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五,想到明后天可以带着妻儿出去走走,田楚生不禁心情大好。给自己泡了杯茶,田楚生打开电视,切换到新闻频道,边看新闻边慢悠悠地品着茶。
女主持人一如既往地优雅美丽,她播报的速度不疾不徐,声音温柔动听,田楚生慢慢地被她吸引。
“那么接下来为大家穿插一则新闻。关于2017年云省探险队失踪的队员已有消息。”
田楚生“霍“地一下站起来,此刻哪怕主持人的声音依旧温柔,也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寒意。
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仿佛要透过电视将主持人身上盯出一个窟窿。
主持人的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日前,警方找到了2017年云省登山队失踪人员之一的黄鑫的遗骨,已经通过DNA比对确认了其身份,据法医鉴定,死者是被连续击打头部,颅骨破碎而亡,真相还在进一步调查中。关于本案另外一位失踪人员—颜妍女士,目前尚未有消息。”
“死了,居然死了!”田楚生面露复杂,似悲似喜,喃喃自语道。随即喝了口茶,若无其事地换了频道。
颜妍是一个女大学生,长相清秀,智力普通,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靠着勤工俭学和学校的补助,一直念到了大四。
临近六月,离毕业没多久了。颜妍紧赶慢赶地抽出时间写完了毕业论文,又闭门修改了一周,终于通过了。参加完毕业庆典,拿到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书,颜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忙实习又忙毕业论文,太累了!”
这段时间的为写毕业论论的紧绷加上工作上的不顺利,颜妍决定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自己,可惜颜妍不知道的是这次经历让让她悔不当初。
至于目前的工作,颜妍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公司人际关系太复杂了,她只是一个小小打杂的,上司们有点矛盾,她夹在中间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让一向喜静的颜妍烦躁至极。
纵使她为了生活打过很多份工,可颜妍还是喜欢相对简单一点的环境。
辞了工作,颜妍不担心找不到好工作。从小到大,为了赚钱,颜妍做了许多零工,工作经验丰富地很。况且念完大学,卡里还剩下一笔钱,大概有一万八千块,这是颜妍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就算是一时半会儿不工作,还是能支撑两个月的。
颜妍最大的爱好是野外探险。心情压抑的时候,看看野外的天高地阔,心境都能开朗起来。去年暑假和室友们去过一次,颜妍迷上了那种感觉。
“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吧!”颜妍轻抚手中的毕业证,不禁笑着喃喃自语。
为了玩得尽兴,她决定这次奢侈一把,就当作庆祝自己成功毕业,长大成人。
于是她从卡里取了整整一万块现金,当作这次活动的经费。随后斥八十元巨资,和包店老板砍了半天价,买了一个硕大的登山背包。包质量一般,但也够用了。陆陆续续整理完重要的东西和野外生活必用的装备,颜妍离开了学校。
鉴于室友和同学们急于回家,颜妍也不好邀请她们同去,于是便自己在网上寻到一支队伍。这次他们去的地方在云省,云省山峦众多,奇峰异岭无数,是个探险的好地方。
处理好手中的事情,颜妍坐上了来云省的火车。下了火车便马不停蹄赶往约定好的酒店。
次日一大早,颜妍早早地醒来了。吃过早饭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去了酒店大厅会合。
颜妍到的时候,大厅已经有一群背着登山包的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说话。
见颜妍过来,队伍里响起了口哨声,颜妍有些厌恶,又有些不知所措。所幸不等颜妍发怒,口哨声便消停下去了。
颜妍比较内向,在一群不认识的人中,也不好意思同别人搭讪。只背着硕大的登山包,干巴巴地站在一旁。
一个手拿口哨队长模样的人,看了看手表,吹响了哨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那队长压了压手,大厅中讨论的声音顿时慢慢停下。
“我叫田楚生,是这次户外活动的组织人兼对队长,你么可以叫我田哥。”
在田哥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开始清点人数。在田哥清点完人数,并向大家宣布集合完毕的时候,颜妍发现了个问题,那就是事先说好队伍中还有的其他女性的,可现在除了她,她一个都没见到。
她刚开始只以为女生来得较晚,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这让颜妍在一群汉子中显得尤为突出,也让颜妍非常不自在,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可来也来了,颜妍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想着也不过两三天的事情,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便暂且将忧虑压在心底。
许是见颜妍有些羞涩,田哥便贴心地向队友们介绍了颜妍。
“这是颜妍,她可是咱么队伍里唯一的女孩子呢,大家要多照顾照顾她呀!”
