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陆,那些孩子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打你?他们经常欺负你吗?”欢儿拉着箕陆问。
“我也不知道,那些通古斯孩子本来就很野蛮,经常打架。他们见我不是通古斯人,又只有一个人,便趁吕卿不在身边时欺负我。”箕陆委屈地说。
“通古斯人是什么人?就是刚才捕鱼的那些异族人吗?这位爷爷姓吕?你们是亲人?你说你来自朝鲜国?朝鲜国离这里远吗?”欢儿一股脑把疑问都说了出来。
“嗯……通古斯人就是那些捕鱼的人,我和吕卿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夏天,那些人白日里就骑着马到处牧羊、牧牛,晚上就点燃火堆在周围饮酒嬉闹,有时候喝多酒就会互相角斗,互相打得鼻青脸肿也无大碍,第二日照常出去放牧。我和吕卿觉得他们太过野蛮,但在原野上又不能离群索居,吕卿便带着我学他们的样子在离他们不太远的地方扎起了帐子,住了下来。吕卿穿了像他们的服装,他们便不欺负吕卿。我不肯穿他们那些丑陋原始的异族服装,那些孩子就经常欺负我。平日里有吕卿在身边保护我,他们也不敢靠近。今天吕卿去捞鱼,他们就趁机来欺负我。”
“那些孩子居然那么多人打你一个,下次咱们俩一起出去,他们如果再欺负你,我保护你!”
“欢哥哥,那些通古斯人野蛮得很,他们才不管什么规矩,从来都是人多欺负人少。”
“没事,我以前跟祖父学过功夫,我跟祖父学过田家拳、田家剑法,我还跟我的小伙伴一起练过矛、钺、戈……反正我能保护你。”
“欢哥哥,你太好了!以后你陪我们一起回朝鲜吧,如果他们再想害我,你就能……”
“公子,不要说了!”吕老人急忙打断了箕陆的话。
欢儿想恐怕是小陆他们在朝鲜国的过去不想被其他人知道,因此也就不再多问。两个孩子喝了吕老人煮的汤,精神都恢复了不少,便爬起来穿戴整齐,又想出去玩。
“公子,今天就不要出去了,以防遇到危险。”吕老人一句话,便把箕陆和欢儿出去玩的希望破灭了。
欢儿看了看这帐子里,除了一口锅、两块铺了羊皮毯子睡觉用的木板,便只剩下帐门门口的一把木柴,真是可怜小陆这个孩子,在帐子里连可以玩的都没有。
“要不,咱们俩比试功夫吧?咱们俩用木柴当兵器,比试比试?”欢儿可不想在屋里傻坐着,于是提议到。
“好啊,可是欢哥哥,我没学过功夫。”箕陆很想跟欢儿一起玩,无奈自己什么都不会。
“那我教你练剑吧。我跟我祖父学的,这可是只有我们田家才会的,是我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传下来的。”欢儿对箕陆吹嘘。
“太好了,欢哥哥教我一些剑法,以后就不怕别人欺负了。”箕陆开心的去捡了两根又细又长的柴火棍,当成剑递给了欢儿。
欢儿一心想在小陆面前表现表现,也让吕老人看看自己的本领,好带小陆出去玩,于是很严肃地对小陆说道:“你且闪到一旁,看我把我家家传的剑法演示给你看看。”
待小陆闪到一旁,欢儿便认真地将祖父教给他的剑法表演了起来。欢儿一招一式都甚是认真,小陆在一旁看得十分崇拜,眼睛瞪得圆圆的生怕一眨眼错过了欢儿的动作。欢儿看到小陆这么崇拜自己,便更加得意起来。就在欢儿刚刚把整套剑法演示完准备收式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吕老人忽然举起一根木柴,向着欢儿左腿直刺过来。欢儿吓了一跳,但由于这招是和祖父练习过的,也便不假思索按照惯常的动作,一个鹞子翻身躲过了吕老人这一刺。吕老人招未使尽便跟上一招仙人撩衣,木柴似剑锋一般横扫欢儿腹部。欢儿也知吕老人以木柴当剑,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武功,便当做和祖父练剑,鼓足精神认真抵御。
欢儿顺势用手中木棍将吕老人的木棍向身侧一引,同时反向一招猿猴捞月,身体贴着木棍边缘旋转闪过。吕老人紧跟着三招青龙出水、反卷珠帘、灵鹊归巢,招招紧攻,欢儿虽是左支右绌,但全仗着曾和祖父过招时早有练习,也都顺利化解。
五招过后,欢儿大惑不解,远远跳开一步,吕老人也不纠缠,二人分开相对而立。小陆看着吕老人忽然动手袭击欢儿,一时反应不过来,也站在一旁呆呆看着不敢言语。
欢儿对吕老人深行一礼,恭敬地问到:“吕爷爷,请问您怎么会我们家家传的剑法?莫非您认识我祖父?”
吕老人面无表情地答道:“小子,看好了,我的剑法是你们家的剑法吗?”说罢,便自行在帐中表演起来。
欢儿站在一旁认真观看,却发现吕老人的剑法虽与祖父教给自己的剑法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样,除去一些祖父教过自己的招式外,还有很多招式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祖父教给自己的剑法倒像是吕老人的剑法中的一部分。
待吕老人演示完毕,欢儿才发觉怪不得自己向祖父学的剑法总觉得招式连接之间有些生硬,自己练习时总觉得动作的起承转合不顺畅,原来是中间还缺少一些招式,因此连贯不起来。祖父因为习练多年,又靠自身的力量弥补了动作上的不顺畅,因而祖父练起来并没有发觉。而吕老人演示起来,便轻盈灵动了许多,就连吕老人的跛足竟也丝毫没对这套剑法产生影响。
欢儿惭愧又委屈地说道:“吕爷爷,看来您的剑法才是家传的,我家的,是,从您家偷学的……”越说声音越小,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欢儿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家的剑法竟是从别人家偷学的,而且还没有学完整,只学到了一半。
“哈哈,孩子,我们谁都没有偷学。”吕老人拉过欢儿,“都是家传的,因为我们都是齐国人。”
欢儿和小陆都惊讶得看着吕老人,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小陆问道:“吕卿,我们不是朝鲜国人吗?”
吕老人点点头,对小陆说道:“公子,你的先祖是从中原殷商迁至朝鲜的。而我先祖是太公吕尚,我的先祖在建立齐国之初,便将家传剑法传与了身边最亲近的四位武士。后因种种原因,我家祖上有人东走朝鲜,于是我便生在了朝鲜国。”吕老人转脸对欢儿说:“孩子,你说你姓田?”
欢儿点头道:“正是。”
吕老人喜道:“那便对了,当年我先祖吕太公亲授的武士中,正有一人为田氏。孩子,想必是中原连年战乱,百姓颠沛流离,这功夫流传多年,到你这里已经所剩不多。吕某愧对祖先,未有后人,本想再过几年把这功夫带入墓中。现在遇到你,真是先祖之意。我便将这整套剑法传授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