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梵高》|原来你也曾对这个世界爱的深沉

周末早早把论文写的差不多就迫不及待订了电影票去看《至爱梵高》。其实,图书馆从一周前就展示他的作品了,但每次走过只是瞥上两眼,毕竟看不懂,希望电影能让我理解更多。

果然,我走近了他一点。


整个电影以梵高的好友探寻他的死因展开,我却沉浸在了玛格丽特的那句台词“你只想知道他的死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怎么活着的吗”

是啊,不要像侦探破案一样去了解他而要像读者欣赏作品一样去接近他。

然后,我知道了什么呢?

知道他是个画画天才,可是从28岁才开始画画的他竟在十年间有三千多幅作品的产出;

知道他年轻时也曾是个找不到人生方向,找不到奋斗目标,频频让父母失望的男孩;

知道他和弟弟关系很好,后者在梵高自杀一年后也抑郁去世;

知道他对世界和万事万物有敏感的认识,却也曾想过融入人群;

知道他用最绚丽的色彩来表达孤独,却让观画者感觉到温暖;“what a lonely person is he that a thieving crow could make his day bright”

知道他其实爱绘画,爱世界,也爱生命。

影片最后以梵高在最后一封信中的话结束:

“Just as we take the train to go to Tarascon or Rouen, we take death to go to a star.  What’s certainly true in this argument is that while alive, we cannot go to a star, any more than once dead we’d be able to take the train. So it seems to me not impossible that cholera, the stone, consumption, cancer are celestial means of locomotion, just as steamboats, omnibuses and the railway are terrestrial ones.

正如我们坐火车去塔拉斯孔或鲁昂,我们乘上死亡而到达星星之上。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活着的我们无法到星星上去,如同死了便赶不上火车一般。所以对我而言,霍乱、乱石、肺痨、癌症像是天国的运输工具;亦如蒸汽船、小巴、火车是人世间的运输工具。

To die peacefully of old age would be to go there on foot.

平静的老死好似去天空远足一般。

For the moment I’m going to go to bed because it’s late, and I wish you good-night and good luck.

这一刻我便要睡去,因为天色已晚。我祝你晚安和好运。

梵高生前共留下638封信,后代的我们也只能通过他的画和信来试图了解时光交错中他的点滴。

读这些片段的时候就仿佛是听他到在耳边说给你听,像一个大男孩,孤独的,热情的,渴望的,不舍的。


[ 1876 年 5 月 31 日,拉姆斯盖特 ]

这个小素描画的是从学校窗户望出去的景色, 男孩们时常站在窗边,目送来探望他们的父母离开去车站。他们中一定有很多人对此情此景念念不忘。

这儿一周来阴雨连绵,特别是在黄昏时路灯亮起来,灯光在湿漉漉的路面上闪烁,你真该来看看。那阵子,斯多克斯先生时常发脾气,如果白天男孩们太吵,那他们晚饭时就领不到面包和茶了。

那时你就能看到,他们站在窗户旁边向外张望的可怜样子。……男孩们把油渍弄到了寄给你的画上,你要原谅他们啊。

[ 1877 年 4 月 16 日,埃滕 ]

天色已晚。今天下午出去散步了,因为我觉得必须出去透透气,先去了大教堂,然后是新教堂,之后又登上了堤坝,那儿有很多风车,沿着铁路走,从很远就可以看到它们。这独特的风景和环境意境深远,似乎在对我说:“打起精神,不要害怕。”

[ 1881 年 9 月]

我的画最近有些改观,不管是绘画的方法还是成果方面。也多亏了莫夫对我说的话,我才又开始用真人模特。……我学会了度量和把握主要线条,以前这对我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啊,而如今我竟然做到了。感谢上帝!