同行的队友见怪不怪,现在的人不管男的女的都好刺激,他们以前也多次组到过女队友,大多数人和善地朝颜妍一笑,颜妍也回以微笑。
其实面上带笑的颜妍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发现刚才好像有谁在窥视她似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有那么一瞬间,颜妍心里发跳地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
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没什么异样,颜妍认为是自己太敏感了。
此时如果颜妍相信自己的直觉,仔细观察一阵儿就会发现,队伍中有个面相憨厚,身材高大的男人边低头看着手机,嘴角扯出一道诡异的弧度。
检查好了装备,队长田哥便领着一行人向目标山峰—聚云峰前行。
颜妍在生活最困难的时候曾在工地搬过砖,因此她的体力和耐力比普通人好很多。加上前面有人开路,颜妍缀在十人队伍的末尾,倒也轻松。
山路难走,一行人走了一天才走了不到山顶的四分之一。山林中树木丛生,遮天蔽日,太阳夕下的时候,山中已经暗了下来。
“停!天快黑了,今天到此为止,原地扎营!”田哥抬头看了看天色,吩咐驴友们扎营休息。
“好勒!”大家走了一天也有点累了,七嘴八舌地答应队长的话。
颜妍同一行人娴熟地搭好帐篷,吃了点压缩饼干充当晚饭,就着水填饱了肚子。白天走了一天,体力消耗太大,颜妍和队友们很快就睡着了。
月光皎洁,笼罩在大山深处,蛙声虫鸣在静悄悄的夜晚格外清晰。
“真烦!”颜妍不情愿地睁开惺忪的双眼,大概是晚上水喝多了的缘故,她半夜里被一股尿意憋醒。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半夜两点多,离天亮还早着呢,只得起身披上外衣出去解决人生大事。
周围都是队友们的帐篷,颜妍实在不好意思在离这里太近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只能忍着对黑夜的恐惧,打着手电,一个人进了更深处的林子。
正值夏季,草木盛发,林中的小动物小虫子数不胜数,蛐蛐儿和青蛙的叫声有点刺耳。
“不会踩到蛇吧!”颜妍心里惴惴不安,夏天里蛇本来就多,山林中更是随处可见,白天上山的时候他们还遇到好几条呢。
想着阴冷的蛇,颜妍打了个冷颤,打着手电,走得更仔细了。
夜里的山里有一股凉意,下身只穿了一条睡衣短裤裸着双小腿的颜妍鸡皮疙瘩都被冻出来了。
大概才走了几百米,颜妍朝后一望,整个身后黢黑一片,林间的风将树叶刮得刷刷作响,她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凉意,有些发毛,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解决生理大事要紧!快被憋死了!”颜妍将手电熄灭,蹲在树丛中解决了起来。刚提起裤子站起来,一阵风朝颜妍袭来,在颜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从背后将她的嘴捂住,用力抱着她往树林深处拖拽。
人被反向制住,颜妍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这时候,不论她怎样挣扎,背后之人始终不出声,只一味拖着她前进。
“呜呜...”颜妍想喊,可惜嘴巴被人死死捂住,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除非贴近身侧,否则根本没人能听到。眼见被人越拖越远,颜妍心中一股绝望蔓延出来,怕得眼泪直掉。
痛哭了一场的颜妍,心中的绝望更甚,慢慢地放弃了挣扎,她想她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在这一瞬间,颜妍想到了许多,室友们调皮的样子,上司们凶巴巴的样子,老师们上课时严肃的样子,街上行人急匆匆或是悠闲的样子。
颜妍心中突然漫出一股不甘心,她的大好年华才刚开始,她还没回报社会,回报那些帮助过她的人,这花花世界她还没领略过,她不甘心就这样命丧此地。
咬了咬牙齿,颜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待机会,或许还有逃脱的可能。”
颜妍猜测,那人可能是队里的队友,见她一人在外,龌龊心起,想行不轨之事,此人如此野蛮,说不定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这么大个山,危险重重,只要把痕迹抹去,意外消失个人太合理了。
