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美國隊長親手餵食挑食的隊友這件事是私底下進行的，然而這件事已經成為檯面上的娛樂。

多虧鷹眼俠的順風耳。

只要美國隊長和巨人一起消失，他就非得拿出來笑。

有次還仰得從椅子上跌下去。

他的好兄弟漢克要是看到肯定會希望鷹眼俠在吃爆米花時噎到窒息而死。

「行行好，有人正在美國隊長的淫威之下受苦受難呢。」他踹了他一腳，要他把他難聽的鴨子笑聲消停會。

「你確定你不是在羨慕嫉妒恨？」他促狹的朝上（也就是他的方向）眨眨眼，要不是他又肥又醜，還半癱在地上，剛剛那表情是有能力煞到小女孩的。

「才沒有，我是真的在同情我們的隊友飽受折磨！」

「我敢打賭，你和寇森都排在【最想給美國隊長親手餵食】的名單裡。」

「才沒有這種名單。還有，寇森？」

「神盾局僅剩還願意順便帶他一起出任務的特工。」黑寡婦補充，「以防你想探查人家身份底細，就先告訴你了。」

他對黑寡婦吐舌頭，「就個小特工，我幹嘛要查？妳特意提醒我？那我就非得好好挖一把了。」

「寇森才不是小特工。」鷹眼突然正經了起來，「他可是立志要當上局長的男人。」

他還沒搞清楚這畫風怎麼轉變的這麼突然，鷹眼俠才終於打算從地上爬起來。

「還有你是沒法在特工頁面找到他的。」黑寡婦接續了話題。

他開始有點好奇黑寡婦今天的不屈不撓了。她平常可不會這麼多話或有事沒事加入跟他聊天的話題里。

「為什麼？」於是他也學著下放平日冷漠的總裁畫風，允許自己回應。

「因為他是個被暫時降職的部門長官。」黑寡婦瞄了她一眼，堪稱大肚。

「哇哦，野心極大的高官？想也是，要不然誰受得了呱唧呱唧個不停的小鳥？」

「嘿！那是他們太安靜了！一定得有人說點什麼填滿空氣當中的沉默！」

看來這傢伙真的是不管到哪裡都很吵。

「打岔一下，我以為你是一名受訓過得特工。『安靜的執行任務』不是第一條守則嗎？」

「當然不是啦！」鷹眼俠迷之氣勢膨脹了起來。

「只要有實力，在神盾都是備受重視的。」

「只是不受歡迎罷了。」黑寡婦補了一刀。他忍住想笑的衝動。

「嘿！塔莎，妳也在那份名單內！前五大最不想跟他搭檔裡的第一名！」

不用問都知道為什麼。

「說到名單，憑什麼我要跟那位聾了的某神盾長官列入同一份表格？」

——『不用問都知道為什麼。』娜塔莎拋給他這麼一個眼神，并回答了他：

「憑那座給美國隊長住了幾個月還以為自己在夢裡的仿45年代老城。」

真假，連路人都演的相當敬業，把知道真相的史蒂夫嚇傻的那個40年代老美國城？

「…………我以為那是神盾的貼心設計。」

「不是。神盾才沒餘力幹這種養老協會的事——全憑他一人的號召之力干的。」

「很了不起對吧？」鷹眼用一種【自家神盾局長官好棒棒】的驕傲眼神抬起下巴。

「那為什麼神盾局凖了？」托尼選擇這個時候不去鳥他。

「因為他有被默許的特權。」黑寡婦漫不經心，果然又是個【不可透露】嗎？

「哇哦，官做這麼大啊？」沒事，待會那隻笨鳥就會傻傻上鉤了，

「當然，他可是佛瑞的愛將之一嗷！」果然小鳥看托尼沒搭理他就自行補述了。

黑寡婦現在瞪鷹眼俠的眼神大概可以稱之為【劈死你再碎尸萬段】了。

「那他是因為那件事被下放的？」

「不是。」鷹眼俠表情變得很歡快，「他擅自篡改要派入復仇者戰隊的名單。」

「偽造文書罪？還能留在神盾看來是輕微的小事啊。」

「該說小呢還是大呢，某種程度也算準備要跳槽當內奸了呢。」黑寡婦微妙的瞇眼。

「這跟他立志要當上神盾局局長是不是有關係？」

「有，還挺大的。」

「……我能問一下他改成誰了嗎？」

「他自己。」鷹眼假裝沉重的搖頭歎息，「至少也匿名下啊，怎麼就一時被狂喜樂過頭了呢？」別裝了，你絕對不是真心的，我看得很出來你在忍笑。

「等等，所以他……？」

「身為一名上層做決策的長官，無視了間諜內務需求，硬是把自己的名字替換掉更有交易價值的遠程射手。」黑寡婦替自己倒了杯咖啡。那是僅剩的咖啡了。

