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窗外传来了蟋蟀不断的鸣叫,细碎而短促。在这呢喃的虫鸣中,微风又细细的潜入室内,可真是个闲适的早晨。
忽然,一阵聒噪从门外传来,原来是那老树上的知了醒了,在扯着嗓子使劲地叫。
带着微笑走出了家门。抬头便看见,原来门外的天已经很蓝了,蔚蓝的底色好像一块光滑的冰。白云就在这滑溜溜的底子上浮着,一团团的,凝聚着一动也不动。
阳光已经很灿烂,迎面地照了过来,耀花了人的眼。街上人群三三两两的,街上的摊贩也星星点点地占着树荫,摆开了摊子。
原来,这条街已经醒了。
平日卖瓜菜的阿婆今天面前摆着一大堆的荔枝。见我走过,招着手。荔枝虽然个头都不大,却是红艳艳的。老婆婆说这是自家树上摘的,产自新会古井,是槐枝。
槐枝?这个荔枝的迟熟品种一上,我们很快便要跟这季的荔枝告别了。
槐枝味道虽然不是上好的,比不得桂味的爽甜,也没有那股似桂花又似玫瑰的芳香,个子小,果核也偏大,但果壳却是出奇的鲜红,果肉也是软滑多汁,吃起来饱含一泡汁水,甜蜜蜜的,其实也很不错。
在古井的六月,那可真是火红的六月。整条乡间公路两边都是种满了荔枝树。红红的荔枝挂在高高的树上,驱车而过,便见一点点猩红,如同跳动的火苗,隐约在墨绿的树冠里,热情地向人招手。
地面上又会零落地掉了一地的落果,鲜红的果壳破裂了,雪白的果肉露了出来,和着一滩汁水,让人怜惜。
三三两两的果农就在树下摆着摊子,卖着荔枝,卖着荔枝蜜。而知了的叫声就会在头上伴奏,声声地叫卖“枝了,枝了。”此时的荔枝,会令人停留,也会令车停留。为了这南国的六月,为了六月的槐枝艳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