身后那人见颜妍不挣扎了,以为她认命了,拖拽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身处险境,颜妍心跳加快的同时,觉得时间也过得格外慢。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叫颜妍等到一个机会,山林中地形不平,那人好像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带着颜妍仰倒在地,制住颜妍的手也松开了点。
趁着这个机会,颜妍侧身一滚,赶紧爬了起来,见那人还没起身,立马从地上摸起一根粗树枝狠狠往那人头上抡。
第一次打地时候颜妍心中还有点怯弱,怕将人打死了,自己一辈子要在牢里度过。
“婊子!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那人头挨了一棒,挣扎着要还手,凶狠地骂了起来。
见那人的凶狠,颜妍知道,今天要是不把那人打得丧失行动力,自己可能活不下来。于是狠下心又使劲抡了一棍,那人嘴里仍喋喋不休地骂着,污言秽语,十分恶心难听。
从那人的语气中颜妍知道,这人是个十足的恶人,若她稍有疏漏,万劫不复的将是自己。又有心中惧意和怒气的加持,颜妍一阵胡乱捶打,那人渐渐没了声息。
借着微弱的月光,颜妍用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没气了!颜妍吓得扔下手中带血的木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颜妍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心中一阵恶心,头脑发昏,天旋地转:“我杀人了!”
沉浸在自己杀人的思绪里,颜妍坐在地上愣了几分钟才稍微冷静下来:“不行!我不能坐牢!”
此刻的颜妍迅速转动她那颗智商平平的脑袋,用尽全力,把她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一遍。最后悲哀地发现,只有抛尸将这件事掩埋起来,才能摆平。
虽说她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杀了人,可现在人证物证都没有,以她不聪明的脑袋根本没办法为自己申诉。她证明不了自己是自卫杀人!
捂着嘴巴哭了一气,颜妍胡乱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地凑近,极力睁大双眼去看那人。
此时四周黢黑一片,蛙叫虫鸣此起彼伏,凉风吹过,依旧寒意逼人。如果不是地上躺着的那个黑黢黢的人影,颜妍都以为刚才的事情只是一场惊险的梦境。
手电筒在刚刚挣扎的时候弄丢了,天太黑了,颜妍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也不敢看,生怕看见那人双目瞪大,死不瞑目的样子。
那人虎背熊腰,沉得要命。颜妍用尽全身力气,拽着他的双脚,只能将他拖出一点距离。
再难也要干。颜妍只能咬着牙,一点点将人往远处拖。将他拖得越远,就越能避免被队友发现。地上被一层层树叶覆盖,踩在上面滑溜溜的,颜妍好几次踩滑了,摔在地上又爬起来继续拖。
可能是刚杀过人,这时的颜妍并不如先前那般惧怕黑暗,只是这人身形高大,肌肉发达,拖起来非常费力,颜妍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才堪堪拖了一千米的距离。
这时候周围树木好像少了,月亮显现出来了。
坐下打算休息一会儿的颜妍,借着月光,发现左脚处的平地缺了一块,瞅近仔细看,原来这里是一处山崖。
颜妍赶紧向后几步,一阵后怕地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差点就掉下去了!”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颜妍的脑海中:“要不把那人从这里丢下去!”越想越觉得可行,颜妍说干就干,费了点力,将那人的尸体推进了山崖。至于是摔得粉身碎骨还是被野兽吞食,都是他罪有应得!
解决完那人,颜妍朝着原来的方向返回,一路上用脚消除拖拽的痕迹。回到帐篷,颜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突然心中一个咯噔:“糟了!明天白天,他们发现少了个人一定会在附近找,天太黑了,痕迹一定没扫清楚,一旦报警,肯定会查到我头上!”
“不行,我得跑!”颜妍还未落下的心又提起来,心知若是查起来自己一定插翅难逃。想到自己今生可能都会为那个人渣买单,唱半辈子铁窗,颜妍心中一阵不甘!
