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霍普金斯是那种老而弥坚的演员。年龄越是增大,就越能精准且轻松地拿捏各种人物角色,在银幕上尽显优秀演员的魅力。即所谓“姜还是老的辣”。
他的这种气质,与电影中男主人公伯特·芒罗的精神世界极为相似。作为新西兰摩托车竞速赛事史上最顶级、同时也是年龄最大的车手,伯特·芒罗打破世界纪录时已经68岁。而这两项殊荣的叠加,则绚烂了他一生近乎传奇的高光时刻。
对摩托车的热爱、对极限速度的执着、对梦想不懈的追求......老伯特用他的行动诠释“生命之花还未枯萎,便须竭力绽放”的意志品质,书写着“宝刀不老、勇立江湖”的“老炮传说”。
生命不可逆,唯有努力绽放
伯特下决心从新西兰因弗卡吉尔到美国犹他州邦纳维尔,跨越半个地球参加摩托车竞速赛事时,已经68岁。对于全世界的同龄人而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或许都在平静的享受晚年生活,而伯特却仍然在为一项令人肾上腺激素飙升的运动奋斗着。
促使伯特这样做的直接原因,是时时发作的心脏病,以及长期困扰他的前列腺。身体上的这些老旧零件时不时的抗议,意味着伯特已经不可避免的衰老。意识到人生进入到尾声,伯特显然不情愿就这样寂寂无为的老去。
“我只想飙到极限再咽气。”对于一位老人而言,能保持这种强劲的人生态度可谓“极度彪悍”。虽然是老年人,但伯特却有一颗比年轻人更加争强好胜的心。在与那些摩托党比赛时,他并没有表现得怯懦,而是对自己和“老伙计”异常自信。这是从事竞技类项目、并追求极限成绩最紧要的心理素质。
伯特之所以选择将毕生精力献给极速竞赛,是出于对摩托车的热爱。在他看来,一个人一辈子能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做到极致,就已经足够牛掰。
追溯他行为的源动力,来自于生活中的一次不幸。伯特的双胞胎哥哥厄尼,一个头脑聪明、品学优良、极有前途的年轻人,因为一次意外离世。这种打击迫使他重新思考生命的意义,并形成自己异于常人的深刻理解。
对他来说,在奔赴梦想的路上没有“万事俱备”一说。他深知,生活中总是充满不确定,各种意外时常会接踵而至。人生唯一能掌控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悍,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困难。
高龄的伯特依凭借自己对摩托车的热爱和对极限速度的追求,赢得了青年人的尊重。当他离开小城奔赴美国追寻自己的梦想时,那些之前“羞辱”他的年轻人给他送来盘缠,还用礼敬英雄般的仪式为他送别。
他的小邻居托马斯,这或许是一个替代观众存在的角色设计。他是伯特的粉丝、迷弟,是伯特精神意志的信徒与追随者。托马斯的存在,让伯特身上可贵的品质得以继承。这个小男孩感受到的一切,通过剧情潜移默化地传达至观影者心头。
老不可怕,服老才真正可怕!
将自己视作一把锤子,然后所有的问题就都是钉子
美国投资大师查理·芒格曾说,“在手里拿着一把锤子的人眼中,世界就像一根钉子。”在影片中,伯特就将自己视为一把锤子,遇到问题不抱怨、不退缩,寻找拔掉问题“钉子”的办法,然后一步步朝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行。
起初,限制伯特迈出第一步的,是钱。想要环球参加比赛,就必须有足够的活动经费。当时的他,全部家当也不过一千多美金,这是他退休多年的全部积蓄。
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相信很多人在没钱的情况下,都不会贸然选择跨国旅行,但伯特的行为模式不存在“就此打住”。没钱买船票,就在船上打工做饭冲抵船资;没钱住旅馆,就以车为家。要学会砍价,用最小的代价博取最大的收益;还要会广结善缘,运用广泛的人脉关系聚沙成塔。
说到结善缘,在陌生的异国他乡,待人和善成为伯特走稳梦想之路的重要支撑。他不会用异样的目光审视蒂娜的性取向,反而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他会帮助费尔南多修理车辆,赢得后者充满敬意的感谢;他会和杰克聊男性隐疾,也会和艾达一起去祭奠她的亡夫;在捎带搭顺风车的士官时,他们会彼此分享对战争及生命的看法......