「我就跟他說扮成一個比他年輕20幾歲又帥了好幾倍的我不是一個好主意，他偏不聽，結果現在局內每個特工都記得他試圖戴假髮的事跡，真的是很可憐吶。」

倆位的觀點真是廻異，看來這個神盾局內部的選拔機制比他想象的還有彈性。

「聽起來是個滑稽人物啊。」

「才不呢，特刻板嚴肅了啊他，自從下放後他就變成【最不想搭檔】裡的第二名了」

「那原來的第二？」

「就是你眼前的這傢伙。」她啜了口咖啡。

「穩坐第一名的傢伙可沒資格用這種語氣說我啊。」

「而第一名和第二名就進了我的隊？你們頭還真是精挑細選了人才給我啊。」

「崩客氣，你現在可以到處吹噓了。」

「你先給我說說，你們神盾的機密我到底可以上哪去吹？」

「史塔克，這禮拜六日我請假。」黑寡婦優雅的轉個圈，站起來。

「哈……？」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內部機密任務。」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

「哦……那幹嘛跟我說？」他實在很詫異這個莫名突然的報備，平時不都喜歡搞失聯的嗎？

「偶爾尊重下你的地位。」

她搖搖手裡的咖啡杯，把杯子放置進自動清洗機前方的承重口，甩了甩紅色的長髮，踏出門，離開了。

廚房里只剩機器清洗杯子的聲音。

他愣神了一會后才發現鷹眼也是一臉呆樣。他倆互望了一會。

「你不知道她的任務內容？」

「塔莎等級跟我又不一樣。」

「我覺得我真的感受到神盾的誠意了，間諜和禮物區分的這麼明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吐槽了。」

「喂，我可是欺騙了美國隊長的男人！」

「算了吧，史蒂夫可是嚇得連老婆婆粉絲的檸檬派都不敢收了，你？他大概只把你當做一個來表演的小丑。還是特別滑稽出戲的那種。」

「呸，明明是我的親和力征服了上古老年人。」

「你把這話跟漢克說去，看看能不能救他免於老人的好意。」

「才不要咧！萬一史蒂夫把矛頭轉向我，開始管我出勤的午餐可怎麼辦啊，頂級特工才沒時間跟老年人耗啊！『巴頓，你應該吃菜。』『巴頓，你不能老是吃肉。』『巴頓，我覺得你吃太多了。』活在史詩級的古早美國食譜下可會活活餓死的。」

因為巴頓學的實在太像，害他忍不住笑出來。

「但老傢伙的目標應該是把巨人灌成豬人。」

「恐怕他是在做夢哦，除非牛排上有冰淇淋，否則漢克是連看都不看的。」

「你怎麼知道？」

「老天！你有沒有在當你掃蕩完一圈食物後發現跟你同行的人還在瞪著他第一盤前菜的恐怖經驗？」

「…………沒有，沒人會像一隻禿鷹看見別人的食物就守在旁邊等著撿的。」

鷹眼無視了他精湛的吐槽繼續自說自話，他恨死這點了。而復仇者隊里的人基本上都熟捻此道。

「你真應該常跟他出去，這樣就能吃兩次豪華套餐！基本上漢克只會吃兩口飯後甜點，然後剩下的全歸你！多贊的出遊體驗啊！」

鷹眼就是有本事搞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屌絲聊天了，他拍了下額頭，看來他這個堂堂領導恐怕又是浪費了一天大好時光在鷹眼身上了哦。

為了不讓今天結束在特別後悔的情緒上，他只好轉頭去欣賞夕陽。

此時正值秋，食慾大好的季節。紅銅的夕陽光大喇喇的落進了玻璃窗內，室內一片紅。

他瞄了眼鷹眼，他還一臉饞樣的沉浸在可能某次的美好出遊時光。

那個一個只吃幾口，一個專門收拾把對方盤子清乾淨的組合模式其實也已經持續很久，在托尼看上去也不是事兒。

所以要是鷹眼沒有誇飾的話……通常巴頓也不會在這事上誇張。

但或許隊長這次可能真的是對的，有人需要矯正嚴重偏好甜食的習慣了。

所以這次就不算見死不救吧？

希望漢克不會記恨隊里沒一個人敢去為他的三餐自由復仇。