换好衣服,颜妍收拾完东西,连帐篷也不要,连夜沿着上山的路下山了。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心中焦急的颜妍顾不得累,一口气不停歇地往山下跑,等她下山的时候,居然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如今唯一的办法只能偷渡向国外了!此时F国与我国相邻,战乱频发,逃往F国或许有一线生机,F国离云省也不远,坐大巴三天就到了。”
计划好了,颜妍等天一亮就开始找人奔波,“这事被曝出来还有大半天时间,半天够跑一段路了。”
找了中介,很便宜,才三千块一个人。终于坐上去F国的大巴车,昨夜一夜未睡的颜妍,刚一上车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颜妍心中有些惆怅,有些慌乱,更多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一日没吃饭,颜妍肚子有些饿了,想起背包中还有一些食物,她打开背包翻找了起来,看着当时随手塞进来的毕业证书,颜妍心想:“这个东西如无意外的话,以后都用不上了!”
打开车窗,准备扔出去,却还是有点不舍:“算了!还是留着吧!算是个纪念。”
随便吃了几口压缩饼干,见窗外的大巴车在修得九曲蜿蜒的山路上左拐右拐,绕了好多弯,停在了一户民宿门前,就像是建在旅游景区的农家乐那样,不同的是这里是建在深山里的。
车子停稳,司机招呼大家下车:“今晚在这儿休息一晚,吃点饭,明天天亮再出发。”
颜妍心中焦急,深怕住一晚就被警察来给逮着了。但她也不敢催,怕人家怀疑她,只得跟着下车。
她坐在最后面的座位,先前太累没仔细看,见大家呼呼啦啦地下车才发现这车里男女老幼都有,有点像旅游团之类的。这时颜妍无暇多想,以为是他们都是举家偷渡国外的。
下了车,颜妍被民宿的主人领到了房间,洗漱了一番,颜妍准备下楼溜达溜达。走到一楼,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从门缝里看见那房间里正放着电视,一个小孩儿正趴在一旁写作业。
鬼使神差,颜妍隔着门听了一会儿,想听听是否有关于她自己的新闻。
这时候电视里刚好正报道一则杀人的新闻,听到开头“云市”两个字,颜妍的心差点跳出来。还好后面报道的是别的:大概就是匪徒装作导游,劫杀在外旅游的人,谋求财物之类的,具体的颜妍也没听清楚。
“这事儿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见没有抓捕自己的消息,颜妍心里轻快了几分。
走到后院儿,见老板娘正在水池边洗鸡肉,颜妍好奇地上前去看。“老板娘,咱们今晚吃鸡吗?”
“是啊,今儿人多,我给你们优惠点儿,送你们一锅鸡汤,保证好吃!”老板娘温和一笑,手上的活儿不停。利落地用刀将鸡肚子剖开,看得颜妍啧啧称赞。
暮色渐合,明亮的灯光将这座农家小院点亮。方圆十里望去,只有这一栋小院静静矗立在山间。从远处看上去颇为显得颇为柔和,或许还有一点点寂寥。
大概晚上八点左右,可能是都休息好了,陆陆续续有人从房间中出来。上厕所的,活动筋骨的都有,温柔的小院子顿时热闹起来。
颜妍被厨房中传出的鸡汤的香味引得肚子咕咕叫,蹲在在院子里吞口水。一个同车的大婶被颜妍的馋样逗笑了,停下来同颜妍说话:“小姑娘怎么一个人来的?蹲在这里做什么呢?”
颜妍有些奇怪,这婶子怎么知道自己一个人来的?不过也没多想,怕露出马脚,胡乱搪塞了两句:“是啊。婶子呢?您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那大婶笑骄傲地答道:“不是呢!这不是最近我儿子得闲了,带着我们一家子出来旅旅游嘛!”
颜妍听了眼皮一跳,问道:“大家都是来旅游的吗?”
那大婶被颜妍问得莫名其妙,觉得这小姑娘脑子有毛病,随口回了声:“来这儿不是来旅游的还能是干什么?有毛病!”说完便走了。
可能是杀了人的缘故,颜妍敏感了许多,刚刚那事儿她直觉有问题,司机明明跟她说这一车人都是要偷渡道F国的,怎么全变成旅游的了?