伯特总是充满善意地对待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同时赢得了他人对他的好感和敬重。如果没有莫法特对赛事主办方的游说,伯特几乎无法参加比赛。但正是两人初见时伯特客气的攀谈,让二人迅速建立起对彼此的欣赏。
可以说,伯特这一路走来遇到了许多帮助他的贵人,就连大伙庆祝他打破纪录时,也用筹集款项的方式间接缓解了他资金不足的困境。某种意义上,伯特通过展示个人魅力,不断扩充发展自己的事业团队。而且,经营得相当成功。
当然,这一切的背后,还是源自他对极限竞速的狂热,以及本身具备的超然实力。当主办方几近可怜勉强答应未注册的伯特参加比赛,按照他们的预想,这个老伙计推着那么个过时的玩意儿,能跑出什么成绩。但伯特却用事实证明,“老炮一出手,车坛抖三抖。”
所以,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话说得并不确切。真正能抓住机会、使其转化为优异成绩的,都是实力超然的人。运气对他们而言,很大程度上是必然。
修炼的精进,有舍才有得
在奋力实现人生目标的道路上,伯特的态度始终无比坚决。他内心非常清楚,想要得到,就必须放弃,让自己变得简单而纯粹。事实上,在追求速度极致的道路上,伯特一直在做减法。
回看伯特买二手车这个段落:当费尔南多意识到伯特虽然年老,却是个机械天才时,他想用高薪留住伯特在他的交易市场工作。然而,尽管两人关系已然混熟,伯特还是拒绝的费尔南的提议。
对于一个目标坚定的人来说,拒绝各种诱惑是人生修炼得更加强悍的必修课程。在一个寻常意义上遥不可及的梦想完成之前,他必须一刻不停的走下去,根本没有任何东张西望、驻足停留的多余时间。
还有一个段落能够解释这种思维模式的,是伯特的摩托车在托运过程中,因为运方的关系导致外包装严重受损。万幸的是,机车本身并没有受到损坏。承接货物的海关建议伯特控告运输方,但伯特表示自己根本没那个闲工夫。
伯特在美国的时间只有半年,他清楚自己想要达成目标,就只能和时间赛跑。为此,他必须舍弃无所谓的包袱,轻装上阵。也正因为此,一切耗时耗力却与目标达成无关的事物,均不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列。
同样被放弃的还有“美色”。不论是弗兰还是艾达,虽然伯特都曾与他们有过亲昵行为,但更像是激情降临的片刻欢愉。他知道自己不会深陷于“温柔的幸福”之中,他必须舍弃儿女情长,以便心无挂碍,驰行万里。虽然,这看上去特别冷漠。
人生的精力就那么多,伯特最大限度消减无意义的精力消耗,将注意力投入到最重要的目标中。正如老子所说,“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其唯有道者。”从某种意义上说,伯特是有大智慧的人。
伯特的智慧还在于永不放弃,对梦想的坚持不懈。为了打造出一个标准的活塞,他经历了几百次试验。在空旷的公路上,拖挂的机车因为左轮滑脱栽倒在路旁。如果换做内心脆弱的人,任何一个困难都可能使其产生放弃的念头。
与长期坚持相比,放弃总是更容易办到。然而放弃一旦成为习惯,人就会在平庸的泥淖中越陷越深。故此,伯特这个“老炮”才会成为他人眼中的怪老头。
套用尼采的一句名言,“更高级别的哲人独处着,这并不是因为他想孤独,而是因为在他的周围找不到他的同类。”其实,那些卓尔不凡的人,哪个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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