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经有过“消失”的体验: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儿,出发时间可以早有预谋也可以临时起意,逃离朋友圈,逃离一切熟悉,关掉一切通讯设备,一头扎进陌生,然后把这种状态最少持续了48小时。
也许有人马上要反驳我了:这怎么看怎么像要出事的节奏啊!
额,好吧,确实在很多人看来,这种所谓的“消失”就约等于“想不开”、“出事”等等,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敢跟父母玩消失,他们分分钟就可以列举出大把大把的社会新闻案例来教育你,“某某地某某时间某某消失然后自杀”“某某地某某时间某某在路上被奸杀”。如果你真的付出实际行动,真“消失”了,那也不要紧,(填上你父母和你联系的最短间隔时长)小时之后,联系不到你,先打电话给辅导员,辅导员再联系室友,室友不知道,再联系关系密切同学,联系班主任,父母这边发动亲朋好友一一询问下落,终于熬到24小时了,马上报警立案,查购票记录,消费记录,监控视频,等所有人都焦头烂额,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时,你无意开了机,然后一阵震动,10086发来的消息提示上醒目的三位数来电显示暗示你似乎有些不妙,回过去一个电话,母亲第一声的嚎啕大哭可能把你震的有点懵,然后父亲一把夺过手机,这一声也把你震的有点懵:“你死哪儿去了!快回来!”
后面的情节就不用我再设想了吧,嘿嘿,就问你还敢不敢玩消失!
从此“消失”成为江湖传说,可能只有大侠做得出来了。
但今天吃中饭的时候,听到邻桌一个女孩说:“真想消失一段时间。”对面她的同学皱着眉头说:“怎么可能,等你回来就领重修单了吧。”然后女孩往后一靠,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想消失呢?是对现在的生活的不满和想逃避吗?我想,可能就像是给生活打一个空格键,给一个喘息的时间。
我总觉得我们说的很多自由都像是空头支票,表面上好像都可以做,但其实潜规则告诉你就是不行。
就拿消失这件事来说吧,这应该是每个人的人身自由,可一旦你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总会有人说你不负责任,让家人朋友担心。适度的关心是可以的,但我总觉得这种随时随地要保持联系的关心,对我而言是一种“不信任”的表现,不信任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不信任我有独立生活的能力,但如果你足够信任我,你就应该相信我能处理好自己的生活,而且要想让我成长的更快,就应该放手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有一次看一个七夕情人节的采访,男生被问到“是什么事让你觉得对方就是那个对的人?”然后他回答到:“有一次我工作了很长时间,特别特别累,然后不想说话,不想和人接触,就像出去走走,回家之后见到她,就跟她说我要出去散散心,别问我去哪,也别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她什么也没问,就说,好。那一刻,我特别感动。”
我想让他这么感动的是另一半对他的信任和不干涉他自由的理解和尊重吧。
当然还有一种来自体制的“关心”,这是一种“管理式关心”,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要做我划定的那些条条框框之外的事,体制就是约束,我们的自由被一层一层或明或暗的体制圈的越来越小,我们在它们之间的缝隙中艰难的舒展自己偶尔想“不安分”的灵魂。当张爱玲看到楼下骑自行车的小男孩,把手突然撒开,她写到:“也许人生最美好的瞬间,就在那撒手的一当儿吧。”或许人生最美好的时刻,也是那偶尔“不安分”的调皮吧。
我想消失,并不是我对生活很绝望,我也没有想逃避什么,我只是像那个男生一样,偶尔想“放空”一下自己。也许有人会说,那旅游不行吗?非得玩失踪?但旅游是一种玩的心态,是愉悦开心的,而有时想消失不是为了玩,也许只是为了发呆,而且不需要什么美景,我只需要没人认识我,我不认识任何人,这就够了。
我们害怕孤独,所以把自己与周围缠的越来越紧,但想找回孤独了,发现已经做不到了。
请珍惜你的孤独,也请给我们孤独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