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拥抱我
第一章与美女老师结伴同行
我从师专中文系毕业分到曲水乡中学是在一九八五年,那一年我只有十九岁。十九岁是青春多事的年龄,但十九岁的我不懂爱情,尽管我写过很多被称为情诗的东西。
曲水乡中学坐落在距县城六十公里的中越边境的一个小乡镇,是全县最差的中学。我于九月一日前往报到。那时正好是曲水乡中学开学的第一天。和我同去报到的还有从另一个师专英语系回来的朱虹玲。九月在南方正是收割季节,天气燥热无比,我们乘坐的客车从里到外都破旧丑陋,如同跛脚老人走走停停,几次在途中长时间抛锚,每一次抛锚我都很担心当天能否到达。客车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米袋猪笼背篓,老百姓又抽着自己晒制的草烟,这种混合臭味简止让人恶心,不时就有人呕吐,来不及将头伸出车窗外的就直接吐在车内,所以每一次抛锚人们都争先恐后地挤下车像缺氧的鱼张大嘴呼吸新鲜空气。我就在这一上一下的过程中看到了坐在后排的朱虹玲。身着红裙的朱虹玲在灰头灰脸的人群中就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理所当然拴紧了我的眼眸。但我并没有走过去与她谈点什么,这很不符合我的性格。后来我一直很奇怪当时为什么没有冲动,十九岁的少男应该是有这种冲动的。
我和朱虹玲搭上话是车停在曲水乡政府下的大桥之后,当时像灰鼠一样的人们吵吵嚷嚷吆喝着走散了,只剩下我和她在那棵大青树下干等。虽然太阳当空天气炽热,但那棵几围粗的大青树就像天然的华盖,在它的荫庇下我们享受着从曲水河吹上来的爽风,十分惬意舒然。身着红裙的朱虹玲亭亭玉立兴趣盎然地四处瞅瞅,欣赏着乡村风光。微风不时吹拂着她额前的刘海。我却坐在背包上饶有兴趣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后来是她主动上前微微一笑问我说是学生吧?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我,我一米七几的挺拔身材难道还像一个学生,不过把我看作刚从学校毕业的学生也对。我只好未置可否地点点头。
她嫣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我是刚分来的中学老师,带的东西太多,你能不能帮我去喊几个人或者找辆推车什么的。
我说你别担心,就在这里歇着等车,会有车来的。你看多美丽的风景。
也巧,说话的时候正好有辆小拖拉机冒着烟突突地开过来,我招招手让车停下来说师傅麻烦你带我们到中学校。
师傅瞅瞅我们的行李说要开钱的。
我有点生气地说这当然,谁说不开钱了。
曲水乡中学坐落在乡政府后的小山坡上。我们去的时候学校刚好下课,校园里人声嘈杂。老生们趴在门窗看着我们,许多父母兄弟姐妹肩扛手提送新生入校。我们是在校长室找到校长的。校长还年轻大概也就是三十岁左右,这倒出乎我的想象。年轻的校长挺和蔼地说教育局领导说分给我们学校三位新教师,可有两位没来报到,原来就是你们俩啊。好好好,来到就是大好事。这里条件差一点,但不要紧,大家都是年轻人嘛。
年轻的校长问着名字与我俩握握手。他和朱虹玲握手的时候眼眸里闪动着一种特殊的东西,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我当时就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者是吃干醋吧。
校长让校工把我们领到了山坡一幢小瓦房前。这就是我们的宿舍,这是从原来的两个旧教室改建过来的,分成四小间,一间堆放杂物,另一间里住着前几天才分来的教美术的女老师王艳。有点好笑的是我一个大男人的宿舍夹在两个女老师宿舍中间。
