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的时发现每周时间过的好快,而不像工作的时候从周一就开始期盼周末了。所以期盼这个东西也一定要有比较才行,因为你工作才会期盼周末,现在休息在家发现每一天都是周末了往往就不期盼了,平时上班起床都有点痛苦,起码得在床上纠结个十分钟,现在一样六点左右肯定就起来了,而且睡觉也比平时工作时间要早,发觉原来期盼的部分唾手可得时他的价值就几乎为零了,人往往因为没有所以才会去期盼。
很多感受都是比较得来的,床头放着《西藏生死书》我会在极度感觉有压力和焦虑的时候翻看,它就像一个守护者一样,守护着我的精神。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得不面对很多原来我们没有碰到的问题,也需要面对原来可能感觉离开我们很遥远的死亡。
从爷爷在我二十岁的离开,到奶奶正常的老去离开,虽然我们家已经尽全力了,我也找了朋友拿了白蛋白进行能量的补充,但是我们都无法和正常的生命终结进行抗衡,生体的器官和我们使用的家用电器一样都是有寿命的。奶奶是在小小年夜的凌晨走的,我死赶慢赶回家都没有见上她最后一面,奶奶是我生命里面最爱的人,她超过我的父母。因为她对于我的爱可能也超过了一般的孙辈。她会非常听我的话,因为不喝牛奶,但是她会坚持每天吃我给他买的钙和维生素,一吃就是二十年。她对于饮食会很注意,海鲜鸡肉等她认为是发物的东西,她都不吃,但是她会跟着我去吃麦当劳和日料。奶奶陪着我走过了毕业后工作的那段时间,我尽我所能的把那份对爷爷的愧歉都补偿在奶奶身上。带着她坐火车,爬山,旅行这些珍贵的记忆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今年四月的假期我带爸妈去溜达了一圈广州、深圳、香港和澳门,也看到了很多老年团队在香港金紫荆广场合影,想着如果爷爷奶奶在那该多好啊,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越是会记起奶奶在身边的场景。那种幸福只有现在失去后相比较才能够有所感受。
我想父辈应该也是一样,父母在感觉人生还有归处,父辈在,家就在。父辈在,生命感觉还有个盖子,但是人生这短短的三万多天在二十、三十的年纪没有人觉得短暂。到了四十你会发现身边有太多离开的信息充斥着你。你也不得不好好去正视生命的终结、各种离开是不能规避的话题。
年初有同事老公在家里酗酒,而她因为出差正好没有在家,到了傍晚他老公应该去上夜班了,但是一直不接听电话,让物业来人叫也叫不醒,她通过监控视屏能够听到她老公厚重的打呼声,后面她就联系家里老人,直接把她老公送到了医院去醒酒,但是晚上就突然走了,很年轻才三十六岁,生命才刚刚开始绽放的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人在在殡仪馆送行时哭天抢地,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死亡的突然离开我们那么的近。
也是差不多时间有同事的前夫听说是出了个车祸,已经及时就医了,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医院里面突然就走了,同事判断可能是大脑有部分出血吧,也才五十不到,一生都在追求创业的激情。同事和他结婚时,也就是看中他的才能,虽然创业多次失败,她和她父母还帮他负责还债,但是当同事想要留下肚子里面孩子时,他前夫拒绝了,因为他不想在创业时有所牵绊。后面就打掉孩子,两个人离婚了。没有想到他离婚后很快就找了年轻的姑娘结婚,听说也刚刚老来得子,同事在和我讲述的时候我能够看出来一丝的遗憾和难过。毕竟人死为大,一切之前的恩恩怨怨都是过眼云烟。
三月底舅妈也走了,刚过六十,舅妈的为人我相信应该是不坏的,但是我老是认为她虐待过我外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想象,不过最要怪的还是我老舅,他对于老娘的赡养和照顾应该是主要的责任人。久病床前无孝子,后面的卧床照顾都是舅妈在弄,外婆最后是糖尿病离开的,那时候我还小,在我的印象中外婆就是饿,人已经瘦的不行了,每天要打胰岛素。外婆走了也很多年了,我知道肯定也不能怪舅妈,因为舅妈是个非常勤劳务实的人。知道得了白血病前,她还在上海给人家带孩子,类似现在的住家阿姨,每一个我认识的乡下的农村亲人都是勤劳的。都在努力的工作,包括很早出来上海开出租的堂哥、表哥,去日本打工的表姐、表嫂。后面我弟把骨髓移植给了他妈,舅妈的白血病病兆也得到了改善,可以说骨髓移植是很成功的。但是突发的肠梗还是把舅妈在一周内给匆忙带走了。爸妈从岛上开车去了瑞金医院看到了舅妈的最后一面。我弟哭的死去活来,他用了自己的骨髓和一百万自费的医药费都没有把她妈给救回来。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舅妈就这样在一生辛苦中结束了自己一生。舅舅一辈子抠搜惯了,舅妈也没有享受过什么好日子。死了也没有在家里的中庭摆上几天,直接送到了殡仪馆。舅妈和外婆这辈子都好像,外公虽然不抠但是只对自己好,对于外婆和三个孩子,我妈、我舅、我小姨就是得过且过的,家里面里里外外都靠外婆。外公在我上小学时就走了,记忆里他有一个收音机会听里面的说书,烟不离手。会给我到镇上买早饭。人生这个东西也许真的会有轮回,这个时候我有点心疼舅妈了,舅妈年轻的时候长的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还有宽宽的双眼皮。如果她知道生命这么短暂,会不会就对自己好点呢。希望舅妈在天上能够过的好点,只为自己的那种好。
朋友这段时间妈妈辈份上失去了三个家人,三年底时候的大舅,这个月初的舅公,早上第二个舅舅也走了,才七十多点的年纪,正是退休游山玩水的时间。新冠时期发现的肺部问题,去年十月确诊了肺癌,没有任何好的治疗手段,一年不到的时间癌细胞就把一百六十多斤的壮硕老人给吞噬干净带走了。记得大前年我们组织苏州游玩时还碰到过这个舅舅,他说你们小年轻组织活动才会定五百多的五星级酒店,我们退休工人肯定不舍得的,一般出去我们老年人最多一百多的农家乐,还包三餐呢。下次你们再定这么贵的酒店,我们就不参加你们组织的活动了。朋友立即笑着承诺下不为例。这个舅舅很健谈,喜欢养狗。还喜欢喝点黄酒,喝酒也很适量,他说最多一瓶半,多一点也不喝。我喜欢喝黄酒的老人,因为我爸和我爷爷都爱喝黄酒。年轻的时候这个舅舅是在上海梅林食品厂工作的,虽然跑的是供销,但是能够从谈吐中感受到他是个正直、诚信的人。感受到那个年代有一份稳定国企工作的骄傲和自豪。但是生命在疾病面前真的是太TMD渺小,没有给到一点谈判的余地,朋友说上个月还去看过他舅舅,能够慢慢的拄着拐杖从房间走到客厅和大家聊两句,就一个月多点的时间,家里人都太难接受了。生老我们会觉得这个是不可逆的规律,但是病死我们都留下了遗憾的眼泪,我们无法去感知当事人的痛苦,生命在疾病面前的卑微。
希望这个舅舅一定要在天上去住五星级酒店,千万不要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