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走夜路,周围就像蒙上了好几层黑色的纱布,尤其是当听到风声或是突兀的有谁家的狗犬吠,更是心惊肉跳,有时候总会觉得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跟着,会不时的向后觑上两眼,同时会加快脚步,盼着下一秒钟就能看到那扇虚掩着的门,感受从中泄出的炽光,然后一推开门就遇上了母亲关切的目光,心里的惧怕也如晨雾一样在阳光里散去了。
有时想来,这便是对未知的恐惧,不过也不能说是不知,毕竟那条路小时是日日要走的,那儿的一草一木也并不陌生,就是因为有夜蒙住了我的双眼,让我看不到真实,我怕的不是这一路的风呼犬吠,也不是自己假想的那一鬼祟的小鬼儿,而是自己内心的迷茫,当光明溢满你的胸膛,崎岖的夜路又何须火炬来照。
现在当我站在高楼凭栏而望时,亦有惧高之痛,最不能垂视下方,所以每至于此必会将目光躲在栏杆之后,就像儿时自己因惧怕而躲到母亲的身后一样,有时会突发奇想,若是将这水泥塑造的墙壁和楼道都抽空注入玻璃,那目光所及之物都是距离自己很远,连踩在脚下的土地也是如此,自己就像是漫步在空中,恐怕此时早已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了,惟畏畏缩缩不敢进耳,这样看来,把目光遮起来,将感知安置在那一墙之内,至少更有安全感了。
看来,这一层掩目的纱,如帘,遮与不遮全凭情境的不同而判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