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写不义之财那一章，讲述了事情过去多年以后，谎言变成真理的可悲。

        这些天在梳理本职工作时，突然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也记起了自己年少时在农村底层看到的宗族关系里尔虞我诈，为了利益的坑蒙拐骗欺师灭祖的下三滥手段。每个地方都有小圈子，每个圈子都有泼皮无赖流氓泼妇强取豪夺的人，而在农村相对落后和闭塞的环境，对于资源抢夺往往体现在穷人家，而家里有不懂是非不辨黑白的老人的更甚。

        小的时候不懂为啥，父辈亲兄弟之间要尔虞我诈，不懂父母妯娌之间为啥拜高踩低。不懂婶子伯母为啥要泼脏水坏人名节，给人穿小鞋让人寸步难行，扣帽子强迫别人巧取豪夺。而现在当我们长大，当谎言变成真理，当姐姐们道听途说相信谎言传播者，不去了解事情起因，只看结果时。才清楚意识到，问题发生一定要当场解决的重要性，即使不能当场解决也不要拖延太久，更不能把话说死，对别人模棱两可的托词一定要高度警示，因为后来者只看结果，不问缘由对错。时间最能混淆视听。像婶子伯母这种耍下三滥手段得到结果的人，在农村才能发家致富手段，抢夺才是家族积累财富根本。像父亲这种话只说半句，传递错误信息的人，才能推卸责任。兄弟，父母在世时是一家人，父母去逝后彼此就只是亲戚，更甚者是仇人。自己下一代堂兄弟之间，就如自己堂兄弟之间一样，亲情已经很淡，再看孙辈一代人同宗兄弟，那更加是疏远，各顾各的利益。谁还能翻起上几辈人之间恩怨得失，你还能讨回因为上辈疏忽，被别人抢食到肚子里面的你那份肉？妯娌之间下几代，就成陌生人，孙子打爷爷辈很常见。再说父亲他们上几辈人里，不就有外甥睡了舅妈的戏码。很显然婶子伯母很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想尽办法让她们自己家在家族里得到更多利益，资源有限，谁抢的多活的久谁就是最后赢家。而孝道善良在兄弟众多穷苦人家是致命的弱点，会压死孝顺的这一脉人。不仅亲兄弟会算计你，就连孝顺的父母也会把你吃干抹净，压榨到最后一滴血。

        回到小学六年级升初中那年，虽然父母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母亲养的乌鸡本来是为了给二姐交高中学费准备，那年也都被迫买了给爷爷做化疗用，以前母亲还有时间打理菜园，可那几年在医院家里两头跑，也让母亲这个本就是药罐子的身体消耗的不行。虽然母亲不再浮肿，但人干枯蜡黄的随时都感觉会被风吹倒，因此根本没时间打理菜园，所以吃菜总是赊账买菜。农村吃菜还要买菜还挺让人想不通的。但是如果告诉你在一个没有水源，种地只能靠老天心情，喝自来水都要等一个半月来一次，家家户户靠喝水缸里生了蚊子幼虫的水过活的地方，种菜还不能及时打理，那肯定是种啥都颗粒无收。父母虽然是农民，但父亲对于农业种植管理一窍不通，打理菜园技术更是半点不会，他最擅长是播种在地里等待他们自己开花结果。田里庄家蔬菜，他和母亲做对比，有没有经过父亲口中那个病秧子的打理过菜地庄稼成果很明显，母亲种的庄稼就很好，瓜果蔬菜也很大。而父亲种的基本都看老天。可想而知，当母亲因为要照顾爷爷奔波在医院那年时间里，吃菜是有多困难。那时候二姐中考在即，母亲又想给矮个子二姐补身体，又要照顾病号爷爷，难免会赊账买菜。那时候最开心的是雨后，我能到处找野菜，采蘑菇木耳，割路边灰灰菜猪毛菜等当菜吃，因为农村嫌弃那些菜脏，也不卫生所以平常都是用来喂鸡猪羊的。有些路边的还会被打上农药敌敌畏百草枯等剧毒农药，所以也只有等下过雨后才敢采来吃。更多的时候是吃自己种在院子朝天椒小辣椒，端着一碗面条，到院子揪两三个辣椒就着白面下肚，没有其他任何卤的那种。相信很多人没这么吃过。现在来了城里吃辣椒都成了奢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穷命。

