。”四姨娘见二姨娘的确很严重,也开始有点害怕了,急切的跟夫人解释道。
“香荷,是你吗?”夫人的眼光转向了四姨娘旁的香荷问道。
“回禀夫人,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人也不敢去害二姨娘啊,求夫人明鉴。”香荷吓得不轻,赶紧跪在了夫人的面前磕头说道。
“这事你与你的主子都脱不开关系,不是主仆二人共犯,就是你这刁奴才心肠狠毒,想害了二姨娘为自己的主人争宠。”夫人依旧漫不经心的样子,可是几句话说完,香荷和四姨娘都开始了跪地求饶,发誓自己没有做过。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你们,只是这事情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方,谁动的就是谁干的,也想不出旁人了。依我看,定是奴才心思不纯在背后搞风搞雨的。绯莹,这香荷可是留不的了,管家!”王惜萍知道就这事也动不了绯莹,干脆把香荷治了来平息了算了,对外有所交代,也惩戒一下绯莹让她安分守己别再生事了。
眼看管家就要命人将自己拖出去了,香荷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大声喊道:“夫人,夫人!不是我,我知道是谁了,定是那新来的丫头!”
“等等,你说的是谁?”王惜萍问道。
“前几日府里来了个丫头,她口口声声说她认识.....”说到这里,香荷突然想起了之前夫人有严令禁止府里的任何人提起大小姐,所以她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她叫青言,是新来的,昨天的花也是她搬的,她也在南院停留了一会儿,我们主子后来弹完琴说也有些头晕目眩呢。肯定是她动了什么手脚来害人的。”香荷突然想起了青言这个替死鬼,昨天南院的粗使丫头病了,自己是不可能干这种力气活儿的,所以临时喊了个新来的,现在就只有全推给她了。
“谁是青言,站出来。”王惜萍对一群下人说道。
青言觉得莫名其妙,自己被叫去搬了花就走了,怎么这事情赖到了自己头上?
“是,夫人。”没做过就没事,我不怕别人的诬陷,青言问心无愧,挺直了腰杆站了出去。
“说说吧,如何证明不是你干的。”王惜萍看了青言一眼说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入府以来都是干的杂活儿,昨日香荷姐姐喊我去搬花,我就将两院的花互换了,可是我的确什么都没有干,搬完花我就离开了。”
“这么说香荷没有接触牡丹花了?只有你一人接触过对吗?”
“是的夫人,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什么手脚,还望夫人明察!”
正在这时,王妈突然上前,对着王惜萍小声的耳语了几句话,只见王惜萍脸色一沉,敌视的看着青言说道:“只有你是新来的,这花也只有你一人碰触过,不是你还会有谁?来人,把她关起来。齐管家,你负责去审问她,看看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想要让我们陈府家宅不宁。”
“是,夫人。”齐管家赶紧领命。
“不,不是我,我都已经说过了不是我干的,我与二姨娘素未谋面我为什么想着要去害她?你们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定我的罪,我不服!我没有干过,我是不会认的!”青言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她站了起来,对着王惜萍大声的说道。
“不服?你的嘴还挺硬的,齐管家,下去让好好招待下她吧。”王惜萍见到青言如此强硬,倒是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以来这府里还无人敢对自己这般说话。
“夫人,我有话要说!夫人!.......”几名家丁押住青言,准备带走,青言不肯束手就擒,拼命反抗。
“倒是个性子烈的,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想说你认识大小姐对吧?想说你跟她是乡下的邻居对吧?痴人说梦,我们陈府的大小姐也是你想高攀得上的,简直罪加一等,居心叵测!你们是没有吃饱饭吗?赶紧的待下去!”王妈刚刚有把青言的事情告诉王惜萍,王惜萍可不管这真假,即便是真的那她就更该死了。
那几个家丁见夫人怪罪,赶紧的使了全身的力气将青言治服拖了下去。
“几盆花而已,也能闹出事来,这潇湘院的好日子是过惯了,你们几个人都安分守己些,切莫要再生事了。”院内众人慌忙点头称是,说完王惜萍就带着一帮人离开了。
“翠枝姐姐,这可怎么办啊,这丫头才来几天啊,这次是夫人下的命令,只怕她是救不回来了。”玲儿担忧的又有些泄气的跟翠枝说道。
“或许有一个人可以救她!”翠枝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谁?”玲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虽然跟青言不熟,可大家都是苦命的人,她不想看到青言就跟之前的人一样,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打死。
“二小姐。”她或许可以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