路上朱虹玲道歉说原来你也是老师,刚才我还把你看成学生,实在对不起。
我说没什么嘛。
第二章 与两位美女比邻而居
下午见到下课回来的王艳时我骤然心跳,跳得莫名其妙。王艳生得名如其人艳如桃李,美得令我眩目。这样的少女谁见了也会蠢蠢欲动驻足凝视,何况是我。难怪后来曲水中学的很多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曲水中学一下子分来两位漂亮如蝶的女老师真是风水倒转碰到了百年不遇的火烧天。对夹住在两个女人中间的我,曲水乡中学的男老师及乡政府的那些单身汉们不无溜溜地说你小子磕头碰着天艳福不浅。我心里沾沾自喜但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是啊是啊,牛大的力气不如芝麻大的福气,不过如果哪个要追这两位美人,我可以成人之美把我的宿舍换出来,这样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但竟然没有人说要和我调换。或者那样做太赤裸裸了,毕竟是教书人要顾及脸面。况且他们也没有什么胆量,卑怯得只敢遥看两位美人害单相思,稍微胆大一点的也仅仅是寻找某种借口来找我玩而不是寻找借口直接去接近她们,当然谁都清楚是冲着她们来的。好在两位漂亮的女人也常来我的房里听我弹吉他唱歌,偶尔也让来我宿舍的男人们有机会一起吹牛谈天。
朱虹玲的英语课安排在早读和第一二节课,这正合她意。因为她仍保留着在校时早起读英语的习惯,所以她一般早睡早起。我则相反,晚上待得很夜深,第二天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我便要求把语文课排在白天。校长说哪有这种道理,语文课必须排在早上。话虽这么说,但为了照顾我还是把课排在了第三四节。王艳的美术课全部排在白天。这样我和王艳都选择夜晚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备课看书,更多的时候是写些散文诗歌。王艳主要是作画。疲惫了或者是无聊的时候王艳便到我的房里让我弹吉他,她高兴的时候还会帮我抄抄稿子。有时我也到她房里坐在那只高大的椅子上喝着她煮的咖啡看她作画,饿了还可以吃饼干,还有那些小零食。直到今天我都不抽烟喝酒但偏爱零食,实际上就是那时养成的习惯。王艳熬夜比我更厉害,一般睡到三四节课时才起床,洗漱后就到学校食堂打饭吃。所以王艳没有吃早点的习惯实际上也没有吃早点的时间。
我不吃早点不行,好在有个朱虹玲。朱虹玲是那种很会过日子的女人,她起来后先用煤油炉烧水,等她洗漱好后就煮上面条,同时还听英语录音,吃好早点后就到教室。一切都做得有条不紊,她下课回来时一般会遇到是我夹着教材匆匆忙忙去上课。有次她也许是无意间问我说吃过早点了吗?
我开玩笑说脸都来不及洗,哪来工夫吃东西。
朱虹玲抿嘴一笑说不至于吧,未来的作家,这也太浪漫了嘛。
我摇摇头说我这是猫吃腌菜不奈何啊,我的胃可能太好了肚子最爱饿,上第四节课时巴不得早点下课去打饭吃。
朱虹玲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得很灿烂。
我讨好地说你笑起来太漂亮了,哎,小朱,你这人心好,做早点的时候能不能留一碗给我,我会感激不尽的。
后来朱虹玲果真像保姆一样每天早上都给我留一碗面条。她做的面条越来越好吃,几乎每顿都有鸡蛋。我吃得虎咽狼吞却也津津有味,时间长了我也不好意思,有次特地从城里买了两箱鸡蛋给她。她说这又何必呢。
我说顺便嘛。
朱虹玲摇摇头说太多了吃不完会臭掉。
我说臭掉就算了才两角一个鸡蛋怕什么。
朱虹玲扫了我一眼说白白浪费总之不是好事。
朱虹玲真的是那种很会过日子的漂亮女人,这种人已经不多见了。如今很多漂亮女人是动口不动手,甚至要让别人把饿喂进嘴里。