        这里不是在忆苦思甜，也不是在埋怨那段过往，只想用一个切身经历那段时光人，还原一个事情本源面貌。不想评价任何人，只想为亡者墓碑上倾倒一杯清泉，冲洗掉有心人的抹黑。

        即便在种环境中，母亲也没有像爷爷的其他两个儿媳妇，和两个姑娘一样放任爷爷在医院不管。父母在爷爷化疗的两年半时间里欠了一屁股外债。而大伯三叔在爷爷给他们翻新房子以后，对爷爷住院化疗的钱出奇一致，刚盖了房子没钱。婶子伯母更是以家里有事走不开不去医院照顾，两个姑姑更是说她们是外嫁女将来又不分财产，去医院看过一次老人以后就再也没来过。母亲曾和父亲商量过，让他找两兄弟商量一下，轮流去医院照顾下老人，结果也被父亲拖延了事，有时说急父亲会说母亲，“你爸妈还不是在女婿家养老，能伺候你爸妈就不能伺候咱爸。谁家养老是靠女儿的，你爸妈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现眼。”而后姥爷姥姥在这边住的时候父亲时常会黑着一张脸。而几乎姥姥姥爷在的来的那一个月也会被姨姨们时不时的过来送些菜。即便如此家里餐桌上也很少见到菜。也导致母亲再姊妹哪里抬不起头。

        那时候姥爷姥娘在四个姑娘家轮住一家一个月。一个季度才来住一个月。而化疗的两年半时间里，奔波在医院陪伴爷爷左右，端屎端尿也就只有母亲这个最早娶进门的儿媳妇。而也只是母亲像父亲提过一次让其同叔伯商量一下，分配三家轮流到医院伺候老人。就遭到了父亲冷暴力。而三婶的含沙射影挑拨离间起到了很大作用。她经常说母亲病秧子又不挣钱，田里活又都靠着父亲这个重劳力。又一天嫌弃的说，去医院看个人又累不着，这点活都让人分担，真是…。一顿彩虹屁输出，满足了父亲强大的虚荣心。而父亲也就在会外吃瘪在家发火扬威。抓住母亲舍不得儿女，又确实父母在女婿家养老的事实，强势输出借机发威。而他忘记他每年拿来送人布鞋和婚假婚礼纸品都是这个病秧子夜深人静熬夜赶制出来的，更多的时候是她省吃俭用本来用来换钱补贴家用的生计。双手因为常年做手工严重变形，这些他作为丈夫都视而不见。把一个人付出当做理所应当，把一个人忍让当做软弱无能。我不太能懂这种人心里。我也不太懂我在如此父亲影响下能成为别人好丈夫好父亲吗？这也是多年后我恐惧婚姻的最大障碍。

        母亲即便如此照顾爷爷，爷爷还是在我小升初那年去逝了。那一年大伯要凸现他是父辈这一辈的领袖人物，宗祠新任族长，非要为爷爷风光大葬，美名其曰老爷子受了一辈子气，是他们做儿子的不孝，走时一定要让老爷子像队里其他宗族分支一样风光下葬，让兄弟三人一人拿出三千块钱，女儿两个一人出五百，凑出一万元，请仪仗队，多雇点人彰显子嗣兴旺。这一句话可谓是杀人诛心，磨灭人功过一瞬之间，直接把伺候老人的也拉下水，也成不孝了。更奇特是爷爷住院时大伯还说没钱看病，现在有让每户拿出三千块钱，那爷爷化疗的钱倒是平摊一下，说清了再谈丧葬费。本来爷爷化疗的一切费用都是父母出的，现在家里还剩了一万八的饥荒没还呢。但大伯却压根没谈这茬。母亲让父亲问大伯爷爷化疗的钱怎么办？父亲故意推母亲的话大声说，大哥不是在这里吗？你直接问他咱爸化疗看病的钱怎么办？

        大伯说：“啥看病钱，有单据吗？有单据下来说，现在先说丧葬费的事儿？”大伯母也跟着说“没单据，那谁知道是谁看病花的？”“老爷子身体一直都很棒，这是喜丧，哪来的住院？哪来的化疗。”

        三婶也在一边附和，“二哥，知道二嫂有病，也不能在老爷子下葬时，惦记丧葬费用…不想出钱…找点靠谱理由…又没到分家产的时候，至于这么猴急吗…”“再说，老爷子临终前，我在跟前，最后一口饭是我喂的，我咋不知道老爷子化疗过，你看那气色红光满面的”“明明是寿命到了，喜丧，非要搞成有病…大喜的日子…真晦气。”

        我们几个孙辈在西屋等待听大人们丧葬礼仪安排，听到大人们争吵的内容，我不由的笑出声，被同在西屋大伯家二子全健训道：“笑啥笑，这是死的你爷爷，还能笑…不嫌丢人。”看到这个爷爷病时，都没来过跟前伺候，怕传染上癌症的堂哥，现在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和他父亲一样演戏，更甚在外面耍泼打滚哭声震天响愣是不掉眼泪偷摸口水充当眼泪大伯母一样更能装，我真是更好笑。

