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从沈阳回来探亲了,她74岁 ,爸爸75岁 ,两位耄耋老人相见泪眼盈盈……姑母在二哥的陪同下回到长青林场去看了老房子,林场的人大多搬到山下来了,只有老房子无语地矗立在那里,都说故土难离,可无论走了多久,梦里还依然能梦到这幢老屋,梦到房子后面的山,门前的这条河……
姑母除了惦念老家的房子更惦念这个年愈古稀的大哥!姑半个世纪的时光就这样悄然而逝,当年爸爸是送姑母来黑龙江完婚的,姑父是名军人,转业分配到北大荒,那时的北大荒人烟稀少,冬天特别冷,听爸爸说在火车站看到人家吃冻梨,第一次看到这种水果,他竟然买来和姑母拿到开水间那热水冲也啃不动……不知道是放心不下这个小一岁的妹妹还是突然就爱上这北国冰雪风光,反正爸爸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成了闯关东的人!
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记得爸爸只要去姑母家就会背回来雪白的馒头,那时生产队分不到白面,一年到头下来分的口粮勉强糊口,所以姑母一直接济着我们……
记得一个雨后的夏天,我坐在爸爸自行车的后座上去姑母家,姑母家在大山里,因为姑父工作在林业局下设的林场,雨后的空气很清新,路两旁全是各种树木和叫上不名字的野花,我很兴奋,突然看到路面是爬行的蛇,吓得我紧紧抱着爸爸宽阔的后背!接着又看到各种色彩鲜艳的蝴蝶,蓝色的、白色的、红色带着黑点儿的,带给我的欣喜可想而知!到了姑母家她会给我做好吃的菜,还有雪白雪白的馒头,走的时候当然还要带满满一书包呢,姑母家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所以她家会有好看的小人书,哥哥们的课本对我也很有诱惑力!
随着年龄的增长,因为我去外地上学,所以去姑母家的次数变少了,接着姑母全家搬到了二哥转业的城市,我们见面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只有逢年过节打个电话问候问候,但是姑母对爸爸的惦念,对我们的关心依然没有减少。
如今爷爷奶奶早已不在了,姑母和爸爸的感情情同手足,一奶同胞血浓于水。当年为了供爸爸上学,姑母没有念一天的书,这次回来探亲姑母明显老了许多,头发已近全白,岁月的沧桑全都写在脸上。“姑表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无论我们相隔多远,见了面那种亲切无法用语言赘述,可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逃避,我们做子女的能做到的是更多的陪伴,更多地为他们创造相见的机会,相处的时光!更多地关心他们,就像他们当年爱护我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