男教师们不无嫉妒地说你小子倒好,早上有漂亮的姑娘服侍晚上也有漂亮的姑娘陪伴,艳福不浅啊,
我不免得意地说你们说话咋酸溜溜的,姑娘没有结婚之前是属于大家的,即使是别人的老婆你都还可以去挖墙脚,如今是什么年代了。你们谁有本事谁上,是马是骡子都拉出来遛遛,吃什么干醋嘛。
朱虹玲酷爱玩篮球,水平也不错,她自己买了一个质量较好的野鹿牌篮球,下午只要有空她几乎都在那块旧球场玩球,曲水中学的男人在年轻校长的启示下也就一窝蜂地尾随着她操练起篮球来,只有我例外。其实我在师专时是校队队员,水平远远高于他们,但我不愿意加入这种潮流,干脆就偃旗息鼓从不接触篮球也从不谈论篮球,以至曲水中学的师生不知道我还是个挺不错的篮球队员。曲水中学球队参加全县首届教育杯赛时竟然让朱虹玲当男队教练,我知道这其实是年轻校长的安排,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果然只得了个第五名,一点名气都没有。
第三章给女美术教师当人体模特
年轻校长对朱虹玲一见钟情这一点我早在报到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曲水中学许多老师也看出了端倪,但仍有一两个人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暗暗较劲。年轻校长采取的方式很直截了当,他拜朱虹玲为师学习英语,以此为借口,几乎每天都要到她的房间请教,据朱虹玲讲校长学英语的进展之神速近乎奇迹不可思议。
我笑着开玩笑说这有什么,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会如此,有的人说不定还会成为学习外语的天才呢。
由于校长频繁地出入朱虹玲的房间弄得我不好意思再到她房里以免打搅,只好让大量的时间逗留在王艳身边。有一天我很诚恳地说王艳听朱虹玲讲校长拜她为师后外语进展十分神速,我也要拜你为师学绘画,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一个画家呢,你肯收我为徒吗?
王艳说拜师倒没必要,如果你真的想学绘画我们就一起舞弄。
所以到了晚上年轻校长在朱虹玲的房间学习英语我在王艳的房间搞绘画。校长尽管年轻但毕竟是校长很会把握时间,八点钟来学到十点左右便回去了,几乎是风雨无阻雷打不动。给人的感觉好像他纯粹是在学英语,有时想来也真为他累气,又何必呢。人太理智了有时就变成了迂腐僵化,压抑了灵赋的潇洒发挥,在情感上如果不加以避免是会失去爱情的。这或许就是年轻校长之所以得不到朱虹玲爱情的根源。当然十九岁的我那时不懂爱情,这都是我后来推理总结出来的片面之词。当时我无所顾忌,随时随意出入王艳的房间,有时画到兴头时便会在她的房间待到深夜两三点,王艳靠在床上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似乎从不担心我这个男人会对她想入非非有不良企图。实际上我也从没有对她产生非分之想,这也许是相处得太近太久的缘故。或许有人认为当时我有点痴呆顽冥不化,管他们怎么想,那种容易冲动的年龄痴呆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坏事。我白吃白喝王艳的东西感到很不过意,就特地托人从县城买回几瓶雀巢咖啡送给她,看着她喜不胜收的样子我说高兴什么大部分还不是要被我喝掉。
那段日子如今回想起来美妙无比,晚上在王艳的房间不知疲倦地画画吃零食海阔天空地吹牛聊天弹吉他听音乐,早上起来又有朱虹玲做的香喷喷的鸡蛋面条。真像曲水中学老师讲的我果然天生带有桃花运,你有什么办法。
