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饭桌上,不知怎么的,老爸说起了给我找对象的事,“你这姑娘,都二十好几了,到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没有,你真是要气死我呀,我跟你妈操心你一辈子,到头来连个对象都要我们给你找,我跟你说啊,我跟你妈看你李叔叔家的儿子不错,相貌端庄,,人品还好,还有事业心,你要不要…”
“打住,打住啊,老爸。我现在要以事业为重,没工夫操心那些,再说了,你追我妈那会儿,都快三十了,在你那个年代可是赤裸裸的老光棍,所以说,我不着急,我还年轻得很呢”
“你这个兔崽子,嘴皮子功夫倒是挺厉害,不过我要跟你声明一点啊,那会儿是你妈死乞白赖的缠着我,没日没夜的哭,说是这辈子非我不嫁的,我心一软,见不得女人哭,才答应娶她的。怎么到了你嘴里还成了我非她不娶了。”
一边的老妈终于忍不住了,翻了老爸个白眼,“你个没正经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眼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伙计们一个一个都娶妻生子了,就剩你一个人还打光棍,成天不是逗这家男孩就是惹那家女孩,要不是看起老实的可怜,我当年可是我们村上一枝花呢,哪还能轮得到你呀”
老爸笑着转身对我说“小夕,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会儿流行送银手镯当定情信物,我揣着自己三个多月的工资,给你妈妈打了一对镯子,又跑到镇上买了一尺红布包起来,骑着一辆当年最流行的二八自行车,哼哧哼哧的骑了十几公里,
谁知道天公不作美,骑到半路下开了瓢泼大雨,我那天穿着那会儿最流行的球鞋,都被雨水溅的不成样子了,快到你妈妈家的时候,我在附近的小河边上用手把鞋上的泥点子洗掉,把藏在衣服里面口袋的镯子又拿出来看了看,径直就走到你妈跟前,把那对银手镯往他面前一递,给,拿去”老爸说着又对老妈做了当年的那个手势。
“好家伙,你是不知道那把你妈感动的,那哭的是梨花带雨的,还说自己是村花呢,哭起来的样子简直是吓死人,那动静大的,你外公拿着挖地用的锄头就出来了。还以为我干嘛呢。”
正说着呢,老妈拿起筷子敲了敲老爸的碗说:“吃完还堵不住你的嘴”老爸蔫蔫的低下头吃饭嘀咕着“你看看你妈妈,本来就是么,还不好意了”
但我还是看到老妈低头笑了,那种笑容让她瞬间年轻了二十岁,就好像又回到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岁月,恬静又美好。没有轰轰烈烈,潇潇洒洒共享世间繁华。却也在正当青春的时候,共度了一生中属于他们俩的美好时光。
02
真正的爱情是长久的陪伴,轰轰烈烈的注定只是耀眼的一瞬,而细水长流的才是永恒。
老妈有贫血的毛病,那天正蹲在厨房摘菜呢,可能是蹲的时间长了,猛的一起身,就头晕倒在地上。老爸听到厨房有响声,拖鞋都来不及穿就从沙发上飞奔过去,看到她倒在地上,老爸吓坏了,从没见到他这么手足无措过,等我们把老妈送到医院后,她已经缓和了很多,然后开始抱怨老爸“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我这不都是老毛病了么,还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医院里浪费钱吗,你。。。”
“省省省,你一天就知道省,过去是我没本事,没钱让你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还让你落下这一身毛病,你知道我心里一直难受着呢,现在日子好过了,你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哪怕是为了我”老爸说着把身子背了过去。
万幸的是,第二天早上老妈就出院了,那之后的一个多礼拜,老爸专门向公司请假,每天好吃好喝的照顾老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猪蹄,可是连动都不让我动,我那个羡慕嫉妒呀,不过最后我还是靠着自己撒娇的本事吃到了。
就是在那之后我才知道,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她们一直在这座城市打拼,没有什么文化,没有背景,也没有一技之长的老爸只能靠着卖苦力挣钱,那时候,他们一直住的都是阴暗狭小的地下室。一日三餐也都是简单的应付,大冬天的,母亲裹着被子在床上瑟瑟发抖,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们挺了过来,而老妈也落得了一身的毛病。
03
真正的爱情是那种经得起大风大浪,更耐得住平平淡淡的感情。
我们经常会听到这样的爱情故事,两个相恋的人,在穷的叮当响的时候,他们经受住了艰苦的日子,他们能够在阴冷的地下室里依然坚守自己的爱情,能够每日三餐咸菜清粥依然对彼此不离不弃。可是却败给了生活的平淡,败给了琐事和家长里短。所以王小波才会说:“什么都不是爱的对手,除了爱。”
有人问我,难道你爸妈就从来都不吵架吗。当然是有的,而且往往就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可他们的爱情之所以令人羡慕,就是因为每次他们在吵完架以后,两个人的感情反而有增无减。
我想,两个人真的相爱,是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彼此推向对方,并且两个人越是有挣扎,就越是被牵拉得越紧。
我想,我所期待的爱情,大抵就是这样,就像是在喝完烈酒之后要用清茶解口,或是在吃完火锅,麻辣小龙虾之后急需要一杯凉白开一样,平淡无味却最是解渴。
当年老爸送给妈妈的银手镯,其中一只她送给我了,还有一只说要给未来的儿媳妇留着。手镯的样子,现在看来已经过时了,但是自从我戴到手上,就从来没有取下来过。或许是因为我也理解了母亲的心思,她希望我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