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都没有写过日记了。就像很多靠创作吃饭的人一样,人之所以有很多体会、感悟,主要来自生活的不顺遂,来自它的曲折。因曲折而丰富,因复杂而深刻。平淡、幸福的人生写不出波澜壮阔的文章,就好像一体两面,幸福带来创作的枯竭,痛苦带来内心的升华,所以总体上来说,人生没什么事称得上绝对的好,或者绝对的坏。
纵观那些一路顺风顺水的人——他们出生在和谐的原生家庭、平安长大、顺利考入很好的大学、找到很好的工作、然后谈一段平平淡淡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好像可以不假思索地过完这一生。然而想与他们谈论些深刻的、敏锐的话题,却总是被投以难以理解的目光,或是因鸡同鸭讲不了了之。顺遂带给他们的,是同理心的缺乏,和对个体人生思考上的懒惰;然而当遇到那些有深刻共鸣,思想契合的人,你往往又会发现,他们的性格或敏感、或偏激、或强势、或拘谨……这些是他们坎坷生活的烙印,是生活对他们的雕琢。
更年轻的时候会抱怨生活,抱怨为什么这样,为什么那样,然而时间最终都给了我答案——人生中发生的每件事,都在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都是为了成就我更幸福的人生。上天给你的礼物有时会包装成苦难的模样,又或者,祂希望将你的臂膀练得有力量,好接得住即将给你的大宝藏。
现在看身边的有些人,会很容易地看到他们身上的执念,看到他正在经历的“课题”,甚至能够预见到未来几年他的人生遭遇——那都是曾经自己走过的路。就像从一个泡泡里挣脱出来,站在了一个更高的维度,看着一场一场戏剧化的人生在一个个情境泡泡里循环上演,像看一出出没有悬念的舞台剧。剧里的爸爸因为不受关注而表现浮夸;剧里的妈妈因为从小没有得到母爱,而不知道如何去爱人;剧里的孩子因为父母的过度负责而变成了巨婴……剧中的每个人都将食指指向了他人——“都怪你,所以我的命运才变成了这样”,他们始终没有发现,没有人绑住他们的手脚,没有人真正束缚他们,没有人不让他们做选择,将人生锁死的是他们自己……循环着循环着,直到有一天,有人捅破了这个泡泡,站到了外面的世界,再回头看时,就会意识到当时的幼稚和可笑。
幸福,始终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和我的朋友说,其实只要一个人的精神独立,足够爱自己,能够看清一些本质性的东西,其实他和谁结婚都会幸福。因为爱自己,所以不会选择伤害自己的人,也因为爱自己,他知道怎么去经营一段关系,引导生活和另一半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爱情,是没有尽头的。本质上来说,我们永远会遇到更爱的人。但婚姻的选择,更多的是对“互相”、“彼此”这两个词的执行程度的考量。始于好看的皮囊的爱情,会止于粗鄙的言行;忠于人品的爱情会败给无趣……两个人能不能长久地走下去,个人认为还是“互相”愿不愿意向对方多走一步,“彼此”愿不愿意为着同一个目标前进。
在我的观察里,家庭生活的幸福与否更多情况是由女主人的智慧决定的。一个智慧的女主人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懂得调动他人的情绪。懂得体谅对方,更懂得尊重自己。任劳任怨的老母亲,只会在影视作品里得到尊重,懂得享受自己生活的母亲,也会有个懂得尊重他自己的孩子。然而现实中每一个一地鸡毛的家庭里,都会有个爱抱怨的女主人。总在等待着别人的善待,来让自己变得柔软,她没有想过,如果你是一株仙人掌,要让人如何来拥抱你。
家庭里的大人是精神上的孩子,于是家庭里的孩子要背负起大人的责任。这样环境里成长的孩子,带着从小积累的疲惫和怨愤,很容易在长大后成为一个固执的人,或是过度压抑自己的人。要不就在经济独立后和家人冲突不断,要不就把攻击力转向自己,压抑到生病……我身边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家庭里的父母把孩子当做挡箭牌,希望孩子冲锋陷阵,为他们解决棘手的问题。那些人都陷入了不同程度的抑郁,他们的父母也许不理解,孩子宁愿选择伤害自己的方式也没有对父母的诉求说不,那是出于本能的爱。而这些人也没有理解,自己可以对父母咆哮,可以对他们说不,这不是不孝顺,这是尊重自己。尊重这具父母给的肉身,对它好,善待它,让它开开心心地度过在这世上的每一天,才是最大的孝顺。
我们生而为人,来自父母,而又独立于父母。我们不是他们的附属品,也不是他们生命的延伸,我们仅仅是我们自己。昨天看到一则新闻,很有意思。说是鲁迅的孙子一生都摆脱不了鲁迅的影子。因为鲁迅会写作,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会写作;因为鲁迅会抽烟,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会抽烟;因为鲁迅弃医从文,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要延续祖辈未完成的事业,被分配到了卫生部门……那个年代过来的人似乎没有“生命是独立”的这样的意识,在他们的观念里,生命的意义在于捆绑。
其实拥有怎样的人生,答案不在于外,而在于你的选择。作为女性而言,一个有聊不完的话题、精神契合的伴侣,往往拥有较强的洞察力、内心丰富、敏感细腻、拥有女性思维。同样的,拥有女性思维的男性往往不会只和你一个人聊得来,又或者说,他们对于情感需求的热烈也会导致在婚姻的长河中先感到乏味,想要寻求“怦然心动的真爱”。没有把心思花在如何哄女孩子身上的男性,更务实、踏实,能给你满满的安全感,但也因为这份务实和专一,反而没有太多和女性沟通的技巧,让你在生活中觉得疲惫、无趣、无法被理解。
曾经看过心理学家武志红的一段视频,他的一个来访者,有一个丑女老婆,还有一个美艳的情人。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厌烦了丑妻,才选择了出轨,但事实恰恰相反。美艳的情人是和他青梅竹马的前女友,前女友以前一心想要和他结婚,可是他害怕和她结婚后,只能唯命是从,要把美女捧在手心,自己永远是第二位的,也害怕伴侣的美艳会使他患得患失,于是他选择娶丑女为妻,这样即使出轨,别人也会同情他理解他,他的丑妻也会以他为尊,任她随意打骂……还有一个案例,女子说自己有个忠厚老实的丈夫,和一个精彩有趣的情夫。情夫一心想和她结婚,可是她却退缩了。武志红问她,当初为什么选择现在的老公,她说,因为他一眼就望到头了。就因为无趣,所以每一天你都能猜到他第二天会怎样,而有趣的情夫,似乎每天都在变化,完全猜不透第二天他会变成什么样,这种不确定性让她感到不安全……
最后心理学家得出的结论是,两个案例中的人都不具备足够高的自信,只能选择自尊程度比自己低的人,因为在这样一段关系里,他们可以保持自己在上位,这让他们觉得安全。且不从道德上去批判,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都这样进入了一段退而求其次的婚姻——因为觉得自己遇不到更好的、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喜欢的、因为TA对我还不错……很多很多的,除了爱以外的原因。所以玄学家们总说,世界上没有外人,所有的境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因爱而婚,也许会败给生活习惯、败给生活的琐碎;因其他原因而婚,也许会因为不抱有期待反而对对方更宽容……就像文章开头说的,万事万物皆有利弊,不存在天生的完美。与其说婚姻是爱情的产物,不如说是基于缘分、需求、现实的选择——这是我25岁之后的择偶观。
随心所欲地码了这么多字,记录下最近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