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黄鹤飞

01.

夜，深了。

天上的月色朦胧，星光暗淡！

路上除了风声，就是汽车呼啸而过的响声。

对面的车灯照得人晃眼，把男人的思绪从梦幻拉回现实。

男人三十多岁，气宇轩昂，黑暗中的夜色也遮不住他英俊的脸庞。

一看就是事业有成，豪车美女自然少不了。更主要的是家里还有一个娇妻。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必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自从有了钱，男人就开始放飞自我，过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是背着女人干的，因为男人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成功有女人的一半。

因为他不止一次地说过，要给自己的女人幸福生活，不想看到她再掉眼泪！

所以，在外面的放荡不羁只能偷偷摸摸。

刚才他就躺在小柔的怀抱里失去了自我，那个女人温柔的就和她的名字一样让他痴迷！

此时想起这些，对自己的女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亏欠，男人心里不免惆怅万千。

自从有了小柔，男人经常寻找各种理由晚归，女人也知道男人的生意做大了，应酬多了，所以每次并不怀疑。

女人的放心无疑给了男人放纵的机会。刚才在车上，男人还想着小柔，一直沉浸在小柔的柔情蜜意里。

现在清醒了，心里却盘算着回去的谎言。

因为以前回去再晚，从来没超过十点，而今天眼看快十二点了。

也怪自己，为了哄小柔开心，多陪她喝了几杯。

这段时间，小柔一直问自己什么时候离婚，她什么时候可以转正？搞得男人心烦意乱！

男人一边哄着小柔，一边瞒着女人，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男人的手从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一支雪茄，点燃抽了一口。

看着窗外的霓虹灯从眼前飘过，突然希望回家的路最好没有尽头，让自己永远沉浸在魔鬼般的烟雾里，朦胧虚无……

02.

随着烟雾的弥漫，男人的思绪回到了从前。

那时大学还没毕业，男人还是个阳光少年，为了追女孩，他可以在女生宿舍楼下一整晚地徘徊！

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秋月，既冷漠又温柔。由于女孩太优秀，根本对他不屑一顾。也因为比他优秀的男孩都在爱慕着女孩，女孩的身边并不缺追求者。

但这并不影响自己心中对女孩的爱和追求，他每天给女孩写一封情书，不管风吹日晒，每天准时陪女孩上课下课，风雨无阻！

女孩生病了，他也照顾地无微不至！这样的举动，哪个女孩都招架不住。

终于，女孩同意和他处。

也就是在那一天，他激动地流下了眼泪！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很快，大学毕业了，女孩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和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一起打拼。

也许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真的会全力以赴！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光明坦途。

秋月就是这样，不管自己的事业前途有多光明，也不管父母的坚持反对。她都义无反顾地跟随在这个男人的身后。

刚来这里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要站稳脚跟，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容易！

什么都得从零开始，就连刚租的房子，小的只能放下一张床。

床上也简陋的只有一床被子，一张席子和两个枕头。

那样难熬的日子他们却过得很有劲头，有时一碗方便面两个人同时吃，也能吃出幸福的味道！

那段日子虽然艰苦，但是每天都充满阳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输不起，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经过十年的打拼，公司逐渐有了起色。效益也越来越好，男人也小有了名气。

转眼成了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但是以前的打拼好像在心中生根了一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幕一幕在脑子里上演……

03.

终于，车子回到了小区门口。

保安是个年轻小伙，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头一歪一歪地在打瞌睡。

男人按了两下喇叭，小伙才从睡梦中惊醒。连忙打开门让他进去。

停好车子，男人心中盘算着，脑子里提前预演着见到女人可能发生的各种场面。

心里想得最多还是女人最好已经睡着，那样将是皆大欢喜！

男人用钥匙轻轻打开门，屋子里一片漆黑，看来男人的祈祷灵验了。

心中一阵窃喜！

在打开门的同时，男人已经在快速脱衣服，这样即使女人惊醒也可以撒个好听的谎言，他甚至把美妙的谎言已经想好了。

男人的裤子才脱了一半，客厅里餐桌上的蜡烛却燃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根，直到所有的蜡烛都燃了起来。

柔柔的光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出现在眼前的是秋月的脸和一个大大的蛋糕！

男人的手停在裤子上，脸上却是僵硬的，一会红一会白。

原来今天是自己36岁生日！

这几天只顾和小柔缠绵，把这事给忘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秋月已经唱起了生日快乐歌。

男人现在的姿势和表情那叫一个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秋月看到他的样子和表情也停止了歌唱。