我们一男二女住的那排小瓦房前后栽满了凤凰花刺海棠细红菊夜来香斑竹等很多花草,常年馨香缭绕。那棵芒果树下立着一根水管,从山涧压出来的溪水既清澈又甜润。我经常穿裤衩在芒果树下冲澡,尽管有两个漂亮的姑娘有时会不可避免地看见但我不在乎。我修长健美的躯体是足以让女人眼熟心跳的。相反我故意选择在她们能看见的时候冲洗,这样做是带有显耀意味的。有时朱虹玲和王艳的眼眸里流动着心驰神往。那时我更会洋洋自得地装作无意地扭动身体做出一些更能展示肌肤块条的动作,有点像健美运动员在做表演。有时回想来起真他妈的滑稽。
我那样做还真产生了意想不到的事。那天我在王艳的房里待到十点钟左右时,王艳装作随便的样子说你的身体条块很明朗很健美很有力度,能不能让我画几幅人体写生。
我不假思索就说你想画就画呗。
王艳把细花碎布窗帘拉上,把门反锁上,然后开亮顶灯和台灯,室内变得一片雪亮。她捏着碳笔坐在画架前让我脱掉衣裤坐到椅子上。
虽然在冲澡时或在运动场上我经常只穿一条三角裤,即使汗水把裤头淋湿贴在肉上也习以为常。夜里在一个姑娘的房间脱光衣服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面对一个漂亮姑娘我感到很难为情。
但事到临头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刚才未加考虑大大咧咧地答应了。我只好仅穿着裤衩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她皱着眉过来将我的手臂朝前拉一下,把左脚后移一点。她边做边说手背自然下垂,右脚往内,你怎么变得这种死板僵硬,要自然要放松要舒畅。
我哭笑不得地说在这种时候这种氛围下我如何轻松得了,不信你来试试。
王艳露出洁白的牙齿边笑边拍着我的肩膀轻轻说好好好,亏你还是未来的作家还怕我一个女人,难道我会吃了你不成。别太紧张等一会你就会平静下来的。
王艳如同那些搞艺术的人一样浪漫无拘,比较随意地穿着浅色短裙,上身也随便套着一件宽松的圆领短袖衫。可能是不戴乳罩的原因,两只胸乳在短衫下不停地跳动。
十九岁的我无法逃避地盯着她的那件短衫,盯着那对胸乳,似乎所有浓烈的香味都是从那里渗透出来的,十分撩人心扉。
第四章 给女美术老师献唱
此时的王艳已坐回到画架前捏着碳笔双眼微闭瞅着我,脸上的表情专注冷静,一扫往日的活泼天真。
我毕竟不是职业模特,不断地胡思乱想后裆部渐渐凸起,好在不是全裸,我假装酸楚的样子稍微抬起大腿把那个显眼的部位遮掩起来。那分钟真的很害羞,不信你试试。
王艳好像毫不在意,她全神贯注地在画架上涂抹,时而闭左眼时而闭右眼。我又不可能知道她到底在画哪个部位,真想过去看一眼,但我想归想身体没有动。
稍后我的情绪冷却下来逐渐果然变得自然了。这时王艳用画家的眼光端详我,我用诗人的眼光欣赏她。我和她虽然朝夕相处但平时不可能像现在这般细致入微近乎贪婪地凝视她。
王艳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很温柔美丽的姑娘,不施粉黛,一头秀发披在肩上,眼睛像早春二月的碧水,平时很性感的嘴唇此时就像要提防被别人灌药似的紧闭着,皮肤白嫩柔润,闪烁着瓷器的光泽,显得很健康很有朝气。
约一个小时后王艳放下画笔捏着手说行了休息休息,冲杯咖啡喝喝。像木头一样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我真有些累了,喝着芳香的咖啡在淡淡的苦味中欣赏我的人体像。
喝完咖啡后王艳说到房外走走换换空气。随即灭了灯。屋外各种花香气味很浓,特别是夜来香味一阵阵扑鼻而来,深秋的夜晚晴空万里星光灿烂。在花丛中散步了一会儿后王艳说把你的吉他拿出来我们唱几首歌。我顺便把我的外衣带出来递给她说天气有点凉你把这件衣服穿上,不过有点汗臭味,你别介意。
王艳说谢谢,你弹我唱那首意大利民歌《桑塔露其娅》,你看行吗?
