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跟着息泽下山没多远,就遇见相里萌一行。原来今日比翼鸟族君上刚好要请息泽进宫议事,派萌少亲自去请息泽。萌少格外欣喜,一来恰巧碰到息泽下山,二来重逢心上人,两全其美,岂不乐哉?
只是萌少隐约觉得息泽似有不悦,众人皆知息泽早卸去神官长之职,隐居岐南后山,一般不会轻易扰他清净,此番君上请息泽进宫也是事出有因。萌少对此颇为无奈,回头看到在王宫外等着的凤九,他心情立即好转不少。
王宫中,高座上的上君先与息泽寒暄几句,对息泽上次搭救相里萌表示感激,之后问道:“听闻息泽大人上次顺带救了一位夜枭族的姑娘,还把她养在神宫中?那姑娘年纪轻轻、来路不明,本君担心你的名声会受到影响……”
“上君放心,我自有分寸。”息泽声音淡淡的,反倒显得上君多虑了。
上君尴尬地喝了口茶,又一脸忧色道:“鹰隼族若是因此事发兵报复,那可如何是好?”
“有沉晔在,不足为惧。”息泽起身道,“若无他事,我告退了。”
“且慢。”上君叫住息泽,含笑道,“本君邀请息泽大人前来确有要事商量,而且,是一桩喜事。”
宫外,萌少与凤九在一处僻静之地喝茶闲叙。
凤九对萌少印象不错,此次再遇,两人如久别重逢的好友一样畅聊,可是聊着聊着,萌少的眉头紧锁起来,令凤九有些困惑。
萌少不知为何,从初次邂逅凤九开始,就对她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总感到凤九和他的妹妹阿兰若有几分相似,不知不觉对凤九敞开了心扉。
凤九才从萌少口中得知:两位皇子都不是当今的君后所生, 萌少和他的哥哥是君上的发妻所生,与二公主、三公主是同父异母,而他们与大公主,准确来说是堂兄妹。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搞得凤九有些头晕,又是同父异母,又是堂兄妹的——难道当今的君上是娶了自己兄弟的妻子?
萌少并不介意跟凤九谈及王室的秘辛,一番话证实了凤九的猜想。他的父君其实是发动政变夺了他伯父的王位,然后强娶他伯母倾画夫人为君后。
凤九惊得手中的茶差点洒了一地。
静默中,萌少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我宁愿逃离皇室,离开梵音谷,带上我那可怜的妹妹阿兰若。”
“阿兰若?”
萌少缓缓道来,语气不乏沉重——
三个公主里头,大公主橘诺最受君后宠爱,小公主嫦棣最受君上宠爱,阿兰若最为凄惨,生下来就被丢进蛇窝里头养大,爹不亲娘不爱是三姊妹中间最倒霉的。萌少可怜这个幼小的妹妹,曾经偷偷去蛇窝看望阿兰若,结果被人发现,君后大怒直接命人把他捉了回来,关了他禁闭,后来君后又怂恿君上送萌少去夜枭族当人质。
这几年,萌少方从夜枭族回来,阿兰若已被西海二皇子苏陌叶带出蛇窝并收为徒弟悉心教导,只是阿兰若仍不受君上和君后待见。而橘诺和嫦棣与阿兰若一向不对付,只有萌少这个兄长对她不错,为此君后更不喜他与阿兰若。
凤九心里唏嘘道:世上怎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竟然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萌少继续说道:“我父君为了笼络岐南神宫,前面安排橘诺与沉晔大人订婚,如今,又开始张罗阿兰若妹妹的婚事。”
关于婚事,凤九不禁觉得阿兰若与自己同病相怜,都是父母做主、身不由己。
“那她要嫁给谁?”凤九问。
“前任神官长,息泽大人。”
这是比翼鸟族内部之事,凤九也不方便过多探知,只是听到息泽要成亲,不知为何,她心里有几分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