“华，你怎么一进屋就脱衣服？生日还没过呢？”秋月连忙去拿睡衣。

此时此刻，男人有点感动！强忍着眼中的泪。

男人慢慢脱下了裤子，秋月已经拿过睡衣递给他。顺手去拿他的白衬衫……

秋月的手却停在了半空，领子上的那一抹红，分明是印上去的一片口红！

这抹红深深地刺痛了秋月，像一把刀子扎在她温柔的心上！

只是短暂的几秒钟，秋月扭头抹去眼泪，拿起衣服丢进洗衣机，一起丢进去的还有自己破碎的心！

不是不愿意相信，她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宁愿自己看花了眼。

难道真的是誓言经不起流年？

秋月不知道的是，这片口红是小柔故意留给自己的。

小柔知道，要想让男人彻底死心，不使点手段是不行的。

秋月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让华发现，他很快换好睡衣，坐在了餐桌前，脸上挂着强装出来的微笑。

烛光映着两个人的脸，女人给两只杯子斟上红酒，一切都显得那么浪漫！

如果不是刚才那抹口红，秋月甚至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今天……算了，秋月并不想扫兴。因为今天是华的生日。她只有强颜欢笑，把戏继续演下去。

……

昨夜的梦很美妙

星星都眨着眼睛在笑

看着你躺入我的怀抱

认真数着我的心跳

昨夜的梦我见到

流星雨划出爱的讯号

让我给你最紧的拥抱

双臂就是爱的轨道

我要穿越梦的虚缈

站在你面前大声的宣告

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

……

一首《白头到老》的歌曲随着优美的旋律在房间里响起。

这是他们结婚时放的歌曲，也是华给秋月的承诺！

华的内心五味杂陈，好像有东西打翻了，堵住了喉咙，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

秋月永远也忘不了华给自己过得第一个生日。

那时的华青春，阳光，帅气。

由于秋月的家在山区，当时还没通汽车。

华为了给秋月一个惊喜，从城里买了一个大大的蛋糕，硬是走了十几里的山路。

那天刚好下了一场雨，华不知摔了多少跟头，但是蛋糕却没有沾到一星半点的泥。也许是老天故意在考验华的诚意！

那次的蛋糕秋月吃得特别香甜。也是从那一次，华发誓要和秋月白头到老！

现在看来，歌词却成了莫大的讽刺。

本来秋月还想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华，想在华生日的这一天宣布，那可是双喜临门啊！

因为华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他们为迎接小生命做足了准备。奈何女人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怀不上。

这成了华心中的一块心病，也成了他找小柔的一个体面理由。他想给自己一个寄托，也想给父母一个交代。

小柔经常在华面前说秋月是只占着窝不下蛋的老母鸡！秋月也知道这个小孩对华意味着什么？

但是，华的背叛，让秋月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看来什么也不重要了，更没必要了！

今天的蛋糕，秋月和华都没有尝出味道。两个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柔柔的月光。一夜无话！

这是十多年来，秋月和华第一次同床异梦……

04.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华还在酣睡……

秋月已经起床，她在慢慢收拾东西。这个时候，她也正好有点想母亲了！

秋月想回娘家住几天，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毕竟肚子里还有个未出世的宝宝。

华也醒了，“月，你这是干嘛？要搬走吗？”

“突然想我妈了，想回家看看！”秋月并没有停下，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月，对不起！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也没好好陪你。”华继续用谎言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你现在不是应酬多了，很忙吗？”她并不想揭穿华。

秋月想给华留一点尊严，只是一时半会她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想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消化一下发生的一切。

“月，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比如找个人代孕，替我们生个小宝宝。”华还想着小柔，想尽量把她说的合理一些，只要秋月答应，说不定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在一起了。

“你要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我可以退出，不需要那么麻烦。”秋月强忍着泪，愤愤地说了一句。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冷静地想一想，我等你的答复！”秋月临出门甩下一句话。

“我……我送送你！”华急着穿衣服，也许这样就能弥补他心里的愧疚。

“不用了！我让老马送我。”这句话是从门外传来的。

老马是华的专车司机，平时专门接送他。也很受华的信任，因为他常去小柔哪里也让老马接送。

老马为人忠厚老实，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并不到处乱说，这正是华看重的一点。

华跑出门的时候，秋月已经坐上老马的车走远了。

华回到屋里，突然觉得没了女人的屋子空荡荡的！好像一下子少了些什么？

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慢慢走了进来，轻轻的爬上桌子，停在华和秋月的一张合影上，把两个人灿烂的笑照得那么刺眼！

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划过指尖，华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秋月的举动太反常，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华这样想着。心里有一丝的不安……

这时，电话响了，打断了华的思绪。

电话是小柔打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电话那头的小柔显得很兴奋。

“什么？你确定！等我，我马上来！”华似乎忘了秋月刚走，从刚才的不快当中跳了出来，立马就奔向了小柔！

另一边，秋月坐在老马的车里，已经泣不成声……

老马看到秋月这个样子，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老马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05.

