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唱过无数次这首歌的刘若英,在最近一次的演唱会上,依旧泣不成声;
“我听过一遍,一遍,又一遍,我也想问,你是如何回忆我”;
总会有一些故事,是藏在某一首歌里的,也总会有一些人,是走散在岁月里,就像少年越长越大,日子越过越短,想说的话越来越多,和我爱你的心一点点变淡 。
人们管他叫遗憾,我固执的相信,它一定是释然。
后来,我被岁月磨砺,变得成熟懂得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消失在人海;
后来,我看透了风景,怀念细水长流,那首歌却告诉我,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后来的后来,我明白了许多道理,只是那个人啊,当初的那个人,却早已是别人的风景。
三月出去旅行了,社交软件里,天很蓝,峰陡峭,她盘腿坐在透明的玻璃栈道上,压着暖黄色的格子裙,笑的一脸坦荡,与身旁害怕的游人形成强烈反差。
她给我发来语音,是一首清唱的《后来》,嗓音平淡,不悲不喜;
三月说,她打算离开周子了,这次,她是铁了心的;
三月心里想,爱周子,就爱到二十二岁好了,失恋在在怎么痛,她总会过来的。
有什么东西,是时间治愈不了的呢,她想,肯定是没有的。
2012年,三月第一次见到周子,包厢里鱼龙混杂,五色彩灯在头顶尽情闪烁,朋友拉着她,在周子身旁坐下,周子当时笑眯眯的样子,她觉得有点儿蠢,
他说,嘿,美女,我好像认识你,还有你QQ那一年,三月16岁,周子23。
2014年,他们已经熟络,周子来找她玩,唱K出来已经是凌晨,街道空旷,廖无人烟,她的亲戚,来的猝不及防,周子叫她的时候,她捂着肚子,蹲在马路边上,一脸窘迫的盯着周子,周子抿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言不发的载着她,在凌晨的街道上寻找便利店,买到的时候,他也是笑盈盈的,样子看起来,还是蠢蠢的。
他说,嘿,我还是第一次,陪女人买这个东西。
2016年年末,那天天气,还算不错,可周子的心情,却没那么好,接到周子电话的时候,她已经换上了睡衣,刚敷完的面膜精华液还黏乎乎的贴在脸上,时间接近零点。她还是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车停在门口,放着低沉的音乐,周子耷拉着脑袋,那天,他心情有点儿糟糕,周子喝的有点多,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露出了脆弱,吐槽了他的烦恼;
周子说,三月,你知道么,其实我挺累的,你肯定不知道;
三月很想伸手抱抱他,但她没有,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她在周子不解的眼神里,落荒而逃。
2017年,三月参加了一场同学聚会
聚会到深夜的时候,醉醺醺的三月打给了周子,酒醒时已是凌晨,车里温度调的适中,轻柔的音乐声回旋盘绕在车内,周子睡在驾驶座上,有轻微的鼾声,
当时夜已深,偶尔几辆车呼啸而过,昏黄的路灯,树影稀疏斑驳,三月坐在副驾驶上,恍惚有一种梦境的错觉。
她下意识伸手轻碰了他的睫毛,周子睁开了眼,气氛有点古怪,三月的手扬在周子的头顶,尴尬的不知如何收场,
他却自然而又熟络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刚睡醒的嗓音慵懒而又沙哑,
他说,还好,不凉了
四目相对间,三月微红了脸,她像只受惊的小猫,抽回了自己的手,却在周子发呆的空隙,猝不及防的,吻住了他。
28岁的周子,就这样走进了三月的生活,无孔不入。
可却不得不说,周子对三月很体贴;
周子总会给三月惊喜,小感动,记得三月的喜好和习惯,记得每一个节日,会在很忙的时候,一抽空就去找她;
有时候只是去为了见见她,有时候,仅仅只是因为三月随口说了句想他;
冬天三月冰凉的手脚,跟周子在一起后,都是他唔热乎的;
他默默承受着她的任性,刁钻,不讲道理;
周子似乎从来不对她说情话,却默默的用所有的行动,回应着她。
而爱上周子之前,三月大把的时间,花费在各种旅行上,她热衷于穿梭城市的各个景点,拍照留念写成随笔,流连忘返;
爱上周子后,朋友们老说,三月好像变了,她还是风风火火的,像个糙汉子,
但她也会撒娇了,会对着周子侬言侬语的,会跟他说很多肉麻的情话;
她会在很多不经意的时刻,很直白的告诉周子,她想他了,她有多喜欢他;