我说可以。说完我轻轻地打着拍子,她合着我的拍子小声唱起来,歌声在深夜显得更为清润悠扬。
王艳说这种日子让人过得很愉快,原来我还认为分来乡中学这辈子就算完了,想不到还会遇到你,当初如果不来就会和你失之交臂,那我会后悔的。
我听了微微一怔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了一口,但平时开玩笑习惯了也就没有认真放在心上。我还附和说是啊,如果不来曲水中学就不认识你这个美人了,我对你是一见如故一见钟情,我可能爱上你了。我说这话的时候就如同背台词,并且拨弄吉他产生一些噪声,没有脉脉含情,也不严肃认真。这样做也许是我太心虚。
王艳似乎不在意,她像西方人一样耸耸肩膀摆开双手说真的吗,我真幸运,被人爱是件好事嘛。
我们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儿,我轻轻地伴着四二拍忧伤地唱起我重新填过词的日本民歌《偶然的小鸟》。
在冰霜雪雨的冬天
你是一只冻伤的小鸟
我敞开温暖的胸怀
把你贴在心窝上
四季轮回春天又来临
我的小鸟放飞了
夕阳西下黄昏灿烂
有人寂寞孤独
背负行囊即将离去之时
你会不会飞回来
走走停停蓦然又回首
还能看到我的小鸟吗
王艳拭了拭眼睛说歌词和曲调都很伤感,把我都感动得流泪了。
我感到有些惊奇。天性活泼开朗的王艳怎么会为一支歌流泪呢。以至多年后我都能十分清晰无误地重现出这一幕,特别是在听到或唱起《曾经心痛》这首歌时,犹如看到泪水潸潸的王艳,令我痛楚不已。
我关切地问你是不是想起了令你伤心的事或者是人。
王艳转移话题说什么时候你教我唱这首歌,行不?
我说当然可以。
这时校长打着手电从他的住处上来,见我俩还坐在露天下便说哎哟你俩好雅兴啊。
我说校长你还不休息啊,也够你劳累了。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朱虹玲的房间,她早已熄灯睡觉了。
校长见朱虹玲的房间漆黑一片,脸上明显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他掩饰着说我查查夜看看有没有学生不睡觉,再说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也会来捣乱,夜深了,我看你们也休息吧。
第五章 英语女教师给我送礼物
第二天下午我对正在备课的朱虹玲说小朱,校长倒挺关心你的,昨晚夜深深的还来看你,可惜你睡了。
桃花落水杳然去,空留怅然付烟云。她头也不抬地念了一句古诗。
我摸不着头脑,一时无话。
她突然抬起头来充满哀怨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不知所措。我看见她手里捏着一支金光灿灿的水笔无话找话讲你这支笔太漂亮了就像你一样。
她脸上的怨恨转瞬即逝,露出笑容把笔递给我说你看看喜欢不?
我接过金灿灿的笔感到沉甸甸的,握着这种笔连不会写字的人都会产生画上几笔的冲动。我由衷地说喜欢,这么漂亮的笔谁不喜欢?
