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拿起手术刀。
他们说我的脾气很糟,我完全不同意。多数时候不是我故意用力过猛,而是某些力量逼我如此。看着眼前的一切变得古怪,我分不清所谓的善良和邪恶,渐渐失去对事物的感知。除非我让自己做我真正想做的事,否则我简直会崩溃。
2.
来了一个病人,她双脚显然承受不了身体的重量了,而且面容扭曲,眼睛里放出闪烁的光,喘气声大得可怕。她明显支撑不住了。我把她扶到屋子里,检查她的眼睛,小小的光束打在眼球上,折出那么多的颜色,这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以为人的眼睛只有黑色白色。这病自然十分严重,我不能坐视不管。
3.
我想准是外面害的!她准是和那些人一样,教他们逼疯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后来村外来了一群人,给家家安上电视之后,这为人处世的道理就突然模糊不清了,人就是这样害上病的。我在电视上看到外面的人精神满满,念着讲稿上有理有据的论调,其实可笑极了。不知道他们那里有没有救人的人,还是都这样骗人为生?我不曾做过什么坏事,还救了那么多病号。而他们那么威风八面,却连正眼看我都不敢。到底他们为什么亏心?我为什么要理睬他们?
4.
忙忙碌碌,人生来就有忙不完的工作要忙,但是不幸的是,不少人都在忙错误的事情,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他们脸色煞白,还自认为充满了神奇的力量,其实他们连路都走不稳了。如果不是我屡屡在家门口出手相救,他们就得一直这样快乐的苟延残喘下去。
5.
她的脸色好多了,终于不再做那些乱七八糟的可怕的表情了,而是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肌肉不那么紧绷了。她静静的看着我,提出要留宿。
每次都是这样,虽然我在木屋后有一个很大的仓房可以收留疲惫而不愿离去的病人,但是几乎每个人都要留宿,空间早晚会成为问题。当他们住不下了,我就得另寻住处,在别的地方继续我的济世工作。她在最末的位置上睡着了。我把门关上。
6.
这世界有不少医生拿钱不办事,显然不包括我。我甚至不收取费用,就在我小路旁仗义出手。那些我帮助过的人,都得到了应得的平静,再不像他们原先那样病怏怏的,为许许多多无所谓的小事发愁了。有时候我站在门口仰望星空,会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景象。有些没得病的人也说我翻了一些错误,我认真思考过,没有什么结果。乱世之中,谁能相信看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