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金玉苑，彩云轩（上）
龙君和于燕分别了。他转身离开她的那天，他一个人沉闷地走在去音乐酒吧的路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他一直忍住没有回头望她一眼。他走路的样子有点晃，基本不靠眼而靠感觉，因为他只盯着路面，而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
这种失了魂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才像刚从睡梦中惊醒一般，神志也有些不清。
“龙君！”周焕兵远远地就看见了龙君，他忍不住兴奋地从后面追上来，轻拍了一下龙君的肩膀。
龙君转过头来，迷迷糊糊地问：“嗯，你是？”
周焕兵笑了一阵，对他说：“不认识我了？周焕兵啊，蓝星电脑学院一班的......想起来没？”
龙君一听蓝星学院一班，立刻就回过神来，他激动地说：“想起来了！周焕兵，哈哈，是你！瞧你这身板，变得都快不认识了！”
周焕兵这时心里也激动不已，他笑着说：“哈哈，当然是我！咱们得有好几年没见了吧！”
龙君挺感慨：“是有好几年了！我以前就听文峰说过，你后来没读书当兵去了？还以为再也不能和你见面了呢！”
周焕兵说：“我也一直挺想念你们的！那会儿是在东北当兵，那地方冷死了，去年回来的！”
龙君问：“那你现在在干嘛？”
周焕兵说：“唉，别提了，还没找到什么正事儿呢！这不今天刚往市场送完几板车白菜，正等着人居然看见你了！呵呵，原本还准备去找你的，这叫什么？缘分！”
龙君听了很开心，他笑着说：“对！缘分！走，去酒吧，我请你喝酒去！”
“等等！有个事要先了了，不然我没脸跟你喝酒！”周焕兵突然推辞说。
“呵呵，什么事儿啊？”龙君递上一支烟。
周焕兵接过烟，面色尴尬地说：“说来惭愧，半个月前，我侄子......这小子胆子太大了，竟然到你店里去吃霸王餐！我今天就是专门在这儿等他，好让他去给你还钱和赔罪！”
龙君思索着想起来了，他随即轻松地说：“你说这事儿啊，我早忘了！不过，我说那小子怎么那么横，原来是你侄子啊！哈哈。”
周焕兵想着周远志的事儿，还是有点来气，他抽口烟说：“这小子，看我一会儿不抽他！”
龙君笑了笑说：“算了，算了，就一孩子，我还跟他较什么劲儿？”
周焕兵却坚持说：“那不行，做错事就该认！”
龙君这时都开始拉周焕兵了，他边拉边说：“嗨，我都不计较了，你生哪门子气啊，喝酒去成吗！”
周焕兵这犟脾气硬是不动，他仍坚持说：“再等等，他应该快来了，我跟他约好了的！今天非要他给你认错！”
龙君真有点儿拧不过他的犟脾气，只好陪他等，他吐了口烟说：“周焕兵，你们当兵的这脾气还真叫一个倔啊，我算是服了！”
周焕兵不禁笑了，他对龙君说：“什么脾气我不管，反正今天我就为这事儿找他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这时，周远志和两名弯刀队的兄弟朝这边迎面走来了，但他们三人看样子都挂了彩。在那条直直的马路上，他们一晃一晃的走路姿势十分惹眼，路上的行人都纷纷给他们让路。
原来，周焕兵和周远志这天约好，正要去君燕大排档还上次欠龙君的饭钱，但不想周远志等人遇上跟他们一起打过架的一职中的学生找他们报仇来了。
当时，周远志和弯刀队的两个兄弟正向五中的校门外走去，等他们刚接近校门，就远远看到校门外有十几个高中学生模样的人正抽着烟，看样子是在等人。
周远志他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几天前和弯刀队的兄弟打过架的一职中的学生，很明显他们今天有备而来。他们胸前都挂着书包，但各个都把手伸到书包里，显然书包里没有书而藏着家伙，有个别比较长的管叉还露在外面。
