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药,在治疗外感病的用法和内伤病的用法是不一样的。这是李东垣在临床上分辨外感内伤的原因之一。
理中丸:人参,干姜,炙甘草,白术各三两。共四味
这四味药哪一味药是君药呢?最早对经方做方解的是南宋时期的《伤寒明理论》,是成无己编撰的。在《伤寒明理论》里对理中丸是这样解读的:
缓中益脾,必以甘为主,是以人参为君,温中胜湿,必以甘为助,是以白术为臣,脾不足者,以甘补之,补中助脾,必先甘剂,是以甘草为佐,散寒必温胃,必先辛剂,是以干姜为使。
人参为君,白术为臣,甘草为佐,干姜为使。这是最早的方解,但是,这个方解一出来,后世医家有很多都沿用了这个方解。但,有一部分医家不同意这个看法。原因是,既然是治霍乱,治太阴病,干姜怎么可以这么不重要呢?并且治疗太阴病的主要应该是干姜,而不是人参。
成无己这个方解成功的地方,如果我们从现在的角度来说,可取的地方在哪里?人参、白术、甘草排在前三,干姜排在第四,假如我们把重要的干姜去掉,把茯苓加上,就变成了四君子汤了(人参,茯苓,炙甘草,白术),也就是说,理中丸这个方剂,直接到致了后世四君子汤的产生。
我们都知道,要去掉一味药,一定是去掉不重要的药,对吧!既然把干 姜排在了最后,最不重要,那我们就可以在这个方剂上进行加减。在临床上我们常会看到,特别是二诊三诊的时候,在原方的基础上进行加减,被减掉的药经常是这张方子里排到最后面的药,排到前面的一般都不会减掉。
我们人上面的理中丸,演变到四君子汤,就是把理中丸的最后一味干姜去掉,换成了茯苓,理中丸演变成四君子汤,从外感演变到内伤。
反过来说,如果理中丸做为一张治疗内伤的方剂,这个方解,有时候是适用的,临床上也经常用。但是,不适合对伤寒论里的理中丸这样解读,如果这样解读,我们没有办法用理中丸来治疗太阴病和霍乱。
李东垣在《内外伤变惑论》里是这样解读的:“干姜辛热,于土中泻水,以为主也”。《伤寒论》原文中提到“寒多”,且方后指出见效指征之一是腹中热,当是以温中祛寒的干姜为君。
理中汤,以干姜为主,不知道有不有人这样解读过,我想,这应该李东垣是第一个人这样解读的,但是,我们学经方的人,很少关注经方著作之外其他医家对经方的解读,于是,李东垣的这种解读,经常被经方家们所忽视。压根就不知道李东垣这样解读过。
李东垣说,在理中汤里,干姜辛热,以为主也,把干姜当成理中丸的主药,这样就能解释理中丸用于太阴病,用于霍乱,用于霍乱,为什么是干姜为君,而不是人参为君呢?这个霍乱是寒性的霍乱,他的主要病机就是寒邪所引起来的,一定是以干姜为君药的。
为什么要用人参呢?上吐下泻把正气给伤了,也许这个患者在没有得霍乱之前,可能正气是没有被伤,正气可能是足的,而人参是对上吐下泻伤了正气的补偿,而真正治病是干姜,或者是干姜配甘草,或者是干姜、白术配甘草。
伤寒论原文提到很多,伤寒论服理中丸的指征是腹中热,从原文来看,以干姜为君是对的。只有使用干姜,才能服到腹中热,只有使用干姜,我们才能治疗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