此时的朱虹玲双目灼灼流眸含情,她说送给你了。
我不知为什么竟然有点发热,我结结巴巴地问为什么要送给我,我自己有。
她笑了笑说送给我们未来的作家多写几篇好文章,到时可别忘了用稿费请我吃东西。
我说那当然,不过这笔我不能要。
她说你难道不想要我送的东西,它会烫你不成。
我原本是爱开玩笑能言善辩的,可此时不知如何处置突如其来的礼物,一件青春少女送给的礼物。我说我怎么能夺人所爱,这东西一定很贵重,还是你留着好。
朱虹玲噘着嘴说你再这样我可要真的生气了。
我只好收下。其实我也想要,只是不好意思。那真是一支好笔,开初我舍不得用,我不想让墨水玷污了它。在我看来这支玲珑精致的笔只能让它具有某种象征意义而不能使用。更何况它是一位少女相赠的礼物。所以我把它珍藏,偶尔取出来欣赏一番。
那天下午朱虹玲的话特别的多,从她小时候讲到如何成长为大姑娘,讲到她的父母她的弟弟。还取出三四本影集给我指指点点。来曲水中学好久了,我还从未见她这样开心快乐过。
当晚我夜不能寐,只好坐在书桌前熬夜,但稿纸上写不出一段完整的话来。我不停地玩弄着那支金灿灿的水笔两眼红灼头昏脑涨,真想喊醒一墙之隔的朱虹玲倾诉心中的烦恼。
第二天我将水笔的事讲给王艳听,王艳嬉皮笑脸地说你交桃花运了,小朱爱上你了,你是装憨还是故意来我面前炫耀。
我说我是认真对你说的,在你这么聪明透顶的人面前我怎么敢。你说她爱上我了,这怎么可能。我看稳重老练的校长倒正好和她般配,我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算什么嘛。
王艳不以为然地说我看爱情婚姻这东西只在于缘分二字,根本不在般配不般配的问题。
我扭头看着窗外绽放的花朵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夹进校长和朱虹玲中间呢。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我正欣赏那支水笔,校长正巧走进我的房间。我估计是来找朱虹玲但朱虹玲有什么事外出了。他见我手中的笔微微一怔,问我怎么你也有一支这种笔。
我说是别人送的。
校长很急切地又问谁送的?
我说朱虹玲。
校长说她怎么不送别的东西专送你一支水笔。
我有点讨厌东问西问的校长,别人送什么东西你管得着吗。但我表面上还是热情地回答他说小朱让我写几首诗给她,但这样漂亮贵重的笔我不忍心让墨水弄脏了它,你说是不是,校长?
校长说是也倒是。他面色冷清昏暗,我还以为他正在生病。当时我哪知道校长是在生气,我也不知道那支笔是校长送给朱虹玲的,像王艳说的也许就是定情的信物,可惜是一厢情愿罢了。我那时真蠢,竟然没有从校长的表情中捕捉到其中的奥妙。不过换了你也会同样蠢。
第六章 英语老师紧紧拥抱我
当晚朱虹玲主动叫我到她的房间。她的房里摆放着七八盆校长送来的兰花,有几盆听说还比较名贵,好像是金边兰达摩兰什么的,价值七八万,反正我也不懂,小朱也不懂。朱虹玲把门插上却又把窗子打开,弄得我紧张起来。我说小朱你要做什么?
她说你别怕。
我说我怕什么呀,我只是感到莫名其妙。
她说你演过戏吗?
我摇摇头说没有,演什么戏?
她说不要紧,演戏其实也很简单,我教你演一出戏,你站过来,再靠近我一点,看着我的脸。
我像她讲的一样背对窗子盯着她的眼睛。她突然紧紧抱住我说闭上眼睛别动。
我突然被她的举动惊呆,像一根木桩一样死死站在原地,也没有想到要推开她。
朱虹玲抱住我的同时将温热湿润的粉唇贴在我的耳根轻轻说了句英语:love me and then embrace each other me。
我抑制着心跳说你说什么我不听不懂。
她急切地喘着粗气说这是一部美国电影里的台词,翻译过来就是爱我就拥抱我,还可以简单地这样说:Love me and hug me。
朱虹玲抱得太紧,一对坚挺饱满的乳房紧紧顶在我胸上,虽然是在演戏却让我心猿意马,热血一阵阵冲上头顶,我感到头晕目眩难以自制,便假戏真做也紧紧抱着她在她脸上狂吻。
朱虹玲在我的怀里柔软如蛇呼吸急促脸面滚烫,我想戏演到这个程度也算是真正进入角色了。
我们互相紧紧拥抱着站了好久后我问戏要演到什么时候。
朱虹玲回过神说观众走了但戏可以再演。
我奇怪地问哪里有观众?