周远志一行三人继续往校门外走，他们似乎根本就不怕这些比他们大了几岁的职高学生。等走近了，周远志沉着脸说了声：“抄家伙！”
他和另外两人这时把手都往衣服里掏，迎着一职中的学生走了上去。周远志他们之所以取名叫弯刀队，是因为周远志花了很多心思，专门请人造了几把弯刀来充当他们的武器。当时弯刀造好了，周远志拿着弯刀在手一挥，就如同一轮弯月，明晃晃的闪过一丝寒光，刀锋利无比，足够给人以精神上的威慑。但由于造的数量不多，弯刀队中有几名成员就只好用割草的镰刀代替。
“就是他们！”周远志三人刚刚出了校门，就听见那十几个一职中的学生喊。
喊声过后，只见一职中的学生各个从书包中掏出了军匕和管叉，直朝周远志三人冲了过来，场面气势如宏。
周远志单身一人掏出藏在腰间的弯刀首先迎面冲了上去，毫不畏惧！后面两名弯刀队的兄弟紧跟其后，手提弯刀齐齐挺进。
周远志第一个抓住了对方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大高个儿男生的领口，然后手挥弯刀朝他的胸口连剁了好几下，简直就是想要他的命。血沾在弯刀上，又斜着淌下来，一时地上横七竖八的有了几条虚线似的鲜血条儿。被剁的大高个儿这时也抓住了周远志的领口，拿着手里的管叉砸在了周远志的头上，但显然没有什么杀伤力，周远志头上血都没出。
这时，周远志再挥一刀，大高个儿身子不稳，摔倒在地。大高个儿估计被周远志伤得太重，他用手捂着胸坐在了地上，表情痛苦不已。
接着，周远志转身又朝另一人准备挥刀，但他刚转身就觉得左胳膊一凉，对方一人的军匕扎在了他的臂膀上。周远志一怒回头就是一弯刀，直剁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被剁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后掉头就跑。周远志后面的两名弯刀队的兄弟，这时提着弯刀与周远志并排靠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
一职中的十几个学生，这下真见识到了周远志的狠劲。他们本来想凭着年龄大几岁吓唬周远志，对弯刀队也没有足够的认识，哪想到眼前的周远志和他的弯刀队简直如同敢杀人又不眨眼的混子。一职中的学生似乎都怕了，虽然手持刀具，但此时无一人敢上前了。
“服不服？”周远志手举带血的弯刀棱着眼睛挑衅的朝着一职中的学生喊。
一职中的学生没一个人敢上前动手了，甚至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都只是呆呆地看着周远志。
“还有不服的吗？不服就上！”周远志冷冷地又喊了一声，边喊边和两名弯刀队的兄弟开走。
对方依然没有一个人敢应声，都只拿着家伙朝他们三人望着。
“哼！”周远志蔑视地吼了声，然后三人手提弯刀从一职中的学生面前走过，扬长而去。
这会儿，周焕兵看见周远志如约来了，便冲他喊道：“小志，快过来！”
周远志抬头也冲周焕兵喊：“叔，等急了吧，我来了！”
等周远志走近了，周焕兵才发现他胳膊流着血，于是忙问：“小志，怎么回事？又去跟人打架了？”
周远志似乎挺怕周焕兵，低着头说：“叔，没有！”
周焕兵没好气地说：“没有？那你们三人这怎么都受伤了？”
“我们不想打，是别人来寻仇，没法儿逼得才动手！”站在周远志身后的一个人插了话。
“你们啊，一天到晚净惹事！”周焕兵瞪了他们一眼，又看着周远志叹了口气说，“钱带了吗？还不向龙君叔叔道歉！”
周焕兵说完又向龙君介绍说：“龙君，他就是我侄子，叫周远志，就是不学好，唉！”
“呵呵，挺不错的小伙子！”龙君朝周远志笑了笑。
周远志这时听了周焕兵的话，赶紧掏出钱向龙君低了低头，又双手把钱递上说：“龙君大哥，这是上次欠的饭钱，那天的事儿对不起！我们错了，请大哥多包涵！”
周焕兵一听又怒了，他朝周远志吼道：“你个小臭仔子，什么大哥啊，叫人家叔叔！”
