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最是期待母亲从大姨家大舅家拿回的旧衣包裹。几个姨表姐年长我几岁,无论大城市或是小城镇,都是时髦的小主。她们长了个穿不了的,与我而言都是漂亮的新衣服。清新的背带裙是大姨姐的,时尚的牛仔裤是二表姐的,打了蝴蝶结的肯定是三姐的……挂在我们镇上供销社柜台里的衣服没一件比得上她们送我的。尤其是二表姐假小子式的穿着打扮,直接影响了我的审美观。整个夏天没几天穿裙子,一件T恤+西装短裤,外加一头短发,自以为英姿飒爽得很。
假小子偶尔也有公主情结。对我万般宠爱的父亲,不能接受我用凤仙花染红了指甲,清清楚楚地记得他用菜刀小心翼翼地刮去我指甲上的嫣红,并警告我万万不能走上“妖头怪脑”的邪路,一门心思读书才是正道。纵是如此,我有时候也会锁上房门,把针箍当做戒指,戴上用菩提子串成的项链,塑料夹子轻轻夹在耳朵上,再拿条大丝巾当纱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感觉自己一身珠光宝气。
上了初中后迷上看小说,还真是应了那句大俗话“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再不用对着镜子忸怩作态,直接就能抵达各种幻想的意境。直至整个青春期的结束,再未对任何装饰品感兴趣。以至于谈婚论嫁的时候,婉拒了准婆婆带我去买金器,自我感觉超凡脱俗,爱情和婚姻岂是由金器聘礼定价?(至于在后来漫长的岁月中是否后悔过,此处省略300字……)当然,钻石婚戒是有的,项链也在婚后的半年内,芊爸悄不出声地买给了我,着实令我感动。
第一回主动要求芊爸给我买戒指的经历有些搞笑。两个人散步,芊爸闲聊起一已婚男人告诉他,情人节给女朋友买了一个戒指。当时正好经过一个金器店,我突发奇想,如果一个男人口袋里的钱非要花掉,与其给女朋友买戒指,还不如直接由老婆买了。于是,我让芊爸给我买了一个戒指。戒指我没戴几回,但是名字很有意思: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润物细无声。谁曾想,整个青春期没戴过一件饰品的我,后来也会沉迷于玉镯、蜜蜡、珠宝这些身外之物?尤其是最近,一天几回地折腾可怜的耳洞。
说起耳洞也有个戏剧性的开始。结婚时收到朋友的一对钻石耳钉很是漂亮,于是兴冲冲去打了耳洞。晚上睡觉戴着硌得慌,摘了又忘了戴回去,也就三两天的功夫,洞洞就跟我的小情绪似的,来得突然,愈合得也是突然。罢了罢了,不戴也罢。前段时间,经不起闺蜜们的一众诱惑,又去打了耳洞,嘿,耳钉找不着了。这都吃了二遍苦了,可不得买些睡觉不用摘的耳环好好呵护着。至于不睡觉的时候戴什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流水账似的追忆关于穿着打扮方面的过往,一句话:唯一不变的,就是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