        其实，那时是我不懂事故变通和伪装，更不懂时机。从小到大教育就是不能说谎与人为善，重来没人教我玩心机。但对于十二三岁的孩子保持率性而为，保持童真不该是那个时代最真是自己吗？我又不像二堂哥那样从小被爷爷捧在手心，起码我还在这个不亲的爷爷床前照顾过，他呢却是在爷爷病的时候离得十丈远，死后知道全副武装装孝子贤孙了。一个十六七心智相对成熟的少年，他能像他父母那样懂得权谋玩心机，说的过去，毕竟耳濡目染言传身教吗。对于我一个十二三能分辨真假谎言已经很不错了，他也算给我上了第一课。

        在不断争吵商议过后，母亲过来给我们拿吃的，并嘱咐我们守灵一些忌讳时，二堂哥看到母亲过来，就心虚的走出去了，母亲问我们这是怎么了，姐姐就把我莫名其妙笑了一声，被全健训了的事说给母亲听。

        母亲说“孙辈是花柳孝，不打紧，小孩子更没事，但确实要注意，你也快成大小伙子了，那是你亲爷爷，即便你们没有感情，对于死者都要尊重，不管是谁，都不能当着死者和他的亲人大笑和嘲笑。就像你四姨过逝时一样，你爷爷过逝，也就再也见不着了，都是你的亲人，对于亲人都是莫大伤痛，不能笑。”“但是，生前尽了孝，也就无所谓人死后装孝顺，人正不怕影子歪。你生前伺候孝顺过你爷爷，没必要看他人脸色，更没必要在乎那些做戏给别人看装死后装孝顺的话”。当时觉得母亲话很对，母亲希望我如君子一般堂堂正正，像中国人那首歌一样立于天地间，做个正人君子，不做小人行径。

        但是，现在回想起往事，母亲还是吃了没文化没上过几天学的亏，她不懂讲话看时机，不懂变通。更不懂人生全靠演技，人与人交往，只是相对利益最大化体现。更不懂布局也不懂破局，往往深入居中虽有清醒意识，却没有清晰的破局能力。母亲只有身入穷巷及时止损的小聪明，也远胜过父亲被人牵着鼻子带进沟还一往直前的大智慧来的实际。看的透彻。

      父亲被大伯三叔一群人又忽悠了，答应一户出三千块钱，回来还劝母亲回娘家像姨姨们借。爷爷化疗住院时，就已经像周围亲戚朋友乡里乡亲借了很多钱，已经一屁股外债。也都是看在母亲平常帮人做女红的面子上，否则父亲压根借不到钱。甚至我小的时候家里遇到困难同乡都没人愿意帮父亲，每次都是母亲出面求人才能得到别人帮助，父亲平常队里遇到事别人招呼一声他就放下自家事去帮人家，结果到他自己遇到事人家却不愿意帮忙，那时候我不懂，我现在更不懂父亲怎么做为什么。

        父亲说“大哥作为宗祠管理人，发话了，这三千块钱必须出，就是孝顺。以后老宅分配时就算一份，孙子一人一份，不出那就没有。他爷爷生前生后一码归一码，身前不管身后，不能归为一谈，让奶奶伤心。”

        母亲说：“他爷爷住院化疗借了那么多钱”还没还呢，现在去哪里借，要借你去借我借不到…”

        父亲把主意打到了我和二姐学费上。“不行就凑凑，先把老二老三的学费拿出来顶上，不行你再给老大打电话先让她像他们公司预支工资…”“这上学迟一天晚一天无所谓，反正读书也没啥用。三千块钱换房子分配划算”“你看三老婆金珠，就痛快地说要回娘家借一万来补贴应对丧葬费用…真给老三争光”