“那他......本来就是大哥嘛！”周远志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还顶嘴？长本事了是吧，信不信我抽你！”周焕兵板着脸说着就扬了扬手。
龙君赶紧拉住周焕兵，忍不住劝说：“哎，周焕兵，算了！还是上学的孩子，他都认错了！”
周焕兵放下了手。接着，龙君又对周远志说：“你叫周远志啊，有股子气势，呵呵。这钱我就不收了，看你们这样子去医院得花钱，去医院包扎吧，下不为例啊！”
“不收？那怎么行？使不得！”周焕兵坚持要周远志还钱。
周远志也将钱递上说：“龙君大哥，你收下吧，这是我们欠的钱应该给的！”
龙君将钱推到周远志胸前，说：“小志，钱我真不收了，我和你叔叔可是同学，跟你也算是认识了，就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去医院吧！”
“龙君，这怎么行？”周焕兵有些难为情。
龙君扬了扬手说：“周焕兵，芝麻大点儿事，就这样吧！”
周焕兵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冲周远志吼一声：“小志，愣着干嘛，还不谢谢人家！”
周远志这时和他身后的两名兄弟都低低头，向龙君道谢说：“龙君大哥，谢谢啊！以后有事儿，你尽管吩咐，我弯刀队的兄弟一定赴汤蹈火！”
“呵呵，快去医院吧！” 龙君微微笑了。
“啰嗦什么啊，还不去医院！”周焕兵不耐烦地朝周远志他们又吼了声。
周远志这才收起钱，和弯刀队的另外两人一起走了。
等周远志他们走远了，龙君便邀周焕兵一起去了音乐酒吧。两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都显得十分的投缘和激动。等他们走进音乐酒吧刚坐下，就看见小梅焦急地朝龙君跑过来了，她为了她的姐妹雯雯的事，这两天心里正苦恼着。
雯雯是个20岁出头的女孩，人长得很漂亮，之前一直在南城的金玉苑发廊做事，那时她还带过去几个不错的女孩。因为雯雯比较能干，又会说话办事，她在金玉苑的那段时间，给金玉苑拉来了不少回头客。前些日子，雯雯向小梅讲起不愿在金玉苑做了，小梅便让她去了K市莉莉所在的新天地KTV。可这雯雯才辞职离开个把星期，和她要好的几个姐妹随后也跟着她走了，而且走的女孩儿中有两个是在南城彩云轩做事的。当时彩云轩的经理知道雯雯的事后，就怀疑雯雯要带走小姐和客人单干，于是叫人将她给抓了回去。
雯雯被抓回去的那个晚上，就被人带到金玉苑的某包间。金玉苑的主管黄伟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手里还有一只吸管，丢给了雯雯。
“玩过吧？”黄伟问。雯雯摇摇头说，自己没玩过K粉。
“你就装吧！”黄伟说着捡起吸管递给雯雯，逼她吸，雯雯只好吸了一口，可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开始发晕。趁着雯雯头晕，黄伟拿起剩下的白粉和4000元钱现金塞进了她的包里。
“你不但吸毒，还偷钱，是不是要我们报警？”黄伟突然大声对她吼。
“我没有！”雯雯一脸惊恐地望着黄伟。
黄伟对着雯雯恶心地笑了一下，说：“嘿嘿，证据确凿还想抵赖？我告诉你，除非你答应留下来继续做，否则我们立即报警！”
雯雯刚想辩解两句，黄伟就抓起茶杯狠狠地砸在她手上，一连砸了五六下。雯雯痛得连连求饶，捂着手哭了起来。随后，她被黄伟等人又带到楼上的一间办公室。
“写张条子吧！”黄伟扔过来纸笔，“就写你吸K粉，还偷了我一万元现金！”雯雯虽不情愿，可在恐惧威胁下最后只得照办。
后来，小梅某天接到雯雯的电话，知道了这些事心里又气又急，她正想去找龙君帮忙呢。这会儿看到龙君来到音乐酒吧，她赶忙迎了上去。
“龙君大哥，我有急事儿找你！”小梅此时望着龙君焦急地说。
龙君看她心急的样子，忙问：“小梅，什么事儿？”
小梅说：“我有个姐妹雯雯想去KTV，可是现在她有麻烦去不成了......”