她说回头看看。
我回头看到有一个背影消失在花丛后的那条小路,是校长。我突然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我有点气愤地说小朱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伤害无辜的校长了,还把我莫名其妙地扯进你们中间做挡箭牌。
她面呈得意地说别说得这么难听,什么挡箭牌不挡箭牌的,你说没有演过戏,我看水平还是蛮高的嘛。
我有些尴尬地说多谢高手指导。校长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她没有回答我,把窗子关上后又一次抱住我在我脸上轻轻吻了吻说刚才真好。
我轻轻地推开她,并不是我不想怀拥香艳袭人的她,而是我心理生理上都比较难受。我说小朱别这样,戏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再是演戏了,我会吃了你的。
她放开我说以后你还想不想演这种戏。
我说恐怕不行,我受不了。
她脸上红艳未退,吃吃地笑着说真的吗,以后你要对我好,在众人面前特别是在校长面前,你一定要做出痴情脉脉的样子。
我说为什么,那算不算演戏。
她撒娇着说别管那么多,行吗?
那晚上做梦都在和朱虹玲甜言蜜语相拥相吻。第二天早上醒来才发觉内裤都变湿了,不好意思但又有什么办法。换了你也是一样,除非你有病。
校长好几天都没有露面了,等到第二周星期二白天政治学习见到他时人们都吃了一惊。校长仿佛大病了一场,眼眶发黑脸色苍白,讲话有气无力。后来再也没有到朱虹玲的住处学英语了。曲水中学的教职工对校长的惊人变化感到震惊,人们议论纷纷,发挥所有想象推理猜测其中的原因。我感到犹如芒刺在背惶惶不安,好像校长的一切是我个人造成的。我对校长感到十分内疚,好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面对他的眼睛。
第七章 我和美术老师上了床
后来我细想朱虹玲确实没有必要用那晚上的行为刺伤校长,你不爱他可以和他挑明了讲,爱情是建立在双方基础上的,难道他会不懂,如今是什么年代了,何况校长绝不会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
出于对校长的歉疚我对朱虹玲产生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恨意,一连几天都没进她的房间,也不再去吃她煮的鸡蛋面条了。那天我坐在房前搓洗衣服时朱虹玲过来说我帮你洗吧你的手只应该握笔。
我冷冷地回答说谢谢我自己的东西还是我自己洗。
为了躲避朱虹玲无论白天晚上我都尽量待在王艳的房间,那段时间我的绘画进展十分神速,犹如当初校长学习英语。
发生那件事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晚上,事前没有一点征兆。但王艳可能早有预谋。我正在临摹一幅人体画,王艳又让我停笔坐在椅子做她的人体模特,这次她让我全部脱光一丝不挂。
我看着一本正经的她说这恐怕有点不好。
她说你是一个有较高文化素养的人,还要我解释吗?
我说我只是有些害羞。
她说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快脱,还怕我吃了你。
我突然豪气顿生,是啊,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姑娘,笑话。我不怀好意地说你吃我就好了就怕你不敢,吃亏的是你这个大美人。
王艳也笑了笑说这还差不多,真的想让我吃,你怕后悔。
王艳画了几笔后走近我,捏捏的我手臂摸摸我的大腿拍拍我的胸肌,她的手就像带有电流,令我耳热心跳。她说搞人体写生不仅要从外观抓住线条块,更重要的是要掌握人体结构,掌握骨骼肌肉的分布,这样画起来就胸有成竹。你要记住这一点。有机会像医生样学学人体解剖学。
我被动地点点头。
约一个多小时后她将画好的人体像递给我。我边穿衣服边看,当然画得好,我还特意瞅了一眼隐私处。
王艳主动问你累不累。
我有些累但嘴上说不累。
她说那你也画画具体的人,我给你当模特。
我惊讶地连连拒绝说不行不行。
她说这有什么不行的,人哪有天生就会的。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为难,毕竟你是一个姑娘嘛,我哪能让你脱光了衣服。
她说嘿,你倒是蛮怜香惜玉的,我不在乎,出了事我负责,为艺术献身我愿意,我是你的老师听我的,来。
