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三梦 · 一对同志恋人的未了情

黄昏,林涛牵着他和张俊的金毛在马路上跑着,一边跑一边向着两边望去,嘴里不停的喊着张俊的名字。不知道是跑了多久,天已经黑透了,而林涛跑进了一条死巷子。张俊,笔直的站在巷子的末端,头上是一盏忽明忽暗的路灯。湿漉漉的红墙砖,还往下渗着水。林涛丢下牵绳,向张俊奔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张俊,将头倚在张俊的肩上,边哭边叫着张俊的名字。张俊扶起林涛的脸,用那双像羊皮纸一样白的手擦着他落下的眼泪,说了一句“林涛,我好想你。”

林涛突然坐起身子,大喊着张俊的名字,脸上挂满了泪水。

这便是第一日,第一梦。

林涛和张俊是一对同志恋人,两人因一张送错地址的演唱会门票相识,并紧紧的绑在了一起,这一绑就是6年。

4天前,凌晨两点多,林涛和张俊在家中吵架,张俊一怒之下夺门而出。林涛在家拨通了张俊的电话,哭喊着说了一句“你走了就别回来了”。这句话说完的同时,手机里和窗外同时传出一声清晰的紧急刹车声,随后是一声响。林涛对着电话大喊着张俊的名字,却无人应答。林涛惊慌失措的跑向窗台,向下望去,一辆大货车横在马路中央,路中间躺着一个人!林涛光着脚立刻开门冲下楼,门没关,金毛也跟着追了下去,林涛在心里千万个祈求不要是张俊。

离着二三十米远的距离,林涛便停住了,货车远光灯把林涛的脸照的煞白,金毛也追到了林涛。林涛在强烈的光照下,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着,身体越发的抖。可这时金毛已经跑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的身边了,金毛对着地上的人叫着,狂叫不止,扯着他的衣服,随后发了狂似的跑到林涛身边,朝他叫着……

林涛冲了过去,摔在了张俊身边,他爬起来,摸着张俊的脸,撕心裂肺的哭着。林涛朝着吓得半死的司机叫着“快叫救护车”。

急救车来的时候,断定张俊已经死亡了。

林涛从警察局被送回家后,整整四天,把自己锁在家里,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带着一身子血,抱着膝盖蜷缩在玄关那,金毛也在他身边趴着。林涛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自己跟张俊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走了就别回来了”,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张俊。四天没合眼,林涛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这天下午,林涛和张俊的朋友常远敲开了林涛的门,把虚弱到站不起来的林涛换去了衣服,抱到了床上。不知不觉,林涛便失去了意识,他睡着了。

“张俊!”

林涛突然坐起身子,大喊着张俊的名字,脸上挂满了泪水。

常远立刻跑了进来,林涛一把拉住常远哭喊着“是我害死了张俊,是我害死了他!”

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林涛也听不到常远在说些什么。

常远坚持要留下来照看林涛。为了让林涛安定情绪且能够正常的睡觉,从医生那每日领取安眠药给林涛服用。

第二日,第二梦

还是那昏暗的巷子,忽暗忽明的灯光,林涛抱着张俊哭着。金毛走到了林涛和张俊身边,摇着尾巴叫着跳了起来,前腿扒在两人身上。张俊松开了林涛,低下身子抚摸着金毛的额头。林涛也蹲下身子,望着张俊说了句“对不起”。可没等这三个字说完,张俊便伸手捂住了林涛的嘴,笑着摇了摇头。林涛泪水划过张俊的手背,一下子又抱住了张俊大哭了起来。张俊搀扶着林涛站起身,拍拍他的后背和脑袋:“我们回家吧。”

张俊一手拉着林涛,一手牵着金毛往巷子外走去。林涛一直看着张俊,抓着张俊的手越来越紧。不知怎么的,他们走到了海边,两人坐在礁石上,金毛依偎在张俊的腿上。张俊搂着林涛,微笑的看着林涛:“林涛,陪我看日出好吗?”

“好。”林涛望着海面说。林涛握着张俊的手一直没有放下,头也紧紧的靠在张俊的肩膀上。海风吹起来了,林涛蜷了下身子问:“张俊,你冷吗?”张俊看着海面吹起的浪说:“一个人的时候冷,现在和你在一起就不冷了。”林涛紧紧抱住张俊说道:“我不会让你再感到冷了。”

窸窸窣窣的鸟叫声中,林涛缓缓得睁开了眼睛,泪水从眼尾落下。

第二梦便结束了。

这天之后,林涛告诉常远,这药对他的睡眠很有帮助,所以常远依旧每日去医生那领取安眠药,并每晚睡前给林涛服下。林涛好像状态也好了许多,开始下床为金毛煮鸡肉了。这几日他和常远聊了许多,但是对张俊的事情只字未提。常远有时觉得林涛说的话有些奇怪,可是看着林涛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倒没有多想了。

时间过得很快,常远照顾林涛十天了,这天常远告诉林涛,老家有事必须得回去一趟,两天后就回来。此外,还告诉林涛安眠药吃了这些天也该停了。安顿好一切,常远便离开了。

傍晚,林涛带着金毛溜了很久。回到家里给它洗了个澡,吹干后,在沙发上抱了它很久很久。

夜深了,林涛洗漱完躺在了床上。从床头柜最里的小盒子里取出了这几日没有吃下,却偷偷存起来的安眠药,一把吞了下去。金毛的嘴巴搭在床边,林涛抚摸着:“小宝,我要去找你俊俊爸爸了,以后不能陪你玩儿了。你以后跟着常远叔叔,他会对你很好的。”

第十日,第三梦

“冷吗?”张俊搂着林涛问着。

“和你在一块,不冷。”林涛依旧紧紧抓着张俊的手。

张俊两边望了下:“林涛,小宝呢?”

林涛看着海面微笑着说:“他怕冷,我让小宝留在常远身边了。”

“嗯。”张俊点了点头:“林涛啊,太阳要出来了。”

“是啊,天边开始暖了。张俊,答应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太阳漫过海面,海水被阳光照亮,天,暖洋洋的。

张俊搂着林涛,林涛紧握着张俊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面庞变得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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