龙君问：“KTV？去哪个KTV？”
小梅说：“哦，是K市莉莉所在的KTV，我都跟莉莉说好了！”
龙君说：“你说的是新天地KTV吧，那就去啊！”
小梅一脸沮丧，说：“对，新天地KTV！可是雯雯现在被她的老板扣下了不放人！”
龙君听了有些惊讶地问：“不放人？怎么回事儿？她现在在哪儿？”
小梅忧心忡忡地说：“她现在被拘禁在南城的金玉苑！本来，她辞了那儿的工作要去K市，没想到她的朋友知道她要走就都不想干了也先后辞职想跟她一起走，结果就出事了。雯雯的老板说她辞工时故意带走了小姐和客人，所以她被人又给抓回去了。听雯雯说想跟她走的几个女孩儿里，有两个还是在南城的彩云轩！”
“金玉苑，彩云轩......那可是西门有名的风月场所啊 ！”周焕兵这时忍不住说了句。
小梅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说：“是的，她们的确在那儿！不过，正因为不想在那样的风月场所做事，所以她们才想走！”
“嗯--”龙君思索了一下，继续问，“你朋友雯雯现在怎么样了？”
小梅说：“不清楚，我就听她说了，那儿的人威胁她签了一份协议，还扬言说她要敢走就打断她的腿！”
“草，还有这种事？”周焕兵听了一脸的不畅快。
龙君沉思了一会儿，才对小梅说：“小梅，你先去忙吧，这事儿我知道了！放心吧！”
“嗯，谢谢龙君大哥，”小梅感激地说，“那我去给你们拿酒！”她说完跑开了，一会儿就端来了一件啤酒。
酒吧里，梁立波正处理几个刚打完架的小混混的事，忙着清理现场，这时李晶的歌声响了起来。酒吧里歌舞升平。
“来，周焕兵，干一个！”
龙君启开了一瓶酒，递给周焕兵，接着自己又开了瓶，两个人将瓶子碰了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龙君，你喝酒还真猛啊！”周焕兵感叹。
“呵呵，今朝有酒今朝醉！”龙君说着又开了一瓶，仍然喝了个底朝天。
“喂，龙君，你这喝法会醉的，我看你心里是有事儿吧！”周焕兵被他喝酒的气势给震住了，不免有些担心。
龙君再开一瓶，笑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儿，这不遇见你了高兴嘛！来，接着喝！”他说着就仰脖子灌。
周焕兵这时不得不拦住了他说：“慢点喝！你也别骗我了，我刚才看你一个人在路上走就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真的！呵呵。”龙君这时手里的啤酒已经喝干了。
周焕兵望着龙君摇摇头，也豁开了：“行，你不说我也不多问了，我陪你喝！”他说完举起酒瓶喝干了底。
他们就这样你一瓶我一瓶没头没脑地喝着，一直喝到了晚上。那天，两个人都喝醉了，尤其是龙君简直醉得不省人事。等周焕兵和梁立波把龙君送到君燕大排档，文峰看到龙君醉成这样，心里立刻就猜到了他心里肯定有事。一直以来，文峰最了解龙君，若是没有遇到让他特别难过的事情，他不会喝得如此滥醉。
第二天，文峰才从龙君口里知道了，于燕要和张正明结婚的消息，他虽然惊讶不已，但看着龙君伤心的样子也没好多问。
龙君醒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丁圆去了趟南城的金玉苑和彩云轩，在那儿兜了一圈。
金玉苑，是李进李忠两兄弟在南城开的一家大型发廊，叫“金玉苑美发按摩中心”。后来，由于生意出奇地好，他们又在那条街上连开了三家分店。一时，出入金玉苑的人络绎不绝，当然主要是里面提供S情业务，在当时那条街还被人戏称为“xianggang街”。
彩云轩，则是南城最有名的一家休闲娱乐会所，也是西门唯一的一家。金玉苑和彩云轩的老板是生意人，姓申，道上的都叫他申老板。这个申老板混得很有些名堂，不仅和南城的李进李忠两兄弟很熟，而且和K市南站的晓东也有交情。据说金玉苑和彩云轩里面的安保，就是由李进李忠两兄弟派职业打手看场。在金玉苑看场的负责人是李进李忠的打手黄伟，而在彩云轩看场的负责人是李忠最器重的金牌打手老鬼和李进的小弟冬生。
“丁圆，小梅的朋友雯雯的事儿，你怎么看？”回来的路上，龙君问丁圆。
丁圆挠挠头，说：“怕不好弄......要不直接去要人？”
龙君问：“你有把握？”
“反正得试试！我去！”丁圆说得很肯定。
龙君点上一支烟，又说：“先和那边的人约一下！”
“好！”丁圆点点头。
