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对爬山没兴趣的,因为小时候有阴影。三年级的年级活动,去曲阜爬石门山。组织比较混乱,上山以后就各自分散了。我自己走在特别陡峭的路上,滑了一跤。看着石梯下面的山谷,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多年以后仍然记忆尤新。从此对爬山敬而远之。
长大后第一次爬山是虹姐要离开济南的时候。这个只要不折腾死就往死里折腾的女人,那一阵老叨叨要回烟台。大概她叨叨的久了,也大概我一直在潜意识里觉得她不会走,所以一直没当真。直到她辞了工作,打包了行李,退了房子。我说,你陪我去一次金鸡岭吧,在舜耕住了两年,每天都听到爬山的老头老太太喊山,却一次也没有去爬过。我说等你走了,也没人陪我去了。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等你走了,济南就又少了一个人。
我们爬到山顶,能看到整个财院。宿舍,操场,翠园,还有那些红顶的房子。那是我唯一一次去爬金鸡岭。后来的这一年多,我换了工作,烫了头发,跟小小去买了第一支大红色的唇膏,却很少回去学校。只是每年9月份路过校门口,看着拉起的欢迎新生的横幅,都会想起当年圣井初见时的脸庞。下了雪,会想起宿舍去自习室的破路上,蔓坡的落叶,曾想过的,就那样一直走下去,走到地老天荒。你没有如期而至,我想这便是离别的意义。
第二次爬山,是老妈在济南的时候,周末带她去了大佛头。还算挺高的,有点陡。一路往上爬,真的很累。我看出来老妈有点发怵,就一直跟她聊天开玩笑,坚持着往上爬。正好是阴天,后来还下了点小雨,云雾缭绕。爬到山顶的感觉很爽,可我妈后来跟我说,站在山顶特别害怕,觉得太高了,下不来,要不是我坚持,才不上顶。那是一种被依赖的感觉,从小依赖的父母,有一天也会开始依赖我们。想起《1988》里说的,父母也会害怕,也会难过,可是在孩子们面前,他们用尽了所有力气伪装掉不安和无措。老爸开始对一些事拿不定主意,打电话问我意见,老妈会在看烟花的时候握紧我的手,这些瞬间既温暖又心疼。
第三次爬山是今年春末夏初,终于在来济南7年后和海榕去了千佛山。天气特别好,站在山顶俯看济南城,有种大都会的感觉。大都会这个词,亦舒的书里老用,总觉得简单的三个字有万千意义。一上山顶就想喊,是从小时候知道回声这个现象后一直有的习惯,可惜大都会的山上,没有回声。和海榕约定了,每周去爬一次山,去英雄山,再去大明湖,去黑虎泉,去红叶谷。大概约定总抵不过现实。隔一个周,海榕的房东决定搬走,房子也不再续租。这个仓促的消息终于迫使海榕下了离开济南的决心。
房东突然给的消息,让周一就搬走。我在海榕的屋里哭了,那是大三以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泣。
第二天帮海榕搬了家,她扔掉了很多东西,带不走也拿不掉。大概在那个时候开始认清,一个人很自在,可两个人才是家,也晓得了为什么我们穷其一生也要买房子,大抵都是内心的不安全感在怂恿。陪海榕去吃了小吃街的秦镇米皮,然后去火车站送她。
第一次去送站,清楚的知道,这一别又是山长水阔。山水有相逢终究是美好的期待。我们约好明年的那个时候在甘肃见,去敦煌看大漠孤烟。我希望这个约定实现,因为这代表你新的开始实现了。祝好!
几周后,和舍友去了英雄山。看叔叔阿姨们跳舞唱歌,充满活力。
这次是第五次了吧,周末和二星来云台山。当年的后海之约没有实现,是我不够努力。虹姐婚礼的时候再相见,约好9月份去爬山。二星是行动派,8月中旬就拉着我定好了车票和房间。这个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的姑娘,一直是想到什么就去做,和我纠结犹豫的性格刚好相反。额,和睡眠质量也相反。
正好是姑娘的生日,千里迢迢从济南带了拉面和桃花酒过来。借客栈老板娘的厨房做了长寿面,伴着山里的月色和桃花酒的清香,会有一个美丽的梦。
安,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