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村的西面有一条河,叫西苕溪。在我小的时候,西苕溪里的水还是很清很清的,有水草,有鱼,有虾,还有螃蟹河蚌等等。
村西的河边有一个摆渡口,摆渡口的西侧,水下暗藏着一条宽宽的大坝,面积大约有一百多个平方米,东边高,西边低,水坝上有许许多多的砖瓦碎片,平均水深一米左右,没有淤泥,适合游泳。每到夏天,村上的孩子都喜欢去水坝边学游泳,打水仗,踢河蚌,可好玩了。
有时我会和小伙伴拿着拎水木桶、洗脚桶去西苕溪的水坝附近踢河蚌。人泡在水中,用脚在淤泥里踢河蚌,如果踢到小的,我会用脚趾,先把河蚌两侧的淤泥插松,再用一只脚的两根脚趾慢慢把河蚌夹起来,弯腰用手接起来。如果身边有水桶时,便直接放水桶中,没有水桶时,会把摸到的河蚌扔到腊滩上;假如感觉河蚌比较大,我会潜入水下,用手把直接把大河蚌挖起来。
踢河蚌时很惬意,很开心。好多小伙伴,分散着站在水中踢河蚌,可以边跟聊天,边用脚踢河蚌,特别轻松,特别有趣,各人干自己的事,也没有什么危险,踢摸到的东西各归个人,不用争,也不用抢,全凭自己的脚下功夫。
不过踢河蚌也要小心噢!你得轻轻地踢,水底下,淤泥中,有各种杂物,脚常常会受伤,踢破皮,流血是常态,踢河蚌的脚常常会脱皮,会七伤八伤。
有时你踢着踢着,摸着摸着,偶尔会脚趾间感觉不对劲,痒痒的发痛,走到岸边一看,脚趾上会盯着一只蚂蟥,正吸你的血呢!这时,你的汗毛会一下子竖起来,浑身发怵,会很厌恶。
在我们水乡,天热时,只要你耽在水里长了,蚂蟥就会盯在你身上吸血,司空见惯,不足为奇。如果在游泳时,被蚂蟥盯上了,我也不怕,直接用手扯下来,把蚂蟥拉长,气愤地把它一撕两断,抛到岸上。如果蚂蟥吸了我很多的血,肚子鼓鼓的,我就会不客气,折一根杨树枝,用尖头顶着蚂蟥的一头,直接把它的肚子翻出来,朝外,鲜红的就全部流出来了又继续下水踢起来。蹚入河中时,用脚试踩着河底中的淤泥,一旦发现有硬壳,有时便会用手直接摸起来。
踢河蚌时,人站在水中,最深只能到齐胸深,再深了,人会浮起来,脚就无法踢河蚌了。踢河蚌一要靠经验,更要靠脚板的感觉。用脚踢,因水下的淤泥中,常常会有石头砖头什么的,能踢到一只也是不容易的。
如果一个水域越踢越少了,我们大家就会换一个地方。如果想到河的对岸去,大家会双手扶着木桶或洗脚盆,随后用双脚使劲打水,人人背后会冒出白花花的浪花,远远望去有点像许多汽艇在比赛似的。
有时,十来个伙伴一起扶着木桶过河,卟通卟通,哗啦哗啦,嘻嘻哈哈,边游边笑,十分甜蜜,十分威风。
我们踢河蚌,一般大小通吃。小蚌留给鸭子吃,大蚌放在脚桶中慢慢享用。夏天时,河蚌干放着,可放五六天,浸在水中反而会死得快。
河蚌外形像一把扇子,颜色灰褐色的,它的外壳像一圈圈密密麻麻的跑道,深深浅浅,绿褐相间,非常中看。如果你把它切开来,一掰为二,会看见贴着蚌壳的肉,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衣。中间是厚厚的肉,里面有像鱼一样肉色的鳃,靠边处有长长软软的裙带,只要把小肠和鳃去掉,剩下的肉都能吃。
烧熟的河蚌肉又香又鲜,十分好吃,但不能多吃,多吃了会伤胃,会消化不良。
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祖母烧的蚌肉烧咸菜,红烧蚌肉,清蒸蚌肉屑等等。蚌肉是我孩提时,常吃的一道美味佳肴,常吃的家常菜,曾经百吃不厌。
回忆起小时候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有趣,那么让人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