“小心点！”
“嗯！”
第二天下午，顶着阳光，丁圆和王健带着几个小兄弟去了离金玉苑不远的一家饭店的包间，这是丁圆和冬生约定的见面地点。与其同行的，还有周焕兵。周焕兵听了小梅说的事后，说什么都要去帮忙，龙君绕他不过，只好让他同去。
当时，丁圆他们一行人走进包间的时候，冬生、黄伟还有老鬼把茶都沏好了。
“来啦！我们也刚到！”冬生还很客气，虽然他和丁圆打过无数场架，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是约定谈谈，他还是有谱的。
丁圆昂昂头，一行人围桌子坐下。
“今天约你们，就是聊聊雯雯那女孩儿的事，她都辞工了你们还不放人，我大哥让我来和你们谈谈。”丁圆没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嗯，那谈谈嘛，你们是什么个意思？”冬生也不废话，语气生硬。
“今天我们要把人带走！”丁圆板着脸，说得很坚决。
“草！你说带走就带走啊？”老鬼斜眼瞪着丁圆，这时说话了。
“那你要怎么样？”丁圆忍着没发火。
“想带人走也可以，看你们能不能出得起价钱！”老鬼阴阳怪气，不紧不慢地说，“就这样子叫你们带走，我们还有脸在这儿混？”
“妈的，你好好说话！”周焕兵一听老鬼那说话的腔调，就不舒服。
“草你妈！闭嘴！”黄伟和冬生此时也有些怒了。
“我草你妈！”王健这时指着黄伟和冬生骂，周焕兵都掏出了刮刀。
包间气氛有点沉闷，也有点随时开战的火药味儿。
“周哥，先别动火！听人家把话说完。”丁圆拽住周焕兵拿着刀的手，接着又问老鬼，“你说说要多少？”
“三十万！”老鬼喝了口茶，语气说得很硬，“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们肯拿钱，我们就放人！”
“草！”周焕兵气愤地骂了句，“你们怎么不去抢？”
“草你妈的！闭嘴！”老鬼也骂了声，“出不起钱，赶紧滚蛋！”
一桌人分两边，这时对峙起来。
“钱，我们是不会给的！人，今天一定要带走！”丁圆怒目圆瞪，狠狠地说了句。
“什么？那你们还来谈个J巴！”老鬼一听手拍桌子，火了。
“来谈就是给你面子，不然老子直接去领人了！”周焕兵举刀大声朝老鬼吼。
“哼哼--”老鬼蔑视了一声，随后他们掏出了家伙。
“丁圆，你们他妈别得瑟，别以为在护城河上一战就了不起了，别人怕你们，我们还他妈真不鸟你！”冬生等人“霍”地站了起来。
“草你妈！”周焕兵随手抄起茶碗，一碗滚烫的热茶泼在了冬生的脸上。
冬生被这碗热茶泼得满脸都是，一时睁不开眼睛。同时，他感觉右腿一凉。
原来，就在周焕兵泼茶的同时，丁圆出了刀，速度非常快，一两秒之内拔出卡簧，弹开、捅人，一气呵成。
老鬼一看冬生被丁圆偷袭，他眼睛一邪，踹翻桌子就抓住了丁圆抓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就把丁圆的手臂掰了过来。老鬼号称金牌职业打手，那确实是有两下子的。同时，黄伟也夺过了丁圆手中的刀，随手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边周焕兵和王健刚要挥刀上前，当看见丁圆的脖子上被刀顶出了血，都不得不停住了。
“谁再来老子就扎了他！”黄伟吼了一句。
“周哥、王健，捅这帮傻逼！”丁圆被老鬼和黄伟扭住了手腕，脖子被刀顶着一动都不能动，但他依然不服气。
周焕兵和王健看了看丁圆，没说话，也没上前。他们虽然心里恼火得很，但是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人捅。
“哼哼，今天是你们来惹事的，怪不得我们，这小子我带走了！”老鬼说着就推着丁圆走了出去。
“草你妈，你敢动丁圆一根手指头，老子就砸了你们的金玉苑和彩云轩！”周焕兵举着刮刀指着老鬼吼。
“有本事你就砸，不砸你他妈是孙子！”黄伟回头朝周焕兵喊。
“你他妈要敢动丁圆，老子就一定砸！”周焕兵咆哮。
老鬼一行人没再答话，推着丁圆出了饭店，上了车。
不过，令老鬼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去激周焕兵，这个当过兵的退伍军人，性格是头犟驴，他可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