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莹要带孩子回娘家探望。皇甫尚主动请缨开车送他们过去,还在镇上又买了些礼品给崔莹带上。进入村子,有那么一两个识货的年轻人,讨论着这是去谁家的豪车。见停在崔家门口,都有些不可思议。
皇甫尚和朱茜茜没有进家,约定好下午三点来接他们,就又回到镇上办事。
这次办事,可是件皇甫尚求之不得的大事。一早起来,李慧萍就悄悄地把户口本给了朱茜茜,朱茜茜没来得及问这是几个意思,李慧萍怕朱际流发现,就掩上西厢房的门出去了。“岳母这是急着要把你嫁给我呢!”皇甫尚打趣道。朱茜茜不可置信,经皇甫尚这么一说,渐渐地也明白了母亲的用意。把他们的户口本拿走不可能,但是可以去派出所把自己的户口拆出来。各放各的,以后在外面办事也方便。“领结婚证就方便了!”皇甫尚补上一句。朱茜茜粉拳捶了他胸脯一下,皇甫只觉如同按摩般舒畅。
到派出所办户口本拆分,倒也顺利,朱茜茜感慨四年来市政服务水平见长。没有像以前一样窗口经常没人,办芝麻大点儿事儿都得找人找关系。
事情顺当地办好后,朱茜茜单独的那本被皇甫尚直接放在了车子的文件格挡里。准岳父母的那本则交给朱茜茜带回去。
中午,二人找了镇上最好的饭店吃饭,靠窗坐下。朱茜茜的心情也不错,这事儿母亲提出来最合适。皇甫尚曾提过,她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好像她急着脱离这个家庭似的。如果不拆,后续如果父亲真拿着户口本做筏子,到时也是难堪。这样刚刚好!
对于饭菜的口味,皇甫尚实在不喜欢,心情愉悦就不计较那么多了。朱茜茜终于吃到地道的家乡菜,倒吃了不少。
老板娘身形苗条,眉清目秀,只是妆容有些浓,坐在前台吧台后面算账收款。付完费,皇甫尚看了看手表,轻问,“茜茜,时间还早,等会儿我们去县城溜一圈再去接哥嫂他们。”说着二人转身往外走,“好......”“的”字还没出口,就听身后有一男音想起“朱茜茜?”,二人齐齐转头,一团酒气夹杂着浓重的烟草味迎面袭来。朱茜茜微皱眉头,对面这个人,仔细看,长相倒不差,只是明显酒色过度,身体虚胖,肚子挺得老高,朱茜茜突然无厘头地想起快生的海棠,脑海里使劲搜索,记忆中并不认识此人,歉然地询问,“不好意思,我眼拙,您是?”
见朱茜茜转回身并开口询问自己,胖子已确定这是朱茜茜无疑,“我是谁?哈哈,朱大小姐离家出走走得急,当然不认识。”朱茜茜心中正自疑惑自己走的急不急和眼前这人有什么干系?
正对大门的楼梯上又走下几个人,几个人身形都偏胖,其中一个高胖子吵吵嚷嚷地喊着,“志哥,下来撒个尿咋不上来了?让嫂子留下了?”,吧台后面的老板娘好似瞪了一眼,只是烟熏妆太浓,也看不大清楚。另一个略瘦点的中等身材男子,眼冒精光,拍了拍高胖子的胳膊,朝皇甫尚朱茜茜昂了昂头,努了努嘴,轻声说:“看看,是不是挺像?”
此时朱茜茜心中已经明了对面的人是谁了,懊恼自己怎么选到他家的饭馆来吃饭。皇甫尚何其精明,和朱茜茜眼神一对,也知道了对面是何许人也。
同时,几个大男人左顾右盼后,朱茜茜在他们眼中竟然看到了兴奋的眼神,统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一时间不知如何脱身是好?对皇甫尚更满是歉意,这几天都是什么事儿!看样子若是张武志自己,没准儿也就这么走了,可是眼前这几个半醉不醉的男人摩拳擦掌,一副替张武志报当年没被瞧上之仇而后快的样子,正主不想计较恐怕他们都不干,何况正主也一副讨债的模样!这无妄之灾算怎么个事儿?还让皇甫尚处于这无聊而又尴尬的局面中。
朱茜茜望着皇甫尚,小声说“对不起。”皇甫尚微微一笑,“傻丫头,这又不是你造成的。”一楼大堂还有些食客纷纷投来各色的眼神,有兴奋的、有担忧的、有狡黠的。皇甫尚决定结束这没有意义的眼神对峙,揽过朱茜茜的肩头,准备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后面传过来一声喝止“站住,事情没说清楚就想走?”
后面呼啦一声,朱茜茜微微测了测头,眼角的余光看到老板娘蹭地一声从高脚椅上站起来,带滑轮的椅子滑向墙边,撞到墙面,又反弹回来一点,然后兀自旋转着。“行啦!”老板娘语气不善。
“你不要管!”张武志语气更强硬。老板娘生气地甩袖子回到后面院子住房,眼不见心不烦。
见老板娘走了,张武志身后的几个男人更加放肆起来,“呦,朱茜茜,走了四年,带了个小白脸儿回来,看这小白脸儿年纪不比志哥小吧?行不行啊......”不等高胖子说完,几个人便猥琐地哈哈大笑起来。
朱茜茜牙咬得咯咯响,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皇甫尚紧紧搂住朱茜茜,给她依靠。不管后面的人如何叫嚷皇甫尚搂着朱茜茜的肩头镇定地走出饭店,低头在朱茜茜耳边耳语了几句。朱茜茜不情愿地看着皇甫尚,皇甫尚坚定地点点头,见朱茜茜不肯挪动脚步,轻生说道,“你在这里,他们免不了言语轻薄,何必跟他们较真?你在我身边我要分神保护你。快去吧,把窗户关严,门锁好!我便能安心处理!”朱茜茜闻言略一思考,不再犹豫,快步走向车门,按照皇甫尚要求,关好车窗,锁紧车门,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镜头里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把自家男人围在当中,还有人不时地朝她所在的车瞟,有人想要过来,好像被皇甫尚言语激住,保持在包围圈上。
以皇甫尚的身手,恐怕这几个脚下虚浮的醉汉一齐上也就是三五分钟就能解决的事儿。他们有恃无恐的挑衅,明显就是地头蛇。这要有点什么事儿,如果没有无可辩驳的证据下,恐怕都只能吃哑巴亏。这里摄像头不像上海遍地都是,只能自己手动拍摄了。
他如果想要脱身,自然也是简单的事情。只是几年前的旧事总要有个了结。这种地方有点事儿,十里八村都能传个清清楚楚。逃了之后呢?朱茜茜父母还一时半会走不了呢。
皇甫尚立在圆心,正对着张武志。张武志含混地说,“看这架势你知道我和朱家那丫头的事情了?四年前说亲,成就成,不成就不成,我又不是娶不上媳妇!她离家出走,让我成了笑话!今儿见着了,就是问问清楚。兄弟何必这样?你倒是爷们儿!”
“你这位兄弟嘴上不干不净,我怕污了茜茜的耳朵。这不,你们还把我围在中间不是?”皇甫尚淡淡地一笑,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他却一派云淡风轻。
张武志刚才看到朱茜茜,心中狐疑,第一时间脱口喊出名字,确实只是想要确认一下,当时也只是想要确认一下。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再加上一群狐朋狗友起哄,不知怎地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看着皇甫尚一副文雅书生模样,可又一派气定神闲,心中逐渐积起不爽的情绪,再加上朋友们七嘴八舌的挑拨,事情就发展成了对峙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