秋月回到娘家，看到母亲满头的白发，脸上全是岁月爬过的痕迹。才知道自己很久没回来看母亲了！心里一阵愧疚。

“妈——”秋月叫了一声妈，就扑到母亲怀里哭了起来，把所有的委屈和着泪水倒了出来。

“想妈了吧？……妈也想你！……最近过得好吗？……妈一直说要去看你，可是上了年纪，腿脚不灵活，还真跑不动了！……”母亲搂着秋月说个没完没了。

秋月的父亲前两年病故了，家里就剩下母亲一人，孤苦伶仃。山区生活水平也不高，所以生活过得很艰苦，可是母亲有再多的苦也是一个人背，并没有向自己要求什么？

虽然秋月经常给母亲打钱回来，可是母亲勤俭节约惯了，从来不舍得花钱。

本想这段时间就把母亲接到自己哪里去住，可是现在……

算了，就借这个机会在家多陪陪母亲吧！等华想通了，过来接自己的时候再说。

那边，华迫不及待地赶到小柔的住处。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男孩女孩？”男人摸着小柔的肚子问。

“你想孩子想疯了吧？什么男孩女孩？刚怀孕能看得出来吗？”小柔一边生气一边撒娇，“那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该挪窝了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华的话还没说完。

“吆吆吆，还念旧情？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那你也没必要跑我这儿啊！”小柔站起来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你看你，现在可不能动不动就生气，动了胎气对我儿子可不好！”华也跟着坐过来，目光里全是温柔，“柔，消消气！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吗？这得慢慢来，急不得……”

“我看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我不管，现在肚子一天天大了，到时候你再不离婚，我自己找她说去，不下蛋还占着窝，算怎么回事吗？”小柔给了华最后通牒。

“好好好！只要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什么都听你的。”华并不想惹小柔生气。

“新区那边给你买的房子马上装修好了，过两天你就搬过去！”华开始讨好小柔了。

“这还差不多！”小柔也见好就收。顺手剥了一根香蕉递到华的嘴里。

华本想着秋月很快就会回来，就没去管她，眼不见还心不烦，没事就去新区和小柔住在一起。

要是不去想秋月，小柔还真以为自己已经变成了女主人，独自享受着华的爱。

三个月过去了，秋月还在等着华来接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华的父母已经接受了小柔，只因为小柔可以为他们家延续香火。

父母的态度是压垮华对秋月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华是一个大孝子，父母的意思从来没有违背过。

直到有一天，秋月收到华的离婚协议书……

06.

后山，秋月一个人坐在山顶。

美美地哭了一场，像吹过山林的风一样，传遍整个山谷！

哭罢，秋月狠了心，想把华彻底忘掉，重新开始。

可是爱上一个人容易，忘掉一个人却很难。秋月看着黑乎乎的山谷，就仿佛一张巨大的嘴，能把自己一口吞下！

从后山回来，母亲站在门口等她。

“事到如今，还是把孩子打掉，重新找个好男人嫁了吧！”母亲这样安慰秋月。

“不！这个孩子好不容易怀上，可能以后再也生不了小孩了，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秋月展现出母性的温柔，倔犟地说。

“你怎么就不听娘一句劝呢？是不是还忘不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你这倔脾气怎么就改不了呢？”母亲气的直抹泪，用凶狠的眼光抽她，“当初我和你爸就不同意你跟着他，你有工作，有大好前程！可你就是……”

“哎！不说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但是你要为自己以后打算啊！”母亲顿了一下说。

“妈，您不用管了，我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好。”秋月说完就跑回自己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泪水又像决堤的洪水，泛滥了整个房间！

“那你要……想开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母亲并不放心，还在门外不停地唠叨。

也许人在受伤以后才能变得成熟，也才能变得更强！

华和秋月离婚后，就和小柔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华想起自己和秋月结婚时连个像样的婚车都请不起，就想在这次结婚时把以前失去的都弥补回来，也算风光了一回！

这可能正是人性的虚伪，在某些时候就会不自觉地表现出来。

小柔终于登堂入室，做了女主人，如愿以偿。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华有时也会不自觉地想起秋月，但是很快就会被眼前的幸福生活冲淡……

转眼，两个小孩都出生了。

秋月生了一个男孩，小柔却生了一个女孩。

华倒没说什么，他的父母却对小柔态度大变。

华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秋月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并且知道了这个小孩也是华的种。

就逼着华去找秋月，把刚出生的男孩——自己的孙子要回来！

这让华很为难，自己已经对不起秋月了，现在再把刚出生的孩子抱走！那不是要秋月的命……

华不敢往下想了，但是又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第一次华感到做一个男人很难，整天借酒消愁，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

07.

