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时,我就学会了做饭,妈妈会的那些家常饭菜我都能自己做熟,唯有发面做馍馍我没有学。
我不想学,一是看到妈妈发面做馍馍反复揉弄面团,觉得繁琐难度大。二是那个时候我总想着能吃上面包饼干和蛋糕就好了,馒头花卷饼子我很久都想不起来吃,味道就那样,做起来还麻烦的不得了,没什么非学不可的必要,不学也罢。
我妈经常数落我:“这么大的丫头了,连个馍馍也没学会做,以后怎么办……”每次我都用同样的回答把我妈顶回去∶妈你就别闲操心了,我做不上我会买啊,以后挣了钱买的吃,想吃啥买啥,比自己做的好吃……
每当这个时候,妈妈便不做声了,有时候在我嗒嗒嗒说的停下来的空儿,她搭上一句“买的吃当然好啊,要是以后你出不去,像我一样当个农民,哪有钱天天买的吃呢?”这个时候,我又不做声了。
我终究是不会,馍馍一直是妈妈做。结婚以后,婆婆做的一手好饭,各类馍馍更不在话下。
刚有馒头店的时候,我家很长时间都没有买过,我们一直吃妈妈做的馍馍。
记得在一年夏天的农忙时节,爸爸第一次买回来一袋馒头,看起来光光的不像妈妈蒸的有时会咧开小嘴,而且特别白,白的让人怀疑自家一直吃的肯定不是白面。用手一捏就海绵似的陷下去,吃起来更是让我们喜欢,松松软软的还能撕下一层馒头皮呢。
从那以后,家里就经常吃买来的馍馍,好吃又方便,也把妈妈解放了,她做馍馍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馒头店的馍馍不能说日新月异,可绝对是推陈出新,花样百出。蒸、烤、煎、炸、烘,把各种杂粮、食材辅料的功能发挥到极致。诸多的样儿,众多的口味,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出的。
日子久了,竟渐渐尝出这买来的馍馍“经不住”的味儿:经不住放,经不住嚼,经不住泡……和生活中的很多东西一样经不住时间,更经不住岁月。
直到有一天,我站在一家生意火爆的馒头店里买馍馍,伫立了足足五六分钟,看哪个都好,却又哪个都不想吃。
随着几波顾客进进出出,剩我一个人的空儿,老板笑呵呵地问到“还没看好吃个哪个呢呀?”我笑着点头,由衷地说到“你这馍馍这么多,做的又好,可我看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想吃哪个……”
老板娘也善解人意地笑着说:“我们家的馍馍种类多,味道也齐全,你慢慢看。”
我笑着“嗯嗯”,就拿了一袋烧壳,一袋麻花和几个干饼子,边付钱边问:“你们有发面吗?卖不卖?”
老板麻利地回答“有卖有卖,两块钱。”
于是,我又买了一个发面团,也许,这就是我最想吃的。
我想念的馍馍里,有妈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