我画了一个拿着铁锹的农民,即挖掘者,至少画了五次,各种姿势,还画了两张播种者,两张拿着扫帚的女孩。还画了带着无边呢帽削土豆的女人,靠着曲柄杖的牧羊人,最后还画了生病的老农,坐在炉火边的椅子上,用手抱头,胳膊撑在膝盖上。我停不下来,画画的过程就像赶羊群一样,一旦有几只羊过桥,其余的羊就会跟着过去。我一定要不断地画下去,画挖掘者、播种者、犁田者、男人和女人。学习和画画是乡村生活的一部分,正如他人经历过和正在经历的生活一样。面对自然时,我也不像以前那样觉得无能无力了。……

[1882年7月21日]

在别人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人,一个怪异的存在,一个不合群的人——一个在社会里没有地位,比最卑微者更卑微的存在。

好吧。假设一切便是如此罢了。但通过我的画作,我要人们看见我这样一个卑微的肉体里尚住着一个灵魂。

这是我的渴望。它不因愤恨而起,而是因为我爱着,无条件地爱;因为一种隐忍而非激情。

也许我总是一团糟,但我的心里仍存有平静,纯粹的和弦和乐音。在最破败的室内,最污秽的角落,我依旧看见艺术和绘画。而我的思想朝着那方向而去,像无法遏制的冲动。时间流逝,更多的东西被忽视,我便越发清晰地看见了绘画。艺术呼唤不竭的动力,不断工作,永无停歇的观察。

[ 约 1883 年 10 月 22 日]

我画了一些这附近的新题材。我真的无法把这乡村的全部可爱之处描绘给你。等我能画得更好时,再给你看吧!做我所擅长的事,我相信一定会从中有所收获。

在泥炭沼泽里,我看到一些人,他们坐在一堆泥炭后面吃东西,前面生着一团火。(第二幅画)画的是装泥炭的人,恐怕这速写潦草得有些看不清。

[ 约 1888 年 4 月13 日]

跟你说,我正在创作两幅画,打算拿它们做拷贝。粉色桃树那幅最让我费尽心思。

从另一张纸上的三幅草图上能看出来,这三个果园多少挺搭配的。我还画了一幅竖幅的小桃树,放在那两幅横幅的画中间。这样,就有六幅花季的果园了。我每天都试着去再添几笔,力求使画面达到整体的和谐。

....

[ 约1890 年 2 月 20 日,母亲]

这些天,我一直想着给你回信,但总没时间。我每天从早画到晚,而时间又总是过得很快。我很想念约翰娜和提奥,你也跟我一样吧。当我收到他们的消息说一切安好的时候,真是太高兴了!威廉敏娜能留下来帮忙真好。

其实我觉得,我更高兴提奥用父亲的名字而不是我的来为他儿子命名。最近我总是想起父亲。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已经开始画一幅画了,可以挂在婴儿的卧室里:大幅的白色杏花盛放在蓝天下。

[ 1890 年 4 月]

工作进展不错——很快你就会看到这幅油画,盛开的杏树枝条,这也许是我迄今最好、最细心的作品,作画时我感到很平静,下笔也没有丝毫的犹疑。但是第二天,我又感到精疲力竭了。这种情况有些难以理解,但是,唉,有时候就是如此。

[ 1890 年 4 月 30 日]

画杏花的时候我病倒了。如果那时能继续画,你就知道我其实应该多画一些在花期的树。现在树上的杏花已经快掉完了,我真是不走运啊。

[ 约 1890 年 7 月 10 日, 弟弟、弟妹]

我一回到这儿就开始工作了——尽管我几乎拿不稳画笔,但是我对自己的追求了然于心,到现在已经画了三幅大的油画。

画的都是暴风雨天空下漫无边际的大片麦田,我在传达悲伤和刻骨铭心的孤独感时,非常得心应手。希望你们很快就能看到——因为我希望可以尽快把它们带到巴黎去,因为我觉得这些油画可以将那些我无法用文字表达的都告诉你们,让你们知道我在这田园中所发现的盎然生机。……



重新认识了梵高对于生命的渴望和生活的热情,让我对这个世界又多了份欢喜和珍视。

“我们不断挣扎,为的只是不让绝望掌舵,自己活着,且无论如何还要继续活下去,是一件畅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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