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城岁月 第23章 回家记

可为排了一天一夜的队才买到两张回家的火车卧铺票。中国独特的三阶梯地形,西高东低,西部高山高原,中部峡谷丘陵,东部平原河川。这样的地形使得西南到西北的铁路异常难建,可为要回家只能坐昆明到乌鲁木齐的火车,这是一个漫长的旅程,要走三天二夜。

可为和晨曦早早就来到了火车站,两个人各提一个超大行李箱。晨曦自己做主买了好多东西,为可为的每位家人都准备了一份礼物,都是春城特有的。

可为给晨曦说了好多次,不要买不要买,就是去参加一个婚礼,没必要这么夸张。晨曦不以为然,坚持要买,可为只能随她了。一路上可苦了可为,礼物太多箱子太重,可为提的手都发红了。

火车开动了,晨曦抑制不住兴奋,她还是头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火车。一会儿看看窗外的风景,一会儿问问可为到哪里了,一会儿又拿出零食吃,一会儿又到车厢走道来回溜达。可为看着像小孩子一样的晨曦感觉好笑,劝她先上铺睡觉,路途还长着呢。

火车从春城的坝子出发,很快就开始穿越遂道,窗外一会儿是灯火通明的城市,一会是黑洞洞的遂道,火车撕裂空气的呼呼声响彻车厢。

可为买的是一层卧铺,与晨曦一边睡一个人,这样好彼此照应。晚上八点多开车,很快火车就进入了崇山峻岭中,周围一片漆黑。天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偶有云朵遮住了月亮。

火车费尽力气穿过云贵高原,到达山城重庆,天亮了。山城名不虚传,山高谷深,沟壑纵横,地势起伏大。火车在丘陵、峡谷、山地间穿梭。

可为和晨曦洗漱完毕,开始准备吃早点。火肥肠和桶装方便面是长途旅行的最佳拍档,开水一泡,几分钟后就能享用,既可口又管饱。

很快火车就进入了四川境内,在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上火车放开了跑,等太阳再次落山时,火车终于到了兰州。可为告诉晨曦到甘肃地界了,快到家了。两个人睡意全无,坐在铺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可为想起了唐朝杜甫的《月夜忆舍弟》,随口说出,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晨曦看着远望窗外的可为说,离家越近,越是想家。

离家越近,晨曦越紧张,来之前想好见面要讲的话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可为看出了晨曦的紧张,搂着晨曦的肩膀说,到家后,可能爸妈忙哥哥的婚事,没有过多的精力管我们,你不要介意,有什么事你就找我。

晨曦头靠在可为的肩上,担忧的说,可为,我怕哪里做不好,惑你爸妈生气,怪我怎么办呀?可为握着晨曦的手说,不会的,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再说还有我呢。

火车在第三天的凌晨准时到达,两个人早早就搬好行李站在门口,只等火车停稳后开门下车。车厢门开了,终于到家了,下车后可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家乡的气息充满心肺。

出了站,两人又坐上了去小区的面包车,这种车专门接送晚上回来的旅客。其实,火车站在一个城市,而可为家在另一个城市,可为没有告诉晨曦。面包车在蜿蜒的山涧公路上慢慢前行,四周黑呼呼的,只有车灯照亮前方。

晨曦借着车灯余光看到公路两旁的大山光秃秃的,有些巨石就像下山的猛兽一样,晨曦有点害怕。虽然可为告诉过她回家的路程很长,但没有想到这么长。

可为紧紧搂了晨曦,不断地安慰说,快到了,快到了。可为嘴里说着快到了,但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面包车终于停在了可为家的楼下。

可为看着家里的阳台还亮着灯,知道是爸妈在等他。两人搬着沉沉的箱子爬上五楼,气喘吁吁的站在家门前,晨曦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偷偷摸摸的跟在可为后面。

可为还没有敲门,家门就打开了。爸妈高兴的迎接着小儿子的到来,正当他们提箱子时,看到了躲在可为后面的晨曦。老两口先是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笑着看可为。可为赶快转身,让晨曦完全暴露在爸妈面前,颤巍巍地说,爸妈,这是晨曦。晨曦赶紧接着可为的话说,叔叔阿姨好。

还没有等可为介绍完,可为妈妈就上前抓着晨曦手说,欢迎,欢迎来家里,快进来,快进来。可为妈妈拉着晨曦就进屋了,爸爸推着行李跟着也进屋了,留下可为一个人在门外想不明白。

可为妈妈一直看着晨曦,晨曦被看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妈妈怪可为也不提前说一声,好准备准备。可为爸爸忙着拿瓜子倒水。妈妈转头告诉爸爸,赶快下面把菜端上来,孩子们肯定是饿了。爸爸回过神来说,对,对,快吃饭。

饭是爸妈早就准备好的拉条子(拉面),可为狼吞虎咽连吃了两碗才算过了瘾,晨曦虽然饿,但不能像可为那样吃,她一根根的挑着吃。

老两口看着两个人不同的吃相笑了。晨曦心里一紧,心想是不是我哪里不对,为什么两个老人一直在笑。可为看爸妈这样,赶快说,你们不要再看了,人家都被你们看毛了。

老两口不知道儿子会带个女朋友来,住宿成了问题,最后还是委屈了可为,晨曦住可为以前的房子,可为睡客厅沙发。哥哥已经搬到新房去住了,因为忙结婚的事就没有来接可为。

可为和晨曦吃完饭,已是凌晨两点多,可为都困的不行了,可妈妈却很精神,拉着晨曦的手坐在沙发上问东问西,看似在闲聊,其实在众多问题中还是夹杂了几个关键问题,也就是晨曦的家庭情况。

父母就是这样,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考虑长远的事。对方的家庭情况,决定了双方家长的满意度,两个年轻人的感情意愿反而退居二线了。看来,家长考虑门当户对并不是肤浅的想法,也许二千多年的传统有它存世的深刻意义。

妈妈聊完天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和爸爸说,他爸,你看要不让可为和晨曦当伴郎伴娘得了,正好还没有确定下来,我决定就让他们俩个当了,明天就去买衣服。爸爸看了一眼妈妈,无奈的说,好的,听你的。

可为和晨曦都被妈妈的决定惊呆了,怎么突然就成了伴郎和伴娘了。可为用眼神征求晨曦的意见,晨曦看着可为微微的点了点头。两个人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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