华被酒精麻醉了。

公司的事都是小柔说了算。虽然小柔在家里不受待见，但这并不影响她大把捞钱。

在小柔看来，只要有钱，还愁没有小白脸。

华想找秋月说声对不起！可就是鼓不起勇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不像个男人。

一个漆黑的夜晚，华又喝醉了！

霓虹灯一闪一闪，在华的眼中却是那样的梦幻，梦幻的像人心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一个人走在路上，竟然不知道家在何方？就这样跄呛踉踉，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突然，一道灯光照得华睁不开眼，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长空！

华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自己也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旁边是华的父母，一夜之间，父亲的头发全白了。显得苍老了许多！

车祸是华失去了一条腿，看来后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母亲在旁边只是一个劲地哭泣，“好好养伤，我们给你请最好的医生！”她擦了一下眼泪，安慰着华。

“小柔呢？她怎么没来？”男人看了看四周，诧异地问。

“她已经来过了，手术后和医生谈了一会，就匆匆赶回公司了，也许现在公司离不开她。”父亲叹了一口气说，显得很无奈。

“孩子呢？也没人照看吗？”华忽然想起了女儿。

“孩子有保姆看管，你就安心养病吧！不要瞎操心了。”母亲抓住华的手说。

“真是作孽呀！哎……”这是母亲临走说的一句话。

华躺在病床上，现在他有更多的时间想秋月，还有他从未谋面的儿子。

也不知道她们母子最近过得怎么样？有快两年没联系了，好像秋月故意躲着自己。

华看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反而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他这样想着，心里对秋月的愧疚也减轻了许多。

华在医院躺了半年，期间小柔来过几次，都是公司业务上的事，找华签个字什么的。

母亲倒是天天来看华，给他做好吃的，哄他开心。

华的父亲身体本来就不好，经过这次打击，彻底病倒了。在家里养病，所以很少来看他。

这天，华坐着轮椅出院了。

小柔并没有来接他。

开车的老马也没有来接他。

08.

医院门口站着的只有自己的母亲。

母亲叫了一辆车，和司机把华扶上车子。

车子在车流中穿行，母亲再也忍不住了，爬在华的肩膀上哭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华的半边肩膀，但是他并没有劝母亲。

华看着母亲伤心地像个孩子，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中已经有了不可替代的分量！也预感到家里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车子并没有去新区华和小柔的住所，而是直接来到父母的家里。

当华坐着轮椅被母亲推进家门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没用，现在显然已经成了家里的累赘。

父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看来病情越发严重了，多说几句话都显得吃力。

华现在才知道，公司已经倒闭，小柔卷款跑路了。新区那边的房子也被小柔转手卖掉。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祸不单行啊！华感到天塌了！

为什么？华使出全身的力气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扪心自问。

难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步走错步步错？也许真的有报应！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几天之后，华失踪了！

秋月这几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儿子慢慢长大，放在母亲家里让帮忙照看着。

自己一个人出来打拼，一心扑在事业上。受过伤的人干起事来有一股狠劲，心无旁骛，事业自然蒸蒸日上。

经过几年的打拼和艰苦奋斗，秋月慢慢成长为一个大集团的副总经理。

这期间不乏有追求者，可是秋月都一一婉拒。

也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或许是忘不了那个曾经的痛。

也许秋月自己都说不清楚。

华家里的变故秋月也有所耳闻，但是仅仅是默默关注，并不去干涉。

可能经历的事情多了，人也会变得成熟，选择放下，一切随缘！

自从华失踪以后，他的父亲病情加重，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

华的母亲由于受不了这样的双重打击，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喝了整整一瓶安眠药，也随着老头去了……

什么是家破人亡，这可能就是最好的诠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经过公安机关的缜密侦查，小柔在新加坡落网。听说和小柔在一起的就是开车的司机老马。

老马老实了一辈子，却还是经不住美色和金钱的诱惑，最终倒在了小柔的石榴裙下，成了她鞍前马后的一员。

老马交代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原来那天去撞华的车子就是小柔指使老马干的。

‘最毒妇人心’小柔把这句话演绎地淋漓尽致！幸亏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一天，秋月和往常一样去学校接自己的孩子。

“安安！你怎么又到处乱跑？”秋月叫着男孩的名字，有点生气地说。“你妹妹呢？甜甜……”女人焦急的叫着女孩的名字。

“妈妈，甜甜和一个和尚叔叔在一起！”说着向一棵大树底下指了指，“那个叔叔还给了我一个护身符！”说着拿起来给妈妈炫耀。

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秋月果然看见女孩站在大树下，手里拿着和儿子一模一样的护身符，一个和尚已经转身走进人群。

那个和尚的背影是那么熟悉，只因这背影一直深藏在心里，今天却和眼泪一起崩了出来！

秋月看着那个背影一瘸一拐地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泪水婆娑而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