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说,这是“无产阶级姑娘被资产阶级男人所勾引这样一个老而又老的故事”。所以你看,理工科的“分类”和“建模”思维,是很不适合用来搞文学的。
玩笑开过,在我看来,借助《复活》这个老套的故事,托翁讲了两个问题“救谁?“信谁?”。
对于第一个问题,托翁的答案是“救自己”,这一点我无比认同。正如书中聂赫留朵夫对自己所说:“我要拯救的不是她,我是在拯救我自己”。当然,你可以诟病:“救自己不也很自私么?”,正如同,玛丝洛娃一开始也拒绝聂赫留朵夫,“你今世利用我作乐,来世还想用我来拯救你自己!走开!”
可是,其实愿意和能救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好嘛,这世上更多的人是连自己也不救的。
本来衔接第一和第二个问题之间的,应该是“如何救自己”,“是修还是信”?不过托翁没给大家这个过程,这和他自己的背景和心路历程有关——他直接给答案“就是信”。而且对第二个问题他的答案也很果决“信上帝”。
对于这个问题,我则是态度和观点和他很是不同。
“是修还是信?”,我一开始就很纠结。是“修”,以自我为灯塔;还是“信”,以普适性原则甚至偶像为灯塔,这是个根本性路线问题。
后来折腾再三,认为该“信”,可是“信谁”?逆境中要信什么?逆境要坚持信什么是很不容易的,正如同一到熊市我们就容易改变自己的交易体系和规则。
我不断尝试,信“宗教”,信某个人,信某种情绪……但都不成功。当然过程中有主观的也有客观的原因,反正结果就是不成功。我得出结论:还是不能把解决问题的寄托放在外界和他者上面,还是只能“信自己”。但这个信自己,和“修自己”,又有很大的不同。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将自身“客体化”——例如对自己高度诚实,尽量接近于站在观察者角度的诚实;对自己的身体、精神、意志力……也像对待外在资源一样的去认知和管理。
信自己,而不是信somebody or something else,意味着真正放弃对理想和完美人生答案的执念,承认终其一生,我们就是会不停地迷茫,但又在持续摸索中不停地前行——我们能仰仗的,只有对自我持续的反思和反省——这又回到了托翁在《复活》中所表达的:人这一辈子,若没有经历过灵魂的觉醒,只会困在原地,一生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