颜妍偷偷观察了一下,发现司机和这里的人很熟,跟老板娘尤其亲密,就像两口子那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颜妍觉得她家的小孩也有点奇怪,一张小脸儿阴沉沉的,感觉没有这个年纪小孩子的可爱。总之,颜妍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
见厨房的厨师朝自己笑,颜妍莫名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时间一点点过去,颜妍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看着叽叽喳喳聊天笑闹的游客,再看看一脸温和的老板娘和两个厨师,颜妍仿佛置身冰火两重天,脑子里闪过什么却又抓不住。
客厅的闹钟滴滴答答地走着,颜妍陷入极度焦虑,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据那大婶所说,他们都是游客,都是来这儿旅游的,我也看了看,那些人要么是情侣来的,要么是拖家带口出来的,这事儿恐怕是真的。那么司机为什么告诉我说是偷渡的呢?”
“这里是那个司机带我们来的,如果司机有问题,最大的可能就是和老板娘他们串通了。”颜妍在心中整合了一下信息,得出一个结论:“这里特么地就是个黑店,怪不得开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既然是黑店,凭老板娘、司机加上两个厨子和一个小孩儿,最有能制服这么多人的方法就是用药了!”越想越觉得对的颜妍在院里院外逛了一圈便偷偷摸摸地绕进厨房后门,旁边是柴房,柴房又连着厨房,颜妍轻轻靠近,通过柴堆的缝隙,观察厨房内的场景。
此时厨房静悄悄地,两个厨师并不说话,只各自剁着手中的骨头,“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厨房格外响亮,颜妍看得眉眼抽搐,心跳也跟着“咚!咚!”直跳。
等了一会儿,颜妍脚都蹲麻了,只见两个厨师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人点了点头,另外一个从口袋中掏出一包东西,撒入一只汤锅中,闻着浓浓的鸡汤味,颜妍明白了,天下没有白吃的鸡肉。
打探出自己想要的,颜妍悄悄回了二楼的房间。此时好多人都在楼下,颜妍知道突然将人聚集起来肯定引人怀疑,只得一间间敲门,装作大姨妈来了,找人借东西,顺便将自己知道的告诉那些游客。
颜妍如愿地敲开两间房间,听了颜妍的话,两间房的人都半信半疑,颜妍真的要气死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亲眼看到厨师将药下在鸡汤里面,别的菜里有没有毒我不知道,最好也不要吃。反正我都告诉你们了,出事了你们自己负责。别人我也不认识,你们自己通知其他人吧!如果你们泄露了造成严重的后果那是你们命该如此!”
颜妍说完,马上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准备跑路。
这里的公路大多修在陡峭的山岩上,走了二十来分钟,消失颜妍还是没有找到一条小路,这时她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寂静的山道上传来一阵汽车行驶时发出的轰鸣声,颜妍此时方寸大乱,慌不择路地向前跑路,远看车子离她越来越近,远光灯已经照在她身上,司机肯定已经发现她了!一股绝望涌上心头,颜妍使劲喘了口气,心中作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被追上,那就和他拼了!”
