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年,把孩子送出国成了越来越热门的项目,甚至送出国的孩子的年龄也越来越小。
以前还是研究生,慢慢到了本科、高中,甚至初中,甚至有的小学阶段就已经出去了。
除了那些财力十足的大老板之外,其他很多其实都是中产阶级或者白领阶层。
这两年,受疫情的影响,可能想出国的稍微少点。
但是近期上海防疫过程中的种种乱象,让“移民”“留学”这样的关键词,重新搜索量大增。
想起我的高中同学大勇,他是高二出去的。
他老爸包工头起家,高中的时候,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他每月的零花钱基本上顶得上我们全年的零花钱。
当时看,大勇可能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每天除了睡觉,打游戏,交朋友,花钱,留给老师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成绩自然一塌糊涂。
到了高二的时候,他爸基本上也对他在国内高考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面子上始终过不去,钱有了,家里不能养个高中毕业生啊。
于是就多花了点零花钱,找了家据说相当靠谱的留学中介,使用了比PS还要厉害的东亚第四幻术,狠狠包装了下,直接去了澳大利亚。
几年以后,他从澳大利亚回来了,顶着“海龟”的金字招牌,我们相聚在北京。
我是国内标准学生流水线上出品的,大学同学留在北京的不少,每次聚会时候我都会约上两三个大学好友。
而大勇要么孤零零的只身一人,要么,也是女孩子陪着,每次带出来的美女都不一样,但叫相同的名字,“我女朋友”。
这也成为我们每次都要羡慕嫉妒恨他的一个主要话题。
有一次喝高了,大勇特别伤感的说,
哥们儿,真的和你讲,我现在特别后悔本科就出去留学,哪怕是在国内,上一个不太好的大学,但我至少有一帮大学同学啊。
这些同学或多或少,也可能对我的工作,或者对我的生活能产生很大的影响。
想喝酒了,一个电话,一桌凑齐。
工作烦了,可以和好哥们儿诉诉苦,吐吐槽。
想放松了,夜里玩到几点都有兄弟陪着。
但是现在,我从澳大利亚回到国内,每次吃饭基本上都是一个人。
咱俩的高中同学,没几个人来北京的。
除了这帮人,我已经找不到同学的感觉了。
到了工作单位以后,除了客户,就是同事,有很多话,又不像同学那样可以畅所欲言,不加任何防备之心的讲出来。
每次吃饭但凡有工作中的对象,就一定没有那种完全放松的状态,酒也喝的不畅快,每天下班也像工作,心累。
不像你,大学同学那么多。
但是你知道吧,一个人那种心灵长期处于绷紧的状态,这种压力不是任何钱、酒精、女孩子或者其他任何东西能够缓解的。
我搂着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拍,表示理解。
因为大勇自己,本身就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
从小已经习惯了,到处有一帮狐朋狗友,如果你让他在这帮朋友当中又活的特别小心翼翼,特别憋屈,每天心灵上的伤害1万点,第二天又来1万点……
几年过去了,大勇还是选择转身离开了北京,回老家接下了父亲留给他的产业,我们那个内地三线小城市。
两代人的积累,身家早已过亿。
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和热闹,但有家业,有朋友,他还胖了。
他也很少提及曾经去澳大利亚留学这事儿。
今年过年时,我在视频中问他,
怎么样?你这澳大利亚留学的档次还差点意思啊。
你们家的富三代准备去美国还是欧洲啊?
他深吸了一口烟,很久,才慢慢在烟雾中吐了句:“不去,6年,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