说完她十分利索地脱光衣服斜躺在床上摆出姿势,右手肘垫着被托住脸庞,秀发散在一边,清白如雪的肌肤在白炽灯下闪烁出白瓷般光泽,一对丰满高耸的乳房上下起伏波动。此时王艳脸颊浓艳欲滴双目熠熠生辉。
在一个美丽少女的胴体面前我心惊胆战。我毫不顾忌贪婪垂涎地凝视着横躺在床上的王艳无从下笔。我拙劣的画技哪能画出眼前的美人。
王艳招招手让我过去坐在床边说不要急着下笔,先摸摸我的骨骼肌肉。她的眼神话语中充透着无边无际的诱惑。
我的手像风中绸缎又像得了疟疾颤抖不停,汗水从额头渗出。
王艳微闭着双眼说你发抖什么,是不是灯光太亮了,你把灯关了。
我已经预料要发生什么了,但此时我已不可能离开。我关了灯后又坐到她的身边。她将我拉靠在她旁边说就我们俩你到底怕什么。说着把我的手按在她的丰乳上。
这时哪怕天塌下来我也顾不上了,我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也会这样做的,除非你阳痿。
第八章 爱我的英语老师突然病逝
后来发生的一切出乎任何人的预料,结局令人回肠荡气潸然泪下。
那是星期天中午,朱虹玲在芒果树下洗衣服,可能是我的冷淡伤害了她,明明知道我站在窗下看她,但她连头也不抬。我饶有兴趣很下流地盯着她丰满的圆臀想入非非。这时她突然站起来,可能是抖衣服,身体却左右摇摆一下,双手丢下衣服抓着水管。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冲出去扶住她问小朱你怎么啦?
她脸色苍白紧咬牙关不说话。
我大声喊叫起来王艳快出来,快点。
王艳出来见状也焦急地问虹玲你怎么了?
我大声说你快去找其他老师。王艳边回答边一溜烟跑去找其他教师了。
我声音发抖地说小朱你别动,我先扶你到床上歇歇。说完我干脆把她抱起来奔进她的房间让她躺在床上。我急切地问小朱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朱虹玲睁开眼睛声音微小地说我胸口沉闷浑身无力,我怕要死了。
我哭丧着脸斥责她说你别瞎说,你会好的。
朱虹玲就像跳上岸的鱼大口喘着气说我真不行了,你紧紧抱着我行不行?
我顾不上什么了,只说行行,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Love me and hug me,爱我就拥抱我。朱虹玲说。声音微弱断续。
我说我听明白了就是你上次讲的美国电影里的台词,爱我就拥抱我。
朱虹玲说我预感活不了几分钟,我没有办法,你能不能就这样抱着我度过最后的时光,我很爱你,可你不知道。
我的泪珠情不自禁地涌出来大滴大滴地落在她的脸上,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我哭着说,我也很爱你可我不敢,我对不起你啊小朱。
这时校长和其他师生们蜂拥而来。校长一冲进来就急匆匆地拉起小朱又摇又摆,他说你怎么啦,以前发作过没有,好端端的人怎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样,快,送卫生院。校长很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这一切是我造成的。
朱虹玲勉强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校长,不用送了,我快死了。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感情的事是勉强不来的,你一定要原谅我。
校长不停地点着头双眼湿润声音呜咽地回答说这算不了什么,真的。
校长的话刚说完朱虹玲就永远闭上了眼睛,任凭我和校长还有其他师生如何喊叫也无济于事了。风华正茂青春美丽的姑娘,曲水中学的英语教师朱虹玲就这样在师生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毫无理由地死了,事前没有一点预兆。
医生诊断的结论是朱虹玲死于心肌梗死和心脏衰竭。
朱虹玲死后,我很久都无法从她的阴影下走出来。我的心像枯死的干枝,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包括美艳逼人的王艳。王艳见我这样也无可奈何,一年后干脆辞职去了海南省,听说她的同学在那里办了个广告公司。我也在校长的关怀下离开了曲水中学到省教育学院读中文本科,毕业后直接调到了县二中。
我至今没有再回过曲水乡中学,没有去看过朱虹玲的坟墓。我怕承受不了那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