她会跟着他去很多地方,陪着他忙生意,通常她都是安静的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他来回奔波,她曾经觉得,把时间都花费在一个男人身上的这种日子,应该会无聊透顶,可现在,她跟周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希望,时间能在慢点。
三月说,周子有一种魔力,这种力量会把人变得痴傻、愚钝,甚至盲目,可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心,这种安心,是别人没给、也给不了的
独处时候的三月,就像她的第二重人格,冲破了层层封印束缚,在漆黑寂静的夜里,一遍遍的用道德的枷锁将她自己捆绑的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三月只能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于是,在很多个深夜,周子不辞劳苦的,在不同的场所,不同的人手中,接走烂醉的她,
一开始她也会闹,会大声的指责周子,骂他,打他,质问他为何要来招惹她,可只要周子在多看她一眼,她内心的防线,就瞬间崩塌
三月闹的时候,周子从来都是一言不发,任由她发泄心里的不满,他说累了,闹够了,他就送她回家
后来,三月不闹了,因为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了
三月说,没人能救得了她,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周子,是她的劫
因为三月要的,周子给不了,这辈子大概都没办法了
三月说,我想要一个家,我知道他给不了我,所以,从一开始 ,我就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但好像现在,越来越没办法抽身了
周子结婚了,有妻子儿女,即使婚姻生活已经耗尽了所有激情,趋于平淡,但孩子越长越大,生意越来越安稳,妻子虽然啰嗦却替他打理着家中的一切,这个家不能没有任何一个人了,家仍然存在,尽管里面的人,都已经不在深深爱着彼此了。
这些,三月都是知道的她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要去破坏周子的家庭,她像个乖巧的宠物,陪在周子的身边,不吵不闹,没有要求;
周子说她懂事,她也只是安静的笑,没人知道, 在无数个失眠的夜里,她心里的伤口深不见底,淌着血,原来人心,是真的会痛啊;
很多次的时候三月都说,她爱周子,她只想这样待在他身边,别人的眼光、流言,她不在乎;
很多人劝过三月,三月都置若罔闻;
可这次,她站在千米高的景区悬崖边,告诉我,她想通了,她要离开周子了;
那天是周子的生日,很多人都去了,她和几个小姐妹,也到了场,周子那天喝高了,在包厢里窜来窜去,包厢里的地板有点滑,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眼睛没有离开过他,很多次周子差点摔倒的时候,她比他自己,显的还要慌乱,还有她身边那个三岁的小男孩,眉眼间都是周子的模样,周子坐在她身边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容融融,像是自动有了一道屏障,与外界隔开
三月说,那道屏障,扎了她的心
女人的直觉敏锐又准确,包厢里,她的眼神总是无意有意的与三月的眼神碰撞,三月突然觉得,她是知道她的存在的,但她什么都没做;
三月说,那个晚上,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给足了她尊严;
那天,她到处找人喝酒,周子在包厢里,跟她隔的远远的,一直给她发消息;
她醉醺醺的躺在朋友怀里的时候,眼泪也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
后来三月出去旅行了,朋友圈里更新的,又开始是各种各样的旅行照片;
她在千米高的悬崖上,告诉我,她打算离开周子了;
也在那道悬崖边上,她删了周子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没来得及告诉周子,还有很多事没能和周子一起去做;
可她真的要离开周子了
那时候的快乐,就留在心里,留在身体里,这个世界的繁华喧嚣车水马龙从来都没有变过;
她却必须要慢慢戒掉他的依赖他的陪伴再去习惯一个人的孤单;
我们在几亿的人口里相遇,一起紧握双手走了一段路,现在到了该分别的时候,转个身,就能被人海冲散;
三月想起“东邪西毒”里的一句台词,那个楚楚动人的大嫂说,当你不能够在拥有的时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