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一脸不知所以,眉毛一蹙,紧接着反问道:
“机会?不知宪和兄言下何意?”
“刘玄德,嗨,太平道的事早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
简大叔见刘玄德不知,忙着解释道:“年前太平道以宗教起事,短短数月战火已经延绵中原大地万里有余,朝廷昏庸,军队形同摆设,上个月广阳太平道突袭蓟县,杀死了幽州刺史郭勋和太守刘卫!
这不前几天,咱们涿县县令已下令加强守备,凡是陌生可疑人等一律捉监,我看现在县内一片人心惶惶,怕是朝廷那边会有大的动荡!”
刘玄德听闻后点了点头,抿了口茶,不急不慢地道:“区区黄巾蛾贼,皆是些不学无术的下困之徒,又能兴多大的风,做多大的浪?”
简大叔见刘玄德一脸风清云谈的模样,微微一怔,随后哭笑不得地说:“玄德啊,你这是何苦来哉,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的……我当然不指望太平道能有多大作为,但也不能看着天下动荡,白白错失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简大叔说完直了直身子,一脸严肃地补充道:“你我二人结识多年,都深知彼此秉性,你刘玄德未及弱冠便周游各地,拜访名师,不就等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闯下一番丰功伟业吗?
眼下这时局就如当年始皇帝驾崩,朝廷税赋苛刻,世人多积怨,天下诸侯分相逐鹿啊!刘玄德,你别告诉我你会没有想法。”
这位简大叔还真算是位及格的说客,当他在认真说话的时候,无论他的表情还是动作都会随着说话内容有节奏地摆动。
而坐在他对面的刘玄德更非等闲之辈,在这么生动的演讲面前,能做到完全无动于衷的,如果不是傻子,那必定是城府极深。
刘玄德听罢微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把简大叔急的原地打转。
“宪和兄,你别急,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是该响应太平道还是依附朝廷呢?
如果是响应太平道,好,就如你方才所说,认为整个局势最多一两年,甚至三五个月就会消亡。
加上我恩师卢植已授了北中郎将,受命前往征讨所谓的天公将军,另外皇甫嵩、朱隽二人也被各自授予左、右中郎将,领命前往颍川、南阳等地与贼寇作战,此三人都乃为当世人杰,与其作对等于自取灭亡。
而太平道名不正言不顺,又以旁门左道为大义,这等蛾贼,在朝廷大军面前毫无胜算。
那如果是依附于朝廷呢?
我恩师事发过急,当时并未征调我等入军辅佐,我等以何种理由参军?
又或者,朝廷能快速剿匪,我等又拿什么战绩升官封侯?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实则是我们平头百姓没有机会,宪和兄,我……还是好好给我的郎儿们上课吧。”
简大叔一听,才发现刘玄德其实一直都在关注太平道造反的事情,而且在某些细节上,分析的比他还全面、还透彻。
其实,此时此刻无论是刘玄德还是简宪和,都还只是这个社会中名不经传的毛头小子,所能掌握的社会资源有限,他们的格局,和对时事的判断更是远远比不上朝廷中人看的清楚、想的透彻,不然也不会到了这个年纪,一个还是书屋里的教书先生,一个则是市井中的江湖游侠。
不过若你仔细分析,刘玄德最后那一句“并未受到恩师的邀请”,是不是显得更加可笑?如果卢植看重你刘玄德,何苦等到战时一刻才邀约?更不会让你空有一身本事,在乡村田野里教着一群十岁出头的小儿郎吧?
所以,由此可见,这些都是刘玄德拿来自我安慰的一块遮羞布,既然我向你说起了我的老师在这一场重要的战役中担任主帅,那么避免在你问我为什么不去参加之前,我先直接告诉你!
简大叔思绪半响,也觉得眼下没有更有力的理由来说服刘玄德,只好在等待一些时日,看事情是否有新的进展,至于刘玄德最后一句遮羞的话,简大叔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开玩笑,刘玄德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卢植卢大师的高徒,岂是我等凡夫庶子可擅自非议的?
可见刘玄德平日里与乡间好友高谈阔论,言语之间的拿捏还是很有火候的。
这时二人又聊起了涿县里新的所见所闻,简大叔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话锋转向了刘鹿其,
“对了玄德,我最近拾得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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