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白天,哪有什么青楼可逛?
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要求,一定会认为对方是在刁难自己。红衣男子也正是像让青蟓知难而退。谁料青蟓竟打了个响指道:“兄弟我也正有此意,走,消遣消遣!”说完便引着红衣男子走上了大街。
两人在大街上行了许久,见左边一棵大柳树旁有个巷道,青蟓指指巷道,“就在这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巷口,红衣男子也紧跟着他走了过去。青蟓走到走到一户民房前,狠叩起门来。
“这里可不像是青楼啊。”红衣男子说道。
“君不知,寻欢不得悲白发,柳荫巷中有人家啊。”青蟓诡异一笑。
“我初到此处,怎会知道。”红衣男子道。
“我可不是熟悉此地。要知道毒蛇出没处百步之内定有解药。”青蟓指指巷外街对面的医馆,“同理,寻花问柳处,百步之内定有卖……嘿嘿。”
门开了一道缝,一只眼睛从门缝里向外看。“什么事?”眼睛的主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身患恶疾,要见大夫。”青蟓答道。
“带钱没有?”里面又问。
“自然是带了。”青蟓答道。
门里人嗓子里唔哝了半天才说道:“进来吧。”
门开了,青蟓和红雀迈过门槛,房里黑咕隆咚。
房的主人掌着灯,从地板上拉起一道厚重的暗门。青蟓和红衣男子钻门而入,走过黑暗的甬道竟来到一处地下殿堂。但见殿堂里色相迷眼、丝竹乱耳;莺莺燕燕相逐嬉闹,酒污罗裙翩然起舞;金屋暗室镶壁而建,娇喘微微隔墙而出;女妖狐精旖旎施魅,乳间股脚尽兴销魂。这里居然和入夜后的青楼别无二致。
“如何?”青蟓问红衣男子道。
“好地方。”红衣男子无奈笑道。
“鸨母!”青蟓大喊一声,唤来一个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妇人。
“给我们寻出静点的地方,好酒好菜上一桌。”青蟓抽了几张银票塞进鸨母的衣领,鸨母欢天喜地把两人请入雅间,找急忙慌跑去张罗。
“这家妓馆,为什么要藏得如此隐蔽?”红衣男子检视着四周问道。
“自然是不愿与官家打交道咯。你好歹也是一方捕快,这样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想到的呀。”
红衣男子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捕快?”
“我不但知道你是捕快,还知道你是旧青唐城的捕快。你名叫红雀。”
“还有呢?”
“你跟许多名师学过剑,自成一套以快著称的剑法。你佩的是一柄红刚玉打造的宝剑,锋利无比却又脆弱不堪,一击不中就会剑碎人亡。所以你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而你的速度至今为止也未辜负过你。”
“除了最后一句,你说的都对。”红雀道。
青蟓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关于你的事?”
“我并不关心。”
“你好像没有来这里查案的权限。”青蟓道。
红雀点点头道:“三年前我就已经不是捕快了。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找一个人。”
这时,菜已上桌。三五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像见到了久违的情郎一般,嗲着腔、逶迤而入,抢着往青蟓和红雀的腿上坐。唱曲儿、奏乐、舞蹈的班子也进来,就好了位便要开腔。
红雀的目光扫过每个在场的女子,他垂下眼,唤来鸨母,对她吩咐道:“劳烦你把这里所有的姑娘都请来,我……想好好挑挑。”
一拨又一拨姑娘挤门而入、穿门而出。红雀和青蟓喝着酒,对她们挨个儿打量。不知不觉,青蟓周围已挤满了被他挑选的女子。红雀那边则空无一人。最后一拨姑娘离开后,红雀意兴萧索,自斟自饮。青蟓则和聚拢在他身边的姑娘们喝酒划拳,玩得不亦乐乎。
“我输了,我喝一杯。你输了,你脱衣服。”青蟓坏笑着,搂着一个女子说话。
“讨厌。”那女子媚笑道:“你输了你也脱衣服。”
站得较远的一个姑娘见自己不被青蟓照顾,觉得没趣,便扭着腰肢向红雀投怀送抱。她的手刚搭上红雀的肩,就被红雀一把推开。
“大爷,您别害羞嘛。”这姑娘仍不甘心,又去摸红雀。红雀再次避开,说道,“我没心情,你去找他。”
“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要来的可是你啊。”青蟓站起身,走到红雀近前,和他碰了一杯道,“既来之则安之。”
红雀直着眼,喃喃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青蟓见红雀这般,于心不忍,掏出几张银票分给姑娘们和奏乐跳舞的班子,遣散她们离去。姑娘们鱼贯而出,青蟓犹豫着拉住一个,将她抱起放在在自己腿上;又犹豫了一下,再拉住一个,拉到身后让她为自己捏肩。
这才踏踏实实对红雀道:“你要找的人想必是个倾国倾城的风尘女子吧。”
红雀摇摇头道,“流落风尘只是表象。”他说完陷入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