眼看汽车已经越过颜妍,就在这时,她手电往旁边一晃,发现一处不再是山崖的泥巴路。颜妍眼睛一亮,扒开树丛从那里下去。
那后面追她的果然是旅游车的司机,吃晚饭的时候去敲门没人应,打开房门发现人不见了。
“生更半夜地,不知道那姑娘们发什么疯,这半夜里还能跑哪儿去呢?”和老板娘几人吩咐了一番,司机开着大巴车追了出来。果然,这山道上发现了颜妍的身影。
颜妍走的这条路是山中自然生成的小路,一路上荆棘丛生,将颜妍的身上脸上划拉地到处是伤痕。颜妍忍着痛楚,死命地向前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后面的叫喊声离颜妍越近,颜妍就越是心惊肉跳。
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的叫喊声又响起了,颜妍知道自己还没摆脱掉那个黑店司机。她吓得都快崩溃了,连路也不看了,胡乱地朝着四周踉跄着。
突然不知怎么回事,颜妍脚下一个踩空,后来就人事不知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颜妍挣扎着起来,浑身痛得不能自已。肌肉酸疼不说,脚也崴了,露在外面的胳膊腿和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颜妍估计是被荆棘划伤了。
拖着扭伤的脚,颜妍一瘸一拐地向前挪动。不一会儿又累又饿加上惊惧过度,颜妍终于撑不住了,瘫倒在地,捂脸大哭起来。
“算了!还是不逃了吧!我犯了罪就该受到法律的惩罚!逃避永远不是最好的办法。”逃亡路上经历了两次险境的颜妍在此刻想开了,逃得过法律,逃不过良心,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到问心无愧,心中才能不惧牛鬼蛇神。
随意躺在路上,纵是荆棘扎身,颜妍也没这一刻心安。一旦松懈下来,颜妍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快便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颜妍听见有人叫喊的声音,一下子惊醒。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果然有人,还有警笛鸣响的声音,此时此刻,颜妍喜得涕泗横流。
站起身,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着,喊了老半天,才把人吸引过来了。
坐上警车,喝了警察同志递过来的杯温水,颜妍开始向警方供述自己的罪行:“警察同志,感谢你们来救我!我必须向您坦诚我的罪行,我叫颜妍,今年22岁,两天前和一群队友一起去聚云峰探险,那天半夜起来上厕所,被一个人拖向深林里,我害怕急了,便趁他摔倒后打了他,不小心把他杀了。我太害怕了当时,为了逃避法律的惩罚,我就把他的尸体从山崖上推下去了!”
那警察刚好协助办理过这个案件:“等等,你是不是叫颜妍!”
“是的,警官!”
“哦!那你不用担心,你跟本就没杀人,那家伙没死!”
颜妍惊诧万分:“不可能啊!我当时探了,他都没气了!”
“那不清楚,反正当时找到他的时候,挂在树上,人还活着,现在人在医院,没什么大问题。”
“说到这事我们还得感谢你,那个家伙已经假借旅游和探险之名,用残忍的手段杀害多名队友和游客,抢夺他人财务,手段残忍,令人发指。但此人又狡诈无比,如果不是你把他打晕,我们抓他还需要一点时间。”
“哇塞,太好了,那我不用坐牢了,也不用逃跑了,哈哈”颜妍此刻终于解脱,边哭边笑,看得一旁的民警好笑不已。
自身危机解除,颜妍又想到那个山中的民宿。于是向警察袒露道:“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您。”
“这山中有一家黑民宿,我怀疑他们要谋害旅客的性命。我偷偷看见后厨的厨师在汤中下药粉呢。我害怕之下逃走,那司机还追我来着,不然我也不会掉入这里。”
颜妍想起在农家乐一楼听到的那条新闻就一阵后怕,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人家老窝,还是主动送上去的,想想这运气可真够背的啊!
“呵呵”那警察听闻和另一个警察对视了一眼,便一阵大笑:“颜妍同志,你怕是误会了,那民宿并不是黑店。”
“关于你说的情况,我们已经先一步调查清楚了。我们的同志已经对那两个厨师进行了询问,你说的药粉是那厨师从旅客那里借来的祖传配方的调料。”
“至于司机说要带你出境,司机以为你要去靠近F国边境的地方看看,这一车人都是去那里的。至于为什么追你?也是那司机见你一个女孩子不见了,怕你一个人在山中出事儿,这才一只喊你回去呢。”
“所以,颜妍同志你就放心吧,什么事都没有,这次带你回去做个笔录就好了。”
听到是一场乌龙,颜妍心安的同时又尴尬,没想到这件事从来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乌龙,尴尬地颜妍简直想原地用脚抠出三室一厅。
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颜妍长舒了一口气,奔命一整夜的颜妍才感到身体一阵疲乏,慢慢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睡着的颜妍不知道,车里的广播突然跳出一则新闻:“本台播报,日前,位于云省深山里的一民宿老板娘及其七岁的儿子被残忍杀害,两名厨师的尸体在山崖下面被找到,民宿老板仍下落不明,目前凶手尚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