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儿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吕爷爷,居然转眼就要把武功传授给自己,喜得欢儿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把自己疼得直咧嘴。
箕陆也高兴得跑过来兴奋地拉着欢儿说道:“太好了,欢儿哥哥,吕卿在我们朝鲜国是出名的剑客,剑法高超,击败过很多向他挑战的人。你如果能跟吕卿学习剑术,那一定能成为高手!”
欢儿开心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忽然跑到吕老人面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吕老人面前,重重地给吕老人行了一个大礼。虽然欢儿之前跟祖父学过剑法,还在山洞里自学过剑法,但吕老人是欢儿第一位正式拜的师父,因此欢儿虽然不知该如何拜师,却也激动地跪倒叩首。
吕老人没想到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一段传奇,今日竟得以证实。自己凭空得到了一个小徒弟,并且看这孩子今日见箕陆受欺负,不惜冒险也要打抱不平的举动,便知这孩子心地善良,品格敦厚,吕老人便觉得更加满意。自此日起,吕老人便开始传授欢儿剑法,一招一式毫不保留,定要将毕生所学尽数传授给欢儿。
欢儿毕竟曾经跟着祖父学过这套剑法的一部分,好在跟随祖父所学时间不长,并未将其中的错误学得根深蒂固,此时经吕老人指点,很快便将曾经学过的错误招式更正过来,同时也将缺失部分学了完整。与吕老人学习剑法之余,欢儿也将在山洞中石俑身上学到的其他几路功夫演示给吕老人看,请吕老人帮他指点一二。吕老人虽然没有见过纪人的这套武功,但毕竟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一看便知这套功夫如果辅以适当的兵器便可变幻无穷,其中奥妙不可言传,无奈吕老人也不知那原配的神兵究竟是何模样,竟能同时发挥出这么多种兵器的作用,吕老人便依着自己对每一种兵器的短长、特性,帮助欢儿重新将动作予以排序,力图发挥出每一种兵器的最大功效。
欢儿看看吕老人重新编排过的各种兵器的套路,想想自己对于大石上记录的动作终归还是有一些理解错了,不由得从内心深处感激吕老人。吕老人虽然不苟言笑,看起来和欢儿、小陆也不亲近,但是欢儿知道吕老人从内心深处就像自己的祖父一样,都是表面强硬内心温柔的老人,再加上欢儿很久见不到祖父了,不由从内心就把吕老人视为了自己祖父一般。
小陆虽然年纪尚幼,但也是个执拗的孩子。见欢儿认真学剑术,想着日后如再遇到那群通古斯孩子,自己也不能全靠欢儿和吕老人保护,于是也跟在欢儿屁股后面拿着根棍子比划着学。不过这孩子也真不是学武功的材料,不是用棍子戳到欢儿就是刺到吕老人,还有一次竟把自己的后脑勺打起个包,欢儿看着他哭丧的脸真是想笑又不敢笑,没人想得出他是怎么打伤自己的。
欢儿和小陆就这样跟着吕老人学剑法,练武功,不知不觉就过了三年。这三年中,欢儿时常想起自己的祖父,不知祖父找不到自己是不是会日日思念,伤心难过。有时也会想起嬿儿,不知嬿儿现在是不是长高了?功夫练得怎么样了?不知现在是不是能胜过自己了?
在欢儿度过这三年平静生活的同时,他却根本不知道在遥远的咸阳宫发生了什么,他的杀母仇人之一——亲生父亲嬴异人,仅仅作了三年国君便一命归西了。也许是放心不下自己生死未卜的孩子,也许是还惦念着曾经在赵国山野村庄中所娶的妻子,也许是不甘心嬴氏的秦国却被吕氏掌握,没人知道究竟因为什么,终究异人在离去时没能闭上双眼。
到了这个秋天,欢儿就将是个十四岁的小伙子了,个子已接近吕老人的肩头。现在的欢儿也学着像通古斯人一样,夏季穿着马靴马裤、短打上衣,袖口紧紧扎起,贴身的装束可以看出魁梧的身材,骑在马背上呼啸往来,异常潇洒。而小陆却依旧不肯穿上通古斯人的服装,欢儿和吕老人每年都要去打上几天鱼,拿到城里买了钱给小陆做新衣服。好在小陆个头长得极慢,三年多时间几乎没长什么个子,做衣服倒也省布料,否则欢儿和吕老人每年还要打更多的鱼来为他做衣服。
这一日吕老人和欢儿早早出去打鱼,小陆却因为感染风寒赖在帐中不愿出门。欢儿陪吕老人到城里集市上卖完鱼,看看囊中铜币,差不多也够给小陆做件新衣服了。吕老人便和欢儿往回走,准备改日带了小陆再一同来量体裁衣。行至城外树林,吕老人忽然一言不发,快步疾驰。欢儿虽然不明原因,但也紧跟着吕老人一步不落。行至密林深处,吕老人忽然拉起欢儿,屏气凝神纵身一跃,欢儿就觉得五脏都像漂浮起来一般,整个人转眼已在半空,再一眨眼,吕老人便提着自己蹲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之上了。欢儿向下一看,觉得头昏眼花,不明白吕老人为什么要到树上来,更惊讶于吕老人竟然除了剑法,还会这般轻身功夫。吕老人看他惊讶,朝他使了个眼色,欢儿便知吕老人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二人默不作声,稳稳蹲在树梢,等着看清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