        父亲的话触碰到了母亲的底线，知道父亲又是听了三婶挑唆，又着了道。“他爷爷住院的钱，大部分都是我借的…现在都没还给人家…孩子上学学费也是前几天刚像她姨姨们借的，人家也有孩子也要上学，哪里还有钱再借给我，我没人能借了，眼瞅着别人都不敢和我走一块儿，我去谁家帮人做工你让我去谁家借钱…你去听听村里，把我当做瘟神了，都躲着我还让我去借，能借你去借…”。“三老婆那么好，村里我给人做工就是为了借钱，借钱不还的名声，不都是她传的”“她那么能干，替别人养孩子还能把孩子一天天丢给我，她自己跑出做坏人名节的事，知道我心脏不好，还让她那些小孩天天围在我身边大喊大叫，怕死的迟是怎么的，也不知道是谁，做饭时天天跑到我这破落户家里借米借面，柴米油盐没有她不借的，有那样她还了。”“她爷爷出殡时来显摆了，你让她先回娘家拿回来一万，拍在桌子上再说，她有钱她出吧，她娘家都开铺子有钱，也没见她爷爷住院时出一分钱。光过嘴瘾不干实事，他爷爷在县医院住院，县医院就在县一中后面，她带着好吃去看学校看他儿子亮头，就没时间顺道来病床前看他爷爷一眼，亮头这做孙子的还不宁宁，住院怎么长时间学校离得这么近，都不来看他爷爷一眼。同在一中读书，宁宁作为孙女，每天中午和傍晚都知道过来替我一会儿，我闺女那么好凭啥不让她正常读书。”“金珠和亮头的命值钱，我们娘俩命就不值钱了”“之前让你和他们商量三兄弟轮流值班伺候他爷爷…你们作为他爷爷的亲儿子的怎么做的…一个个躲得远远的，她姑姑们作为外嫁女不来就算了，同嫁做人妇懂她们难处，你们兄弟几个算怎么回事儿，把一个化疗的推给我一个药罐子照顾，我死不死不打紧是吧。”“住院化疗一份钱都不出主，现在出殡装大尾巴狼，拿出一万再说吧”“真是出息了，主意都打到老大身上了，老大才十七刚到工厂工作，做父母没钱补贴给她，我做母亲就够过意不去了，还让我去和她要钱，真当她是没娘要的孩子…当初你还不让她上学，现在要钱了想起她了，你可真能。你做父亲真能张的开口，别总是让我充当红脸白脸，恶人我做，你去做好人。你要去打就打电话…”

        气急败坏的父亲听到母亲一顿抱怨式输出后，气极反笑结结巴巴道：“好…好…那房子就…别…别要了。”

      母亲无力看着这个携手二十年男人，又道：“三千我是没有，一千可以，多了也借不到。”“尽孝又不是图房子图家产，生前孝顺过了，死后就没必要演戏，用这种方式要挟。”“只要我孩子出息都考出去，不用锁死在大山，就是我尽孝回报，到时候有能力三儿也不用你买房”。

      父亲估计那次对话只记住母亲说的“尽孝不图房子”所以等同于母亲说的“不要房子”。所以那次爷爷出殡葬礼后虽然一家最终是出了一千五丧葬费，钱最终还父亲以母亲说我要交学费让大姐想办法，从大姐哪里骗来的，甚至直接导致了后来大姐和母亲母女感情决裂。但最终父母结婚时住的旧宅还是被三婶诈了过去，原因是她有两个儿子，以她儿子将来娶媳妇为分配房子宅基地为理由抢了过去。而多年以后母亲过逝，父亲对姐姐们说法是，是母亲自己不要房子拱手送人的。试问有那个有担当的男人，会把问题全部归结到对方问题身上，还断章取义只捡对自己有利的言辞避人耳目。

        对我更是说，房子你妈说你不要自己买，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袖手旁观，坐等养老，他有钱呢就资助一下他外甥帮扶一下他侄子买房成家立业。我呢，读初中高中大学他没出过一分钱，小学我不清楚，因为小学每次开学我都是被停学一段时间的那个，因为没交学费。

        三婶如今入赘了一个新婿，早也不是本家人，房子确是实打实在她户头之下。二姐那次和大姐对话，即充满了对三婶不耻行径厌恶，又充满对母亲当初言论埋怨。

        可实事是，这其中又有多少是父亲这个人在其中充当搅屎棍子，乱了真相。放任自流不能切实有效解决问题才导致的结果。才会导致一对不孝顺的人，得了祖宅的分配权。父亲不像母亲，他并不是文盲，他在60年代是高中学历，文化水平不低，却自甘堕落，不用法律维护自身权益，重视宗族制服而忽略法律权益保障，才导致继承法承担赡养义务的人才具备财产继承权，不是按顺位第一继承人分配爷爷的财产，而采用可笑的至极子嗣多寡，不看孝不孝敬老人有没有赡养义务继承家产。而不是纵容三婶大伯以宗族子嗣轮强取豪夺划分。

        现在回想不正是付出和收获的不对等，导致我们上学总是断断续续，而三婶大伯却享受着抢来不义之财，发家致富，让她们子嗣活在物资相对充裕环境中，父亲这种不争取随大流不利用知识改变命运的，却通过牺牲子嗣以求瞒天过海的行为着实有些可笑。甚至感觉自己行为很伟大很荣耀的变态心理，让我觉得很压抑。

        放任群狼贪欲滋生，后果必然尸骨无存，即便与我在强大物资条件悬殊的情况下，公平正义就是奢侈，能在夹缝中生存就已是万幸，更何谈平反。就像某些职能部门，当群众利益受损时，他们会以个人矛盾规避暗箱操作问题。明知某些平台做的是不法勾当，某些地方却忽略法律体系给弱势群体的保护，充当侵害者的保护伞。这就是阶层和物质基础决定你在社会上受到礼遇程度。对家如此，对社会如此，对个人而言更是